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妙鬼使神差的改了主意：“……那我陪您？”
李点头，“好啊好啊。”
江妙妙沿着回廊走，问李，“大哥，我看你手上有个挂坠？还挺好看的，有什么来头嘛？”
李揣着袖口，把挂坠摸出来，“你说这啊，这是我家诺诺送我的定情信物。”
红白相间的玉石小金鱼，看起来水润灵动。
“这只小坠子在拍卖场叫价，我一眼就相中，最后因为溢价太高没能成交。也是那一次，我认识了诺诺。”
李说着说着，脸上的笑意澹去，苦涩道：“其实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以前，做的是诈骗行当。就是那一次，我把主意打到了诺诺头上。”
“谁能想到呢，骗子骗到最后，竟然动了真情。可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愿意相信骗子的话了。”
江妙妙问：“嫂子在哪个房间？我也一起找。”
李说：“3508。”
江妙妙吞了吞唾沫，心中虽早就有了几分猜测，却仍觉得不太真实。
远远看到3508的木质小门，嘴里轻道：“于总？”
“哎？你认识诺诺？那太好了，你可以帮我解释解释，我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但我喜欢的心确实是真的……”李絮絮叨叨小声说着，突然惊喜道，“找到了！”
江妙妙来不及吐槽诺诺这个名字与中年女强人的匹配度。
她拉住李伸出去要敲门的手，“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于总她可能……”
“死了？”李瞪大眼。
“倒也不是死了，比那个好一点……也可能糟糕一点……”江妙妙含湖道。
李沉默了一会，苦笑道：“我15分钟已经快用完了，总要看上最后一眼。”
他推开门。
房间里，于诺不耐烦的抬头，“又是谁？就不能消停会——”
她看到李，气氛凝滞了几秒。
“狗男人你还有脸来找我？！”
数不清的文件册噼头盖脸砸过来，李跳进门里，江妙妙迟疑片刻，也跟着进去了。
于诺的眼眶依然是黑洞洞的，往外潺潺流淌鲜血。
也不知道身体里哪来这么多血。
她似乎是恨极了李，表情扭曲，掐住李的脖子手上不断用力。
江妙妙试图帮忙，根本推不开于诺。
“于总，嫂子！有什么误会你先听咱哥解释解释啊！”江妙妙说，“一上来就下狠手，不至于吧！”
于诺听不进，她一把甩飞江妙妙。
“我现在就掐断你脖子，让你再也说不出花言巧语来骗我！”
于诺虽然是女人，但她化身成怪物以后，力气就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她只是单手掐着李，就已经让李彷佛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江妙妙觉得事情要完，李要是死了，接下来就得轮到她江妙妙。
她扑上去，孤注一掷的撞上两人，竟然真的把于诺和李撞倒了。
两个人滚了两圈，李却没有离开，反而抬手抱住于诺。
“诺诺我对不起你，我在公司合约上骗了你我不是人，但是我也是真的喜欢你，我也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骗你。”
李说道：“你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15分钟一到，我马上就要死了，你也……可以解气了。”
他低头轻吻于诺的额头，“我爱你。”
于诺怔了怔，“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要骗我？”
她的手还要用劲，一条绳索突然套住了李的脚踝。
李最后笑道：“诺诺，我真的很爱你。”
在绳索不容抵抗的拉扯中，李的身体消失不见。
“不——————！！！！”于诺表情怔住，歇斯底里吼道。
空中，一只红白相间的小金鱼小吊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于诺呆呆的抱着李的头颅，眼眶之中的小金鱼游来游去。
江妙妙靠在门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过了好半晌，于诺捡起地上的吊坠塞进眼眶里。
“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吧。”她问。
江妙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您清醒一点了？”
“是吧。”于诺拿出纸巾，擦脸上的血迹。
“你说，他真的爱我吗？他爱我，为什么又要骗我的钱呢？”
江妙妙不知道。
“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就像您可以做到爱的同时恨一个人，想必李说的，也未必全是骗人的谎话。”
于诺笑了。
她脸上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我不能出去，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出去的方法。”
“我知道现在外面肆意妄为，随意判定他人生死的家伙不是托比的本体，他的本体在3535办公室！”
江妙妙皱眉，“可是门锁了，我进不去，强行砸门担心引来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