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洪流:乱世英雄情 > 第十七章: 战地黄花(5)全文阅读

坐在担架上的毛泽东看了徐雪涵一眼,笑,说:“小徐,你和建峰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找个时间,同志们热闹热闹,把你和建峰的婚事办了,我毛泽东给你们主婚。”

徐雪涵一听毛泽东此言,自是满心欢喜,她说:“谢谢毛委员。”

毛泽东笑,说:“这个陈建峰一贯无法无天,早就该找个人约束他了,现在有了你小徐,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徐雪涵悄悄地问贺子珍,共产党人结婚都有哪些仪式,贺子珍笑,说哪有什么仪式,无非就是请同志们吃点枣和花生,然后二床铺盖合到一处,这就算夫妻了。徐雪涵未免有些失落,说这也太简单了些吧。贺子珍笑,说那你还想怎么样?徐雪涵说自己就想穿着大红的旗袍坐着大红的花轿,唢呐喧天,被陈建峰抬回家。贺子珍笑,说徐雪涵的这个要求其实并不高,只是现在是战时,今天在这明天就得到哪,居无定所,尤其陈建峰跟毛泽东在一起,更不许动静太大,徐雪涵这个看似简单的要求现在只怕难以实现。贺子珍让徐雪涵选择,要不就简去繁,铺盖一卷,嫁给陈建峰,要不再等等,等条件成熟了,再风风光光地出嫁。徐雪涵自是巴不得早早地成为陈建峰的妻子,早日像贺子珍一样,为自己心爱的人怀一个孩子,徐雪涵拉着贺子珍的手,说:“子珍姐,你知道我的选择是什么。”

贺子珍逗徐雪涵:“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徐雪涵红着脸,低低地道:“我就想尽早地嫁给陈建峰。”

贺子珍笑,说:“就陈建峰犟起来像头驴,你就这么急着嫁给他?”

徐雪涵点头,说:“从我和陈建峰情定终身的那一刻起,我就时时刻刻想着要嫁给他。”

贺子珍笑,说:“那你可得给我好好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陈建峰的。”

徐雪涵害羞,不想说,贺子珍笑,说:“不说,就不让毛委员同意你俩的婚事。”

大家于山巅休息,这天正是重阳,秋高气爽,登高远望,远山逶迤,山峦锦绣,溪流潺潺之声不绝于耳,有秋雁鸣叫着南飞,黄菊漫山遍野,坐在担架上的毛泽东一时触景生情,想到这一百余天来因为身受疟疾的折磨,不得不离开红四军,而中国共产党的前途未定,中国革命的最终出路在哪还在摸索之中,困境尤存,中国革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面对前路和逆境,共产党人必须具有非凡的毅力和巨大的信念才行,面对如此秋色,毛泽东一时豪情万丈,禁不住诗兴大发,高声吟唱: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徐雪涵自小就熟读唐诗宋词,此时一听毛泽东吟唱完这首《采桑子·重阳》,知道毛泽东是在借诗明志,虽然说的是眼前的秋景,却毫无萧索之气,只觉眼前一时山高天阔,无比酣畅。

徐雪涵充满敬意地说:“毛委员,建峰一直都说您写的诗自成一体,大气豪迈,气度不凡,今日一听,岂止是不凡,简直就是恢宏。”

毛泽东朗朗一笑,说:“要说你小徐懂诗,我毛泽东相信,要说陈建峰懂诗,那我还真是不信,他整天就知道捣鼓枪炮,他会懂诗?”

徐雪涵知道毛泽东这是在说笑,她笑,说:“我也终于明白陈建峰为何对您顶礼膜拜了?”

“顶礼膜拜?”毛泽东微微一笑,说徐雪涵此词欠妥,过了。徐雪涵说一点都不为过,就是顶礼膜拜,陈建峰一贯桀骜不驯,服过谁,真要犯起浑了,对他大哥徐海波都可以拔刀相向,就这么一头犟驴,对毛委员却是服服帖帖的,这不是顶礼膜拜是什么。

“一倔强起来,就敢跟我叫板,陈建峰这叫服服帖帖?”毛泽东笑,说,“还有陈建峰就对我服服帖帖?不尽然吧,在你面前就不乖巧?我看未必。”

徐雪涵笑,说:“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毛委员可不能混为一谈,陈建峰崇拜您,他是崇拜您的豪迈您的大气,就像刚才,指点江山,舍我其谁。”

毛泽东哈哈一笑,说:“难怪陈建峰情有独钟,原来小徐这么会说话。”

正在此时,山谷那边枪声四起,不消说,一支队伏击敌军的战斗已经打响了。徐雪涵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置身于战场,一时忐忑不安,牵着贺子珍的手紧张地望向枪响的方向,毛泽东看了徐雪涵一眼,笑,说:“小徐用不着担心,不过就是一场小仗,陈建峰不会有事的。”

