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时月宗高层大佬们的头脑,远非兰兰以为的那般愚不可及,人家的怀疑是有据可依的。

在时玉珍这件事上,眼睛看到的未必属实,更确切点来说,未必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时月宗有一处地方属于阵法盲区,也就是阵法无法企及的地方,不过,因为与禁地连在了一处,寻常人也走不到那里,甚或至于连时月宗的长老们都未必清楚此处,但这不包括在时月宗扎根的柏森大佬。

柏森拥有时运真君的小马甲,前来时月宗,那可不是纯粹为时月宗服务的,人家是有备而来,是来搞破坏的。

好吧,因为这些年柏森消停了不少,更可以理解为,时运真君潜伏进时月宗,是为了搞到更多丹药养伤。

在前来时月宗之前,柏森与当时还在他身边的寂林大宗师好生研究过时月宗的阵法,以及阵法盲点儿。

如此尽心,并不是想帮且时月宗,而是,一旦掉了马甲,头也不回的赶快逃的退路。

做为合作伙伴,寂林(茹宁),认真负责的找到了这处错漏。

当时的茹宁说道,“这处阵法有残,即便是时月宗大阵全方位开启,也波及不到这里。”

不过,一般二般的人,也没办法从这里逃走也就是了。

那是因为,这处有残的缺漏处,虽然未与时月宗护宗大阵连为一体,却也有一处小规模的阵法,而且此处偏远,被当成了轻易不得入内的禁地。

许是年代久远,更或许是因为以前从未出过差漏,这处小阵法成为了被遗忘了角落,从无人维护保养,一度成为了真正的残阵。

在茹宁大师的火眼金晴下,这里就为时运真君提供了不少便利。

这处残阵在妖族中虽未公之于众,却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秘密,起码,与柏森大佬相熟的几个大妖,比如龟田真君,全都知晓。

秘密一旦被第三甚至第四第五个人知晓后,就不再是什么真正的秘密。

当时桑妮是亲眼看着王路其人掳掠了时玉珍后,轻车熟路的从残阵中出了时月宗,再后边的情景,那是观世镜无法看到的,她也就不清楚了。

所以,兰兰也就不会知道,真正主导这件事的,其实是妖修。

王路此人虽心中有恶,若无人做后盾,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如此肆意妄为的,何况是,掳掠了时玉珍后,他可知道藏在哪里不会被时月宗大佬们找到呢!

这些个大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原本就与人修互看两生厌的互相敌对。

在暴出时玉珍残杀幼崽后,有几个脾气格外不好的,就想着杀之而后快,又因为时玉珍这身份太过不容易,而且她轻易不出宗,也不容易逮出来,才勉强压下了心底的怒火。

又兼之,此一段时间,人修四处掳掠妖族幼崽,因着影修的事情,虽然大家都知道要以大局为重,暂时未与人修撕破脸,并不意味着不想出手报复。

王路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里应外合不要太简单。

来吧,来吧,来互相抓吧,都是幼崽谁滴血谁疼!

鉴于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有些人已经想到了,或许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是人修与妖修勾结的里应外合,这才无声无息的在时月宗内门将时玉珍掳走。

能想到的都是有脑子的,以时宏这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的眼红劲儿,真若提出,还不得把宗门闹得鸡飞狗跳啊。

自家孩子在自己窝里被人叼走了,做为家长肯定着急上火,可若是连理智都出走了,那就太可怕了。

素来喝茶坐板板看热闹的时运真君,实在是没想到,时宏会第一时间向他发难,而且还是毫无厘头。

“时运师兄,你纵然看珍儿不顺眼,也不应该如此为难一个小辈吧!”

险些被一口茶水呛死的时运真君,直瞪着眼睛,“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君与小辈为难了?”

心里却在默默想着,虽然平时没少向小辈们出手,但我是不会承认的。

时运真君,“你能说自己不是看珍儿不顺眼吗?”

时运真君眼珠子转了转,看时玉珍不顺眼的大有人在,也不差他一个啊。

当时也不气短,“这话怎么讲?”

时玉珍与影修之间的契约,那可是他时运真君托关系解除了,而且还让他里外不是人了一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等于救了时玉珍一把,说是救命恩人也水为过。

何况是,在这件事上,他确实不知情。

虽也猜到了有大妖出手,这只妖还极有可能与好友龟田真君有关,但那又如何?

急昏了头的时宏真君眼珠子都红了,“师兄难道是不想承认吗?如果不是你不喜珍儿,又怎么会把名额全送了旁人呢?”

此时的时宏真君就是感觉委屈,愤怒,至于想表达什么,连他自己都昏头了,怎么说得清楚。

时运真君犹嫌事儿不大似的,凉凉的一瞥,“资源需要向有潜力的晚辈倾注。”

给时玉珍那个白痴废物,不是白瞎了吗?

当然,这话说出来就等于火上浇油,他可选择保留。

时宏真君似是逮着了痛处般,大叫道,“看吧看吧,你这是承认了对珍儿歧视有偏见。”

时运真君都懒得答理他,跟这种失去了理智的疯子吵吵,等于降低了自己做为妖王的格调。

时宏真君,“不敢说话了是吧?你还说,你还说让珍儿好好呆在宗门内,省得出去让人打死。”

这么明显的意有所指,你能说自己没有问题吗?

假时运真君(真柏森大佬)大瞪着两只眼睛……他就不明白了,以前做恶人,坏事做尽的时候,也没人敢指着他的鼻子如此的无理取闹。

现在,第一次想低调的体会一把做人的感觉,还被冤枉了个彻底,这叫怎么个情况,怎么能忍?

从来不是个好脾气,更不受人冤枉的时运真君跟暴豆一样就跳了起来,一步步逼近,“找事儿?想打一架了?”

惯得你,一个元婴初期也敢跳着脚的挑衅。

呸呸,宗主就了不得啦?看老子不揍你丫的。

时运真君气势外放,在强大的威压下,时宏从疯魔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元婴初期,哪怕是剑修,都未必打得过时运真君这种武力值极高的元后大佬,他到底是有多想不开啊,敢跳到人家脑门上蹦达。

到底还算识时务,理智回归,刷的一下子躲到时佳真君身后,弱弱地说道,“二姑,族弟他打我!”

若论在时家的辈份,时运真君和时宏这个宗主,都要叫时佳真君一声二姑。

时佳真君扶额,一副和事佬的模样,“都多大人了,还这么闹腾。”

无论怎么说,也不能让时运真君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把时宏这个宗主给打了。

倒不是说时佳有多偏爱时宏,主要是时宏这身份,如果真被时运不计后果的打了,以后还如何在宗门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