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无冕宰相 > 第126章 攻城利器全文阅读

俺答汗对于穷蹙来投奔他的赵全、张立、刘义三人态度冷澹,未当一回事,只予以草草安置了事。

当时正逢俺答汗腿疾,痛疼难忍,且无法上马驱驰,略懂岐黄医术的赵全化妆冒死入明军控制的应州买药,治好了俺答汗的腿病,俺答汗因此才重视赵亲,待之以上宾,渐渐视为心腹。

赵全取得安答信任,站稳脚跟之后,赵全野心逐渐膨胀,他经常挑唆、怂恿俺答汗侵掠明边塞,并为之出谋划策,提供各种情报,制造利兵坚甲、攻城利器、云梯冲竿等作战武器。

俺答汗封赵全为蒙古一等参议官,赞襄军政事务。

赵全感激涕零,并大兴土木,为安答建起九重宫殿,欲拥立俺答汗为帝,他对俺答汗曰:“大汗可分遣铁骑攻城拔寨,攻取大同、宣府、蓟州一带,塞雁门,据云中,侵上谷,逼居庸,据太原。”

“进,可率蒙古大军直掏明之北京,挟胜利之威下江南,可势如破竹,夺回昔日失陷之大统,灭明兴元;退,可效石晋之故事,割据北方,则南北之势成矣。”

“夺回大统”勾起了手握强兵的俺答汗雄心,从此之后,在俺答汗的脑海中,由之前信仰萨满而不断求贡一转而为“夺回大统”。

赵全看清了廖道南的面容也有似曾经相识的感觉,只不过廖道南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上京赶考的少年方巾儒生。十几年的岁月磨蚀,斗转星移,廖道南额头已经有了皱纹,且已经留起了髯须,早已迥异当年。

赵全狐疑道:“南老弟,吾好象在那儿见过汝?只是一时想不起了。”

“是吗?生于厮,长于厮的温里忽将军也说似曾相识于吾呢。看来吾的长相容易让人认错,混淆啊!呵呵。”廖道南镇定自若,一笑置之。

“是吗?”

“是的。”

“吾确实有如此感觉,吾与汝在哪儿见过的。”

“赵兄本是汉人,穿越了大半个中国来到了蒙古草原,可谓是万里迢迢,三教九流,各方面人士接触甚广。现在又在蒙古多年为官,见多识广,权势炙手可热,求汝办事之人趋之若鹜,门庭若市,阅人少说也数以万计了,一时之间,或许觉得吾象某一半熟不熟之人也不足为奇啊。”

“这?这!也有道理。”赵全一时语噻,无言以对。

“汝等两人,别来就象对上眼的公鸡,搞窝里斗,非要争个高低,压对方一头似的,这是汝辈汉人的通病。什么认识不认识的,过去认识,更好:过去不认识,现在认识也好。有什么可喋喋不休的?今后汝等就是本汗的左右手,汉话雅称叫什么来着?”

“大汗,应当叫左膀右臂,或者股肱之臣。”廖道南接言道。

“对!汝两人就是本汗的左膀右臂,就是本汗的股肱之臣,本汗要征服天下,攻克明都,恢复大元,离不开汝两人的辅左。汝两人今后要戮力同心,赞襄本汗,一旦天下到时手,共享富贵。”

“诺!”廖道南、赵全两人齐声应答道。

“汝俩退吧。”

“是!”廖道南应答道。

赵全扭头看了看廖道南欲言又止,向俺答汗道,“臣有话要向大汗单独启奏。”

“南道参议官汝且先退。”俺答汗对廖道南道。

“是!臣告退。”

廖道南退出到门外到时前殿大厅,刚与戚景通、廖容、仇鸾三人汇合,这时来了一个蒙古官员,“奉大汗旨意,已经为汝等腾出营帐入住,可随吾来。”

“这么快?”廖道南心道,这蒙古人办事还挺利索的,不拖泥带水。

“有现成的营帐。”

“好!”

廖道南、戚景通、廖容、仇鸾随这位蒙古官员来到了新的圆顶帐篷,宽敞、明亮,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交接后,蒙古官员就告退了。

“觐见情况如何?”戚景通、廖容、仇鸾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情况还好。洽谈甚欢,俺答汗封吾为蒙古二等参议官,赞襄军务,随大军征明。”

“是的。从俺答汗的话和各方面的迹象来看,战争一触即发。只是吾大明朝野上下蒙在鼓里了,情势万分危急啊,俺答汗即将发动的将是灭国之战!”廖道南焦灼地说。

“这么严重?”所有的人皆大惊失色。

“是啊。俺答汗其实暗地里早已磨刀霍霍,厉兵秣马,只是吾大明上疲下怠,麻痹大意,没有察觉而已。俺答汗的无敌铁骑乘吾大明不备,给予大明将是致命的一击。”

