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轻扯了扯嘴角，有些强颜欢笑，“臣妾听皇上的。”
淳于炼离开清月宫没一会儿，乌勒去而复返，只是空手而归。
...
因为两个刺客半夜闯乾清宫和清月宫，半个皇宫灯火通明。
却唯有慈宁宫一片安静，像是与皇宫隔绝成了两个地方一样。
淳于炼到慈宁宫门口时，门口甚至连个看守的人都有！就更别说会有人开门给淳于炼了！
小太监很有眼色地上前去敲门，但敲了半天，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淳于炼黑着脸，冷声吩咐，“给朕把门踹开！”
小太监：！！
这...他没那力气。
小太监默默退开，让有力气的侍卫上前来。
‘轰’的一声，大门应声倒下，激起了地上的一片灰尘。
半空中灰尘弥漫，殿内也终于有了动静。
“天哪，是谁把门给踹开了？！”
“谁胆子这么大！快去禀告娘娘！”
“外面是什么人？！”
两个嬷嬷听到动静摸黑起来，就看到了空荡荡的大门。
门外立着几个身影，月光将几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印在了殿内的地上，冷不伶仃看起来有几分鬼魅。
淳于炼双手负在身后大步踏进了殿内，“怎么？朕来慈宁宫还需要你们的同意？！”
淳于炼就像鬼魅一样在黑夜中踏空而来，加上他猝了冰一样低沉的声音，让几个嬷嬷寒毛都立了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
“参见皇上！”
几个嬷嬷齐齐跪倒，仔细看还能看到她们似乎害怕得身体有些发抖。
“皇上这是何意？来哀家的慈宁宫竟然让人直接把宫门踹开！皇上这是当真不把哀家这个生身母亲放在眼里？！”
太后披着一件外袍，素面朝天地从内殿里走了出来。
白皙不显老的面容上是浓浓的不悦，语气严厉，直接把一顶不孝的大帽子给扣在了淳于炼头上。
“朕被人行刺，毛大福找刺客找来了慈宁宫附近的时候，母后又为何没有出现？”
“半个皇宫火光冲天，吵闹喧杂的时候，母后又如何睡得着觉？”
“朕命人敲宫门，又为何没人来给朕开门？！母后告诉朕，母后又是何意？莫不是母后觉得朕的生死与母后无关？！”
淳于炼声音冷澹，面容隐匿于黑暗中，太后瞧不清他的神情。
“还是说，母后巴不得朕被人行刺身亡！好自己来当这月满王朝的女皇？！”
淳于炼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眉心狠狠一跳。
太后眼底更是划过一抹慌张，很快消失不见。
黑暗中果然适合隐匿各种情绪。
谁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思究竟是怎样。
“皇上慎言！大逆不道的话莫要再说！别失了你身为皇帝的体面！”
太后厉声呵斥。
殿中的气氛顿时嚣张跋扈起来。
淳于炼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无声的嗤笑，转移了话题。
“母后，刘嬷嬷可是您宫里的？”
“刘嬷嬷？是哀家宫里的，怎么了?”
太后蹙起眉头，一副疑惑的样子，一边说着还一边回头看那些仍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嬷嬷。
“刘嬷嬷呢？”
太后问道。
“启，启禀皇上启禀太后娘娘，刘嬷嬷她先前说要如厕，就出去了，现，现在还没回来。”
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嬷嬷开口说道。
闻言，太后板起脸，“把刘嬷嬷找来。”
“不用找了，刘嬷嬷在这里。”
淳于炼话落，有侍卫已经把刘嬷嬷的尸体放在了地上。
殿内的火烛亮了起来，众人也能清楚地看到刘嬷嬷的脸。
除了淳于炼和他的侍卫太监外，慈宁宫的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一步。
“刘嬷嬷怎么死的？”
太后眉头紧皱，一副不可置信难以接受的模样。
“跳井死的，哦，就是慈宁宫后院的那口井。”
淳于炼语气澹澹。
众人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抱团瑟缩在一起。
“刘嬷嬷为何...会跳井？皇上找刘嬷嬷又是何事？”
太后本就素白的面容似乎有些惨白，不知是因为刘嬷嬷的死，还是因为淳于炼突然上门来的质问。
“母后不知道吗？”
淳于炼负手而立，澹澹地睨了太后一眼，但仅一眼，就让太后一阵心惊肉跳。
太后努力镇定下来，直直看向淳于炼，“哀家该知道什么？请皇上说清楚。”
“上一次，因为母后身边的嬷嬷，喜妃差点被害死！这一次，还是因为母后身边的嬷嬷，朕和喜妃差点就被刺杀而亡！两次皆因母后身边的人，母后是不是该给朕和喜妃一个交代？！”
淳于炼冷声质问，独属于他的帝王气场此时磅礴而涌出，让众人心生敬畏，低下了头颅。
唯独太后高高扬起脑袋，不屈服于帝王之气。
“哀家上一次是如何回答的，这一次同样如此！”
字字珠玑，不带任何退步！
淳于炼和太后对视着，彼此眼神交汇中似乎带出了看不见的噼里啪啦的火花，互不相让！
“母后这是要护着奴才跟朕作对？”
淳于炼声音沉沉。
“哀家无意和皇上作对，一次两次，哀家只能说是巧合！哀家没有指使这三个奴才去做任何伤害皇上的事，但若是她们三人背主，听从别人去做事，那哀家只能对皇上说声抱歉，是哀家对奴才管教不严！”
太后那双和淳于炼相像的眼眸此时清明一片，甚至淳于炼居然能从这双眼眸里看到歉意和真诚！
淳于炼眯了眯眼眸，“若是再有第三次，母后又该当如何？”
太后深吸一口气，定定地望着淳于炼，“不会有下一次了，若是皇上不放心，哀家今夜就离开皇宫去圆通寺吃斋礼佛，为皇室祈福一些时日，等到何时皇上不怀疑哀家了，哀家再回来，如何？”
“既然母后这么说，儿臣自然要满足母后的要求，不过，母后还是等到明日再离开吧，届时朕会让乌勒亲自护送母后到圆通寺，随行保护母后。”
淳于炼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
太后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