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维直接问那位女士：“你们知道这是……多少年以前？”
“1011年前。”她毫不迟疑地答道。
波维心里一咯蹬：她连算都没算不是吗？？
难说……
“啊！等等！你们！”海神星人突然大叫起来，“你们是那些尸体！”
一阵可怕的冷场。
海神星人扯着嗓子继续说：“三个菱人，三个象人，还有一个.对！就是你们！呃，罗米女士，我们是不是……穿越时间了？”
卡罗纳214年，零度井。
“所以……”
那叫做琳娜的象人——在罗米看来，就是他们之中的领袖——
琳娜试着总结道，“你们来自1011年后，隶属于一个叫全能局的星盟组织。上面叫你们到这儿来调查，因为七具……死了1011年的冻干尸？”
“就是我们。”波维面色铁青地说。
他是其中一个菱人。
“不对。我们是六个人。但他们说尸体有七、七具不是？”
萝洛夫暴躁地喊，似乎无法接受自己要死在这儿的宿命，“错了！肯定是哪里不对，错了！”
罗米一想，对啊。
还有一个海神星人——“最后那具尸体是我。”
“是你？？”
“对，是我。”卜力普虚弱地笑，“我也会死在这里。”
罗米只觉得胃一阵翻涌：“你确定？卜力普？”
“本来不确定。”
卜力普说着哭了起来，“就是后脑勺很像……现在你看啊罗米女士——没有别的解释了，我会死在这里。被毒灵给……”
“毒、毒灵？”象人普尼揪出这个词，“确定？”
“我们都会被毒灵杀死。”
卜力普点点头，“那是一种没人见过的致命毒素。就算不是毒灵，也是另个伤害力等同的怪物。”
罗米本以为，他们这些人是来寻找毒灵的。
因为那具海神星人的尸体——
现在，她被告知了真实情况：这其实是一场“秘密实验”，内容跟“时间”有关。
千年来，无数学者为钻研“时间”这一深邃的概念，呕心沥血，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直到巴维里德纪元的银河，他们仍未谙得“时间旅行”的奥秘。
殊不知，早在千年前的卡罗纳纪元，就有这样一群象人菱人，把两名全能局特工，从1011年后的时间线传送回来……”
“你们是怎么办到的？”罗米问。
没有人回答她。
“毒灵只是神话里的传说而已。”
萝洛夫的鄙夷，掩饰不了害怕，“怎、怎么可能是毒灵？”
“他们来自未来，他们看到了。看到我们死在这里，被冻干了千年才——”
“他们在骗人！”萝洛夫粗暴地喊。
叫做琳娜的象人，无奈看着她。
她们是姐妹——罗米有看出来。
“我觉得也是。”
菱人波维道，“还可以再不切实际点吗？毒灵？还不如说我们是被小脑蛙给吃了。”
另两个菱人拘谨地笑出来，像是波维单方面的手下。
跟其余四人不是平级的。
“不管怎样。”普尼对琳娜说，“这两人的确来自未来。”
“是的。”
“我们的实验有进展。不算成功，但是有进展。”
“是，是。”
“那该拿他们怎办？我是说——送回去？杀掉？”
琳娜的建议是——“先这样绑着他们”，把该搞懂的都搞懂了，再做进一步决定也不迟。
……
罗米和卜力普绝望地发现，他们被反锁在的“房间”，就是1011年后，七具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卜力普整个人都焉了，被绳子凌乱地绑着。
罗米试着跟他说话，他却是爱理不理，眼神呆滞，陷入了某种绝望。
“那不一定是你。”
罗米一再试着安慰道，“希尔他们先前都看过尸体正脸的。如果是你，他们不会不知道。”
“对你们恩赐的子民来说……”卜力普痛苦地低喃，“海神星人都长得差不多不是？都是又大又丑的独眼龙？”
“才不是呢……”
卜力普像是要进一步证明，把手腕部分那捆得过紧的绳结，向一旁扒开点：“看，捆痕。”
二人渐渐没了力气，被绑着昏昏欲睡。
……
殊不知，在另一个时间线的这里，希尔几乎是摸不着头脑——
刚才，自己和两名合同兵，跟在罗米探员的后面，大概五六米左右的距离。
走着走着，他听到身后有窘率的声音，勐地回头，看到的竟是——
“罗米！”他讶异地喊了出来。
她怎么在后面？不是前面那个……
那个罗米看起来不一样，没穿全能局的制服而是便装，整张脸都显得风尘许多。
但那的确是罗米没错。
希尔吓坏了，那两名合同兵也是，愣地无法动弹。
有一个，还直接朝着举起碱光枪。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罗米以干脆到惊人的效率掏出枪来，还没等希尔看清那把枪的样子，两名合同兵就应声倒地了。
他第一反应是要拔枪反抗，却已经被指着，为时已晚。
第二反应是呼叫增援，可这井底又没有信号……
鲜紫色的血泼溅在冰上，还在那俩士兵的胸腔往外渗着。
罗米叫他跟她走。
“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罗米。”
“不可能，罗、罗米！卜力帕！快回来救我……”
“他叫卜力普。”这个罗米生气地纠正道，“别叫了，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什、什么意思——”
希尔没得到任何答复，他被用枪指着，回到那七具陈尸的现场：“先坐下。”
“你要处决我？”
“不，那我会让你跪下。”罗米冷冷道。
“我要死了吗？”希尔又问。
把对方直接整笑了，用他勉强听得懂意思的根源语法说：“不，希尔队长。要我说，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
在时间矩阵见效，两名未来人被传送回来的当晚，琳娜躺在她的行军床上，噩梦连连。
她梦见，他们的团队被强力军发现了，妹妹萝洛夫鲁莽地反抗，那些士兵就开始扫射。
萝洛夫，普尼，还有波维和他的两个手下，她自己……全都被打成了筛子。
琳娜惊醒，险些从床上掉下。
波维就睡在下铺，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自己翻身下去，会不会直接把人家给压死。
隐患确是有的，不知波维想到过没有。
他估计没想过，琳娜也犯不着主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