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
南宫沧弈整个身体如被雷击，动弹不得。冷冽的面庞瞬时变得僵硬着，愣愣的看着满眼恨意的凝晗。
在没说之前，她的心里或许还存有一丝的希冀和侥幸，但是此刻，所有的希翼和侥幸都破灭了。他的神情已经告诉她，她的猜想是真的。
这一刻，凝晗无法思考，也忘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杀了他为父亲报仇，还是……
被这个事实吓到的不只是他们，若兰，还有刚走到门口的筱言也同样被吓到。筱言万万没想到，阮凝晗居然会是他们的仇人，而弈哥哥却爱上了这个仇人。
多么荒唐，多么好笑……
南宫沧弈深吸了口气，双瓣紧抿着，深邃的眸子里神色复杂。
“晗儿……”沙哑的声音里，包含着无奈，有渗着丝丝的深情在其中。
干涩的眼眶立刻被打湿，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的滚落。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时刻他还能这样叫她。屈辱，羞愤，仇恨，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她湮没在其中，直至胸口传出窒息的疼痛。
“阮凝晗。”
知道事实真相的筱言，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大步的迈进房间，嘶声力竭的吼了一声。
房间里的人听到声音，齐齐的转头看着门口的筱言。姣好的面容上刻写着恨字，充满怨恨的眸子，像是恨不得将凝晗生吞了一般。
“筱言？”
“弈哥哥，你居然留一个仇人在身边，难怪你一直都隐瞒，敷衍我。”
听到南宫沧弈叫她，筱言转过眼去看他，带着哭腔的嗓音，像是一把利刀插进了南宫沧弈的心里。
是啊，他们只是他的义父义母，他都无法放下仇恨。更可况是筱言呢？那是她的亲生父母，还有她这十五年来所受的哭，一切都是阮靖云造成的。
面对筱言的质问，南宫沧弈无言以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因为姐姐背上的伤吗？怎么好好的就说到杀父仇人了呢？若兰不知所措的站在三人之外，一会看看凝晗，一会看看少爷，这会筱言小姐也掺和进来了。
“弈哥哥，你忘了爹娘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是谁让我们没有了爹娘，让我们生生分离了十五年了吗？”筱言不给南宫沧弈喘息的机会，一步一步的紧逼着。
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想起那幕惨景，她的泪就抑制不住的流出。
“言儿……”
他觉得有两只手在拉扯着他的心一样，痛不欲生。南宫沧弈怜惜的将筱言搂进怀里，温柔的拍这她的肩膀，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他果然还是温柔的，只不过他的温柔不会是对她，而是另外的一个女人。筱言，他找了十五年的女人，原来在他心里筱言才是那个最重要的女人。
而她，不过是填补他内心空虚的替代品而已。他没杀她，或许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就止住了，是因为心已经干涸了，在也挤不出一滴泪了吧。
原来，最痛的不是因为他就是杀父仇人，而是他爱着别的女人。
情绪稍稳定了一些，筱言就从南宫沧弈的怀里挣脱出来，走到凝晗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响亮的巴掌划破了房间里寂静。
“啪……”
凝晗的头一偏，而后是感觉到火辣辣的痛。
“啊，筱言小姐……”若兰惊呼出声，跑到凝晗的身边，扶着她。
站在筱言身后的南宫沧弈，眸子依旧冷冽的望着凝晗。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关节泛白。她可以求他，求他保护她，为什么她连哼也不哼一声呢？
筱言轻蔑的笑了一声，扬手就想甩第二巴掌下去，却被若兰抓住了手腕。
“若兰，她看是我和弈哥哥的仇人，难道你想帮她吗？”筱言很不满的呵斥若兰，怨恨的眼神却紧盯着凝晗的脸。
看见她一脸倔傲的样子，就让筱言心底怒意横烧。
“筱言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少爷与晗姐姐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若兰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晗姐姐被人欺负的。”
若兰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宫沧弈一眼，然后甩开筱言的手，将凝晗护在身后。
少爷明明是喜欢晗姐姐的，可是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晗姐姐被打，却不出声。
凝晗的心里一阵暖流流过，没想到这个时候若兰还维护着她。这丫头虽然平时总是向这南宫沧弈，却在关键时刻站在她的身边，让凝晗由衷的感动。
“若兰，我没事。我们的事情就让我们解决吧。”
他们之间的恩怨，并不是若兰护着她就能没事的。凝晗吸了口气，拍了拍若兰的肩膀，微笑了一下。
“南宫沧弈，我阮家已经被你一夜之间灭门了，十五年前的仇你已经报了，你还想怎样？”最不愿想起的一切，又一次涌现在眼前，凝晗痛苦得连声音都变得很轻很轻。
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死筱言，更是血海深仇。凝晗的心里一片荒芜，潋滟的眸子里被一丝丝的绝望占据。
“哼，你爹该死。我告诉你，就算是你阮家被灭绝了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更何况你还没死。”筱言根本就不像是她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不然她一个女孩，这十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呢。
是，爹他杀了人，是该血债血偿。可是他也是被人利用，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为当年的过错赎罪。而且，如今爹依然被他杀了，他还有什么恨放不下的呢？
“南宫筱言，就算是我和我爹都死了，你的父母就能活过来吗？”凝晗很想说，你们的父母就是父母，那我爹呢？那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阮凝晗，你不要在这里巧舌如簧了。就算是你和你爹死一千遍一万遍，也弥补不了他犯下的罪孽。”
“哼，罪孽…那他杀了阮家一门，他的罪孽由谁来洗刷呢？”
凝晗冷笑出声，然后指着南宫沧弈问筱言，嘴角噙着一抹讽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