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无冕宰相 > 第59章 山谷伏击全文阅读

这天是兴王世子朱厚熜前往北京城继位的日子,兴王府所在的安陆城一座又一座彩棚相毗邻,鞭炮轰鸣,人流涌动,万头攒动。人人争相往前挤,欲一睹嗣君朱厚熜风采。

不久精锐的护军、甲胃武士及朝廷钦差大臣寿宁侯张鹤龄、次辅梁储、礼部尚书毛澄率领锦衣卫扈从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王府出来,嗣君朱厚熜从轿子里伸头频频向百姓示意,颔首,车缓缓穿行于人墙,出了城后,一行人向着京城急驰而去。

嗣君朱厚熜一行晓行夜宿,跨州过府,一路有惊无险,只是路遇几个剪径盗贼。王府骁骑小校陆炳挺枪上前,就将几名盗贼挑于马下,其他盗贼看到如此阵仗,吓得落荒而逃,须臾间逃之夭夭。

一天,

进入一座地势险要的山区,周围树木茂密,骁骑卫小校陆炳与几名骑兵小心翼翼地正在搜索前进,突然一剑从侧面向陆炳刺来,风声“嗖嗖”作响。

陆炳一惊,神色骤变,叫道,“有刺客!”他一闪身躲过这一剑,陆炳伸手一抓,抓住了对方攥剑的右手,轻轻一捏,刺客痛苦不堪。手又稍稍一松后,刺客又挺剑旋风般刺来,这次陆炳却不躲闪,任其直刺胸膛,看到剑及胸膛后,陆炳稍一运气,那刺客手中宝剑“卡察”一声当即断为两截。

那刺客一惊,想不到对方功夫如此高,他身如惊鸿,飞速逃窜而出,随后树丛中埋伏藏匿的几名蒙面人也是惊起,窜逃得无影无踪。

“追不?”几名骑兵向陆炳请示道。

“且慢,安知此不是调虎离山之计?保护嗣君要紧。”骁骑小校陆炳并不为所动。

陆炳率队向着嗣君朱厚熜车驾处奔去,来到朱厚熜车驾前,他翻身下马,急忙叩头,气喘吁吁,结结巴巴地向朱厚熜报告了刚才的情况。

“世子,此是危险讯号!不得不预防,否则追悔莫及!”钦差大臣次辅梁储焦虑道。

“知道。”朱厚熜强作镇定。

嗣君朱厚熜的车驾一路向北疾驰而去,好在有惊无险,历经千山万水,进入了河南,经过卫辉府,卫辉府是汝王朱右椁的封畿,一路也是甚为顺畅。

过得一处狭窄的天然山谷,嗣君朱厚熜及所有的人都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如临大敌,剑拔弩张,好在并无什么事,出得山谷来,所有的人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诸人策马急驰,朗朗晴天,艳阳高照,只见前面空旷的野地里,营帐层层叠叠,只见前面一马上坐着一位大明文官,后面全是盔甲耀眼的锐骑,横戈持槊,刀枪剑戟森严耀眼,严阵以待。

“前面什么人,敢拦嗣君车驾?不惧嗣君发怒吗?”陆炳一马当先,挺身而出,怒斥道。

“小将别误会了,吾是卫辉汝王相,听闻嗣君过境,受王爷之命,前来迎驾的!”为首的文官急忙道。

明制,皇子封亲王,授金册金宝,岁禄万石,府置官属。护卫甲士少者三千人,多者至万九千人,所以汝王有此锐骑。

“王爷呢?”骁骑小校陆炳问道。

“王爷在府中为大行皇帝设坛致祭十五日,抽不开身,特地遣在下为嗣君接驾。并奉献仪程费银一万两,聊表心意。”汝王丞相翻身下马,向骁骑小校陆炳拱手道。

陆炳拱手回礼道,“世子早有规定,沿途不得收受任何礼金,大人请回吧!”

“那吾想见一下嗣君总可以吧?”

“这个吗?吾不能作主,汝等待一下。”陆炳打马回跑向嗣君朱厚熜禀告情况。

不一会儿,嗣君朱厚熜与陆炳两马连辔而来,“为臣晋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汝王相是见过朱厚熜的,眼前的朱厚熜有真无假,他一见朱厚熜,就马上跪拜于地。

“吾现在是兴王世子,不要这样叫!”朱厚熜不悦。

“是!在下知道错了!”汝王相躬身退到一边。

“有什么事吗?”