“会有这么严重?”廖容惊呼道。

“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不出意外,半月之内大明千里边塞雪崩式的瓦解将呈现于眼前。”

“怎么办?”戚景通、廖容、仇鸾三人面色苍白,浑身哆嗦。

“要赶紧筹法。”

“现在派遣人去报信如何?”廖容道。

“一是俺答汗已严密封锁出关通道,没有他颁发的腰牌一人一骑休想出得了大漠;二是即使取得了通行腰牌快马加鞭,半月之内也到达不了北京城。即使能顺利面圣,皇上马上下旨征调全国各地大军驰援边关,也是缓不济急,最快也得一月内才能到达。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仇鸾焦急地问道。

“仇将军汝一向以名将自诩,也立有战功,为大明擎天一柱,可是汝与旭勒穆巴音王爷对峙多年,自忖能战胜他吗?”

仇鸾脸色涨红,尴尬道:“虽然不全胜旭勒穆巴音,但是吾亦能抵挡他一阵子。”

“这一点,吾不怀疑。可是汝能抵挡骁勇善战的蒙古将军温里忽及其无敌的‘铁浮图’吗?”

“这?当然,当然不能。可是?”仇鸾结结巴巴。

“可是什么?”

“可是吾不与之野战,温里忽其奈何吾?吾坚壁清野对之,难道他能纵马飞过坚固的城墙?吾固守一月就可等来援兵,那时温里忽攻城不克,气竭力尽,内外交困,饥饿交加,人困马乏,吾军再与援军一道杀出,岂不大获全胜?”仇鸾尽管心虚,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

听了仇鸾的“高谈阔论”,廖道南气不打一处来,“仇将军,事情倘若如汝所想的那样就简单了。”

“汝想到的,俺答汗能不想到?他为了这一天,筹划了几年了,岂会如汝所愿?据吾观之,俺答汗绝非昏庸之辈可比,其勇、其智,在偌大的蒙古当无二人,其志向或者说野心甚大。如果现在处于南宋末年的话,俺答汗当是另一个忽必烈。”

“那汝认为俺答汗有何‘杀手锏’?可以毁城而入?”仇鸾滴咕道。

“吾今天见到了原吾大明江淮白莲教首领,赵全。现为蒙古一等参议官。”

“白莲教首领?”

“是的。”

“这不奇怪啊,白莲教徒相率倡导为乱,以谶言扇动百姓造反,一直被吾大明官府追剿。其首领走投无路,穷蹙之际投奔蒙古毫不奇怪,此类事多了去。”

“问题在于白莲教徒熟悉吾大明朝情形,而且对用兵布阵也很有研究,俺答汗以白莲教首赵全充为向导,可以使得俺答汗从吾大明防守最为薄弱之处入关。其害甚烈。”

“即使如此,俺答汗骑兵与赵全等也不能攀越城墙与吾军接战吧?”

“当然可以。”

“为何?”

“白莲教徒不乏能工巧匠,可以帮俺答汗打造攻城器械。”

“那为何这几年未曾见俺答汗出兵吾长城一线呢?他不是有一支天下无敌的铁骑吗?反而是隐其锋,示有为无,竭力隐藏其意图,麻痹吾大明呢?”戚景通也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呀,问得好。吾也曾经疑惑于此。”说到这里,廖道南话锋一转,“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俺答汗的‘杀手锏’没有铸成!没有‘杀手锏’,俺答汗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是不会轻易用兵的,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

“现在‘杀手锏’铸成了?”

“铸成了!”廖道南的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俺答汗的‘杀手锏’是什么呢?”戚景通、廖容、仇鸾三人惊问道。

“现在很有可能赵全及其他陆续投奔蒙古的其他白莲教徒,已经为俺答汗制成了攻城‘杀手锏’。”

“是什么东西?”

“红夷大炮!”

“红夷大炮?”三人不禁噤若寒蝉,红夷大炮威力太大了。

“蒙古早已经有用炮历史。忽必烈时曾经铸成巨炮,‘机发,声震天地,所击无不摧陷,入地七尺。’忽必烈就是靠它,在宋蒙战争中,攻下强攻数年而不克的襄阳城,从而取得了天下,建立了元朝。俺答汗作为元世祖忽必烈的直系后裔,效法乃祖,欲争天下,岂能不知大炮的威力?只是?”

“只是什么?”戚景通问道。

“只是吾大明太祖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挥军将蒙古人逐退到大漠后,蒙古人丢盔弃甲,狠狈溃败,巨炮弃之于不顾。退居大漠后,没有汉人能工巧匠,就凭蒙古人他们再也造不出巨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