山下的岐岭,陈建峰看着陈维远的民团鬼鬼祟祟地进入了伏击圈,举枪射击,枪响人落,居中一人从马上摔了下来,枪声就是命令,战士们手中的手榴弹瞬间离手,从山腰罩了下去,离地五六尺,凌空炸响,弹片有如天女散花,炸得敌军东倒西歪,与此同时,埋伏在山腰各个要点的几挺马克沁重机枪同时吐出火舌,不由分说地扫向敌军,打在石头上,火花飞溅,打在敌军的身上,自是血花四溅,敌军纷纷惨叫着栽倒在路上,也有敌军滚落到路旁的小溪里,清澈的溪水瞬间就染成了红色。

此处伏击地点,为陈建峰精心选址,路旁除了黄菊就是杂草,连大的乱石都不见几块,敌军遭此手榴弹和重机枪子弹的夹击,躲无可躲,只能被动挨打,七八百敌军,顷刻间就折损过半,一支队的战士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从井冈山就一直跟随陈建峰,攻防协同,彼此间早就配合默契,如同一人,根本让敌军无懈可击,而且一支队的武器装备在陈建峰的积攒下,在全军可以说是首屈一指,连彪悍的康平团在一支队的面前都是无计可施,望而却步,更不用说陈维远手下这些临时拼凑而来的民团,这场仗如毛泽东所言,对于一支队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陈维远也是偶尔听到风声,说岐岭有共产党的大人物在养病,身边也就百八十人,陈维远一心想立功请赏,也就不加核实,贸然进山,且不说特务营改编的一支队虽然缺额警卫连,但人数早超三百,就算即便真的只是特务连的一百余名战士,就凭陈维远手下的这些民团,只怕也是讨不到丝毫的便宜,更不用说二个整编连,战斗刚刚打响,陈维远一看自己被红军伏击,根本无心恋战,只能抱头鼠窜。在逃命这个事情上,民团的士兵跟陈维远都是心同一处,根本不用陈维远吩咐,红军的手榴弹重机枪一响,民团的士兵一看身边之人非死即伤,惨叫连连,早就魂飞魄散,心说我的妈啊,就这阵势,山中只怕是伏有雄兵万千,打什么打,逃命要紧,调转屁股就跑。

山腰的红枫树下,陈建峰举着望远镜望向战场,金黄的树叶被山涧间震耳欲聋的手榴弹的爆炸声震得纷纷扬扬往下掉,陈建峰拂去头上的一片树叶,道:“民团就是民团,连迫击炮都不用放,如此不堪一击,真是了无意思。”

蒋民云笑,说:“有仗打总比没仗打好,这么久一枪未放,战士们都憋足了劲,就当是拿民团练练手,活动活动筋骨。”

冲锋号已经吹响,胡长发作为陈建峰的警卫员,这一次竟然把陈建峰凉在一旁,自顾自地冲下山去。山道上,陈维远已经伏在马背上,往来路上逃,胡长发正好与陈维远碰了个正面,陈维远见路上突然冲下一个红军,举枪欲射,胡长发早就眼明手快,手中的驳壳枪首先开火,二十发子弹倾膛而去,陈维远顿时被打成马蜂窝,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胡长发捡起陈维远掉在地上的驳壳枪,心想,看来这是个当官的。

秋末冬初,闽西山区日渐见冷,毛泽东经过几个月的调养,身体已经恢复无恙。此时中共中央从上海来信,要求毛泽东回到红四军重新担任前委书记,并主持红四军的工作。

毛泽东随即在古田主持召开中共红四军前委扩大会议,会议深入地分析了红四军面临的情况,毛泽东认为为了加强党对军队的领导,必须对红四军进行整训,毛泽东对原来“三大纪律六项注意”进行了补充和完善,形成了内容更丰富和更具针对性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其中“筹款要归公”这一次真的被改为了“一切缴获要归公”,陈建峰的担心就此成为事实。

朱有良一看陈建峰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直乐,说:“我怎么感觉此条纪律像是特意针对你陈建峰的。”

“我也是这般感觉。”陈建峰苦笑,说,“毛委员也太不够意思了,平时没少给我套紧箍咒,何必多此一举,再套上这么一条。”

朱有良问:“那怎么办,今后武器装备此类的战利品,咱一支队都如数上缴?”

陈建峰还是那话,该上缴的不含糊,该留着的还是得留着,他就不相信林彪打了胜仗,什么缴获都会如数上缴,就不藏私?都是半斤八两,该留就留。林彪的第一纵队,现在都有炮营了,怎么来的,据他陈建峰所知,龙岩解放,林彪占了大便宜,光迫击炮就缴获了五门之多,不也是自己留着,怎么也没见他林彪上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