“吾是卫辉汝王相,王爷特地遣在下前来接驾,并代汝王爷为世子饯行,且奉献仪程费银一万两。”

“礼金不能收!饯行心领了,因为要赶路,就不麻烦了。汝等回去吧。”朱厚熜婉言谢绝。

“是!”汝王相恭恭敬敬而退。

出了卫辉府,进入河北境内,此处已是寿王的封畿,北京遥遥在望了,一路颠簸,终于快到目的地了,所在的人大大地松了口气。

入京要冲上有一山隘,山连山峰连峰,起伏不绝。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小道,往来不易。

过去人们常以“路险与猿猴争”比拟这里形势的隆要。是南上北京之锁钥,素有畿内首险之称。

蓝天飘着白云,河水潺潺细流,四周景物宜人。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只不过在峡谷两侧的山峰上,已是蛰伏着无数的罩头黑衣人,杀气笼罩,阴气森森。其中的两名为首的黑衣人紧张地盯着山下的小路,先怕错过什么。

久久不见动静,其中头着面罩的一人只觉得胸口憋闷,他对旁边的一个虬须大汉说道,“斥候的情报不会有误吧?”

“不会!”这个虬须大汉说道。

“看,有情况!”

虬须大汉一看,只见路上有一辆马拉囚车,后有数十押送人员全是衙役兵丁,骑马押运囚车急驰而来。

“晦气!”他暗自咒骂道。

虬须大汉转向头着面罩的那一个人说道,“刘总管,用炮轰此囚车,人与车将粉身碎骨,瞬成齑粉,灰飞烟灭!”

“吾辈现在与汝一样是盗匪,吾是大头领,不是总管,记住!其次轰掉此囚车易如反掌,可是万一打草惊蛇了呢?真正吾侪要狙杀的人跑了呢?王爷怪罪,谁能担之?”刘总管冷冷地问道。

“如怕炮轰声音大,可改用滚木擂石从岩顶推下,以绝后患!宁可错杀,不过放过,以防万一。”

“这个吗?言之有理。”刘总管心道,不就是多杀几个人吗?

这时一名蒙面人气喘吁吁道,“启禀大头领,隘口前黑压压的来了不少人,盔甲鲜明,全是骑兵,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逶迤而来,即将进入峡谷。”

“放了囚车!免得惊动后边还未进入隘口的人马,吾辈要狙击的是朱厚熜的马车。”刘总管暗中狞笑一声,“朱厚熜,汝虽然是嗣君,可是不是吾的主子,各为其主,今天要让汝变成死君。汝不死,吾的王爷成不了九五至尊,吾何来荣华富贵?”

刘总管传令准备伏击!

长长队伍进入了隘口,风驰电掣向着腹地直奔而去,轰然一声炮响,藏在山丛中的红夷大炮开炮。刹那间,炮弹落在人群,土石齑碎,天崩地裂。士兵炸得粉身碎骨,鲜血飞溅,死伤惨重。

接着大量的滚木擂石从岩顶推下,山谷中的士兵惊慌失措,相互踩踏,四散奔逃。

虬须大汉乘机指挥蒙面人冲下去挥刀砍杀,不一会儿五百铁骑全军尽墨,无一逃脱。

刘总管狂笑,“居高临下,所向披靡,哈哈,朱厚熜汝到黄泉地府去作天子吧!不过怕也不易,又要与阎罗王争位了!”

虬须大汉上来了,气喘吁吁道,“刚刚已搜索遍了,寻不到朱厚熜的尸体,吾总觉得其中有诈,是否朱厚熜已金蝉脱壳了呢?”

“或许朱厚熜被炸死了,血肉横飞,齑碎成粉呢。”

“这种可能当然存在,只是吾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有可能兴王世子朱厚熜已逃之夭夭。”虬须大汉忧心忡忡说道。

“汝的意思是这是兴王世子朱厚熜的诡计?这些死的护卫其实是替死鬼?”刘总管也是心里一惊,这种可能性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刘总管纳闷道,“此系入北京的必经之路,这几天吾侪一直蛰伏于此,可谓是鸟也飞不过的,这么多人马如何能从眼皮下大摇大摆通过呢?吾辈不可能不知啊?”

“也是的啊。”虬须大汉一摸脑袋瓜子,恍然大悟,“吾肯定兴王世子朱厚熜及朝廷钦差大臣寿宁侯张鹤龄、次辅梁储、礼部尚书毛澄,早已遁去了。”

“什么时候?”

“此前的囚车就是他们一行。”

“理由呢?”

“一是一辆囚车押解的衙役不会超过三、五人,此一辆囚车押解的衙役竟然有数十人之多,不反常吗?”

“但是也并非完全这样,有时押送重要囚犯人还多呢。”蔫头耷脑的刘总管有点不以为然。

虬须大汉却不这样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时间节点把握得如此之准,让人诧异,囚车一入谷腹,大队人马就已到隘口。他们摸准了吾辈的心理,从而敢于冒险,算准了吾辈‘一击必杀’不会狙击囚车。因为那样一来,后面的人就会动如脱免,逃逸而去,到手的猎物就失了。好狡诈的对手啊!出此计的人简直就是心理大师!料事如神!”

“兵行险着?万一吾辈狙击囚车呢?岂不是......”

“他算准了不会有万一的。但是他没有算准吾辈最终还是识破了他的计谋。”

“知道了,追!”刘总管也是大吃一惊,随后他下令全力追击嗣君朱厚熜一行,务必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