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晗的心咯噔的漏跳了一拍,慌乱的移开眼神,挣扎的逃离他的怀抱。
前一刻南宫沧弈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凝晗的闪躲,让他更加确定了刚才的想法。她真的记起他了,南宫沧弈的心里一喜,不顾凝晗的挣扎,手臂一收,就将凝晗的整个身体拥入怀中。
“晗儿,你记得我了,你终于记得我了……”
南宫沧弈激动的像个孩子一样,双手不停的收紧,恨不能将她揉碎,揉进他的骨血之中。那样,这一生,下一生他们就都不用分开了。
被他箍得太紧,把凝晗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听到他又惊又喜的声音,她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挣扎越来越小,最后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修长的手掌,抚摸着凝晗如缎的发丝,犹记得那次那次他打的发结。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而他们却差点形同陌路,回想这些天以来的煎熬,喉咙处就一阵发紧。
突然记起那次在凉亭时,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于是,扶起凝晗的身体,定定的望着凝晗的眼眸,声音沙哑的问:“那次在凉亭的时候,你就已经记起了对不对?”
面对他如炬的目光,凝晗下意识的低头想要躲避。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了,所有人都以为她失忆了,她不用避忌什么,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她怕她连站在他身边的勇气和资格都会失去。
同样是女人,凝晗知道筱言是不能容忍她的存在的。而筱言于南宫沧弈来说,是一种无法推卸的责任。
昨晚,她甚至也想自私一次,不去想他的什么责任。只要她知道她爱他,他也爱她,他们也可以和凤之潇和柳絮一样,丢下世俗,隐世而去。
“没有,我什么也没想起来。”冷静的睁开南宫沧弈的手掌,凝晗后退了一步,两人中间隔开了一段距离。
她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她只要一说谎,眼神就会像现在这样闪躲。南宫沧弈锐利的眸子,像鹰隼一样的盯着凝晗的脸。
撇开凝晗的否认,南宫沧弈已经认定她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实。
“为什么不和柳絮之潇一起走,是为了我么?”
“不是。”凝晗很激动的抬头,却不想,这只不过是欲盖弥彰。
“呵呵……”南宫沧弈轻笑了两声,星目中闪闪的露着似水的柔情。她真的又回来了,很想再把她纳入怀中,但是看到她抗拒的样子,南宫沧弈只好忍住了。
听到他的笑声,凝晗恨不能咬掉舌头,用力剜了南宫沧弈一样,垂首盯着脚尖。
看她的黑发上已经染上了一层白露,南宫沧弈柔声道:“进去吧,早上露水重,小心着凉。”
没有抬头,凝晗转身往院子里走,每走几步,还是忍不住的回头,“你也早些回去吧,南宫公子。”
“晗儿……你不用为他们担心。”
南宫沧弈顿了一下,还是将那句,回到我身边的话给吞了下去。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他给过她那么多的承诺,实践的那么少;他说爱她,却总是带给她无法弥补的伤害。
凝晗愣了一下,有些失望的回头,继续往回走。她似乎知道他原本要说的话,但是他没说,她的心,没来由的被一股失落占据。
可是,就算是说出来了又怎样呢?回得去吗?凝晗禁不住的自问,只可惜,没有答案。
日子,依旧波澜不惊的过着。家里和醉仙居少了柳絮,总是少了一些生气,连笑声也少了。
南宫沧弈确实分析得很对,两天之后,凤相就知道了凤之潇带着柳絮出走的消息,只是再去追赶,已经来不及。一时怒火攻心,马上诏书和凤之潇脱离父子关系,京城上下,人人皆知。
凝晗坐在醉仙居的二楼靠窗的位置,看着楼下街道上人来人往,如水的眸子里如以往潋滟的江水,波澜不惊。
“我可以坐吗?”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凝晗闻声转头,然后莞尔一笑,“请坐!”
“在看什么?”
“没什么,喝茶。”凝晗将茶杯递到他的面前,“事情办的怎么样,还顺利么?”
轻呡了一口清香的茶,楚风的脸上划过一丝失落。但是只是一瞬,很快就换上了一如既往的笑容,“还好,差不多了,这两天我就要回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楚风依然期待的望着凝晗,也许她会在这两天里改变心意,也说不定。
凝晗的眸子一定,然后勉强的笑着。回去吧,回去也好,不需要浪费时间在她的身上,你应该拥有一个更好的女人,陪在你的身边。望着楚风温润如春水的眸子,凝晗暗暗的腹语。
“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回去,爹娘也都挺想你的。”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不死心的再问了一次。
凝晗的嘴角抽了两抽,僵硬的笑道:“你也知道醉仙居刚刚起步,絮姐姐又刚走,这个时候我走不开。”
这个理由很好,够有力,也不会牵强。凝晗的心里,对楚风始终都只能只是一份歉疚。她给不了他她的心,也只能辜负他的真心了。
反正已经很多次了,再多这一次也没什么?楚风无谓的笑了笑,并不把这当一回事。
“是啊,那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记得带我问叔叔婶婶好,有空的时候,我一定去看他们。”
就算明知道这只是一句客套话,却还是让楚风的心里多出了一丝希望。“我会的。”
“楚风。”叫了一声,凝晗又突然顿住,怔怔的望着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嗯,怎么了,有话对我说?”
咽了一口口水,凝晗正色道:“忘了我吧,你可以找到一个更好,更适合你的女子。叔叔他们都希望你能早日成家立业,可以让他们安享天伦。”
“凝晗你?”
楚风诧异的看着凝晗。
“是啊,我已经什么都记起了。我想,你这次来,并不是为了生意而来,是为了我,对吧?”凝晗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玉透亮的茶杯,“那天在郊外的时候,我就已经恢复记忆了。对不起,到现在才告诉你。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为了付出这么多,我不值得。”
爱,就是爱,又何来值不值得之说。
只是这一句不值得,确实拒绝的最好理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