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在几乎变为废墟的菜市场内，枪声时响时歇。
柳熙柔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此时的卫梁手握落风弓，一脚踢飞兴德的头颅，紧接着就是一箭射去。
没中！
“还是不行，等任务完成了，得回去找一位教练，好好学习一段时间箭法，这全看机缘，哪受得了。”
血淋淋的头颅散落在远处的地上，翻滚几圈后，脸上的血肉又成形了几分。
卫梁摇摇头，感觉这种真实的射击感不是简单地通过游戏理解就能弥补的。
他踩着兴德那正在慢慢愈合，未生成皮肤的头颅，沉吟片刻。
“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是我将你踩在脚下，却不能杀死你替柳熙柔报赵涵之仇。还有，你明明强如天神，却拿我毫无办法。”
想起自己曾经在一场对局中，成为全场最C的神，依旧无法带领队友取得胜利的情景，让他差点砸烂键盘。
那场是队友作死，而现在，是兴德自己作死，明明可以天神下凡，却非要打得稀烂。
“卫梁！你累不累啊？我感觉你好像累了。呵呵！虽然我现在的痛觉神经还没有恢复，可是我知道，你已经没有力气了。”
渐渐恢复出轮廓的嘴唇频动，兴德那沙哑的声音让卫梁颇感头疼。
“无不无聊，一直说，烦不烦？”
卫梁端起脉冲枪，朝着兴德的头颅就是三十发脉冲弹，直接将其轰成碎块，随后转身去处理那已愈合大半的身躯。
“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了，得挖些有用的信息。”
想到这里，卫梁拿出纸笔，掏出手机，开始定时。
3分钟后，头颅的碎肉再次愈合成形，皮肤也渐渐生出。
“卫梁，不得不承认，这一局是你赢了，我认输。”
“现在认输？不合适吧？”
“怎么？你还不满意？”
“当然，认输是在双方实力对等之下，才有意义，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提认输二字。”
“你杀不死我，就不怕我恢复之后报复你？”
“你？你没那个机会了，只要柳熙柔获取最后五块能量源，完成任务，你就是死路一条。你的能量源，已经归她了。”
兴德闻言，痊愈的头颅第一次表现出惊慌的神色，如果不够14个能量源，完成任务后，系统就会将他抹除。
“好，好，那你说怎么办？怎么才能放过我？”
“很抱歉，就算你再怎么夸我聪明，我都想不出放过你的方法。”
卫梁说完，拿起狙击枪，朝着正缓缓向头颅这边移动的身躯，再次连开数枪。
“啊！”
惨叫声从兴德的口中发出，他的额头青筋凸起，显然不是装出来的。
“身体愈合需要5分钟，头颅需要3分钟，只要头颅与身体断开，身体的协调性就会大大减弱。疑点一，能量源已经清零，为何他能不断地愈合？还有，即使身首异处，依旧有痛觉。”
兴德的躯体再次被打成几大块后，卫梁才长出一口气。
“卫梁，我是真的欣赏你，才没有下死手。当时在太平洋大酒店的时候，我完全可以轻松杀掉你们完成任务的，但是我没有做，就是因为你的出现，你让我找到了许久未有的新奇感，而且你，非常优秀，因此，我非常想邀请你加入小队的。”
兴德情深意切地表达，让卫梁连连点头。
“没错，以你的实力，那些异兽与待宰的羔羊无异。”
卫梁说完，再次将狙击枪的子弹再次装填完毕后，朝着凝聚到一起的最大一块肉，又是两枪打碎。
“是啊，所以你还在抗拒什么？与我合作，我会指导你，让你变得和我一样强，我可是4级掠能者，这系统的秘密我几乎都知道，我可以帮你变强，我俩将会成为最强大的搭档。”
系统的秘密，卫梁很想知道，他想知道如何离开这个世界，如何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这几天的经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态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
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恐惧与难以承受，到现在的信手开枪麻木不仁，这种变化，他很害怕，他怕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生活，面对身边的家人，好友，同事。
“可你少了两样东西？”
“告诉我，是什么东西，离开这里我就去找。”
“一，你邀请人的方式大错特错，二，你少了人心。”
“呵呵，人心？卫梁，不要说这种恶心的幼稚话，我能看懂你现在的眼神，你已经变了，所以没必要提这么虚伪的词汇。”
卫梁默认了。
“我前面说了，异兽在你眼里，和待宰的羔羊无异，那么赵涵呢？董尊呢？就像你说了，你当时只是没下死手而已，他们在你眼里也是羔羊，当然我也在内。”
卫梁从兜里掏出董尊交给他的卡包，翻弄了一会儿后，再次塞回口袋里。
“即使他们当时误会过我，但是我能感觉到，那是同类的气息，可你，没有。”
砰砰砰，再次连开数枪，再一次将凝聚成型的身躯打碎。
“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讲肉麻的大道理，因为你知道，这些道理没用！”
“我当然懂，所以你也不用再废话了，谈判破裂。”
卫梁说完，拿起脉冲枪，再次将兴德的头颅打烂。
终于安静了。
再次检查一遍笔记，看到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后，卫梁走进粮油区的废墟中，翻出一个及肩高的铁皮油桶。
“是时候离开了，用这个安葬你。”
用力地敲击几次铁皮后，其厚度令卫梁满意。
“卫梁，我真的认输了，我错了，我没有人性，我是畜生，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发誓，只要你放过我，我绝对不会报复你和柳熙柔，只要给我14个能量源就行，任务结束后，我一定滚得远远的，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兴德慌了，一种恐惧感令他深感不安。哪怕现在说话漏风，嘴唇都未成形，他都不敢耽搁。
这个因为一时玩心而留下的卫梁，头脑冷静，丝毫不给他一点儿机会，只要身体无法愈合，他就始终是砧板上的肉。
“赵涵是怎么死的？”
“被我，玩，玩弄死的。”
“所以，你的话我不信。”
端起柳熙柔留下的霰弹枪，卫梁再一次扣下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