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躯凑了过来，从卞芊的右后方扯过安全带，“卡哒”一声给她扣上。
“坐后面不需要系安全带的吧？”她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嫌勒得慌，动都动不了。
坐副驾驶的时候必须要系没办法，但是坐后座能不系就不想系。
卞芊伸着手想给它解开，邓朗希一个掌心按上来，抓住她的手：“系上，比较安心。”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卞芊亲眼看到前面开车的代驾小哥耳朵红了红，想往后面看，又像是碍于之前的尴尬场面而忍着不敢看，只能老老实实地开车。
卞芊看他给她系完安全带后，就坐了回去，两条腿慵懒地放着，眼睛盯着前方。
她等了一会儿，看他还是没给自己系的举动，她问：“你呢？”
“什么我呢？”
“你怎么不系？”
邓朗希跟她对视了两秒，软了下来：“系。”
他伸手到身后摸到了安全带，给自己扣上，完了还回她一句：“好了。”
卞芊满意地别开脸，还“哼”了一声。
邓朗希真是太喜欢逗她了，听到她这么小女朋友的声音，觉得有个女朋友的确是挺好玩的。
跟她在一起，总能被她逗开心。
邓朗希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的脸颊：“哼什么？”
“你别动我！”卞芊脸上的肉本来就不多，被他这么捏着，她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被他提起来了。
她鼓了鼓脸，毫不客气地在他手背上拍一巴掌：“叫你别捏！”
她手劲不算大，但邓朗希还是低声“嘶”了一声，然后收回手。
“叫你捏！叫你捏！活该被打！”
邓朗希咬咬牙，碍于车上还有外人在，如果不是的话，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一路上都是圣诞的气氛，餐厅、精品店、服装店无一都打着打折的名号在吸引消费者。
卞芊看着窗外的夜景，发现车都开了十分钟了，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刚不是听那个叫阿武的人说，民宿就在这儿附近吗？走路也是十来分钟就能到，为什么他们开车还要开这么久？
卞芊扭头看了眼旁边又在按眉心的男人，因为她坐在驾驶座后边的位置上，为了跟她坐近一点儿，邓朗希坐的中间，他腿长，中间的位置有个卡位，他的腿不怎么好伸展。
他是打开腿坐的，坐姿慵懒，单手抱着手臂，好像真的不是特别舒服的样子，眉头微皱着。
卞芊先是问了一句：“学长，你是不是真的不太舒服？要不要去药店买点药？”
邓朗希看她一眼：“没事，昨晚没睡好。”
卞芊哦了一声：“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回家。”
听到回家，卞芊没说什么，她转回头，看着前面。
邓朗希看她没说话，以为她是因为他送他回家而不开心了。
也是，人家都做好今晚跟他在外面过夜的心理准备，他却还是将人送回去，人希望破灭了，不高兴也正常。
邓朗希捂着嘴，暗自得意，他窃喜了一会儿，突然出声：“帅哥，掉头吧，去桔子公寓。”
代驾小哥控制着方向盘，车速明显放慢了一点儿，他像是在怀疑，又像是是思考桔子公寓在哪里。
过了几秒，代驾小哥应了声好。
卞芊：“？”
“不是不想回去？”邓朗希吊儿郎当的，一点儿都不像之前那内敛沉稳的他。
她什么时候说不想回去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想回去了？”卞芊问他。
“没有吗？”邓朗希反问，而后又接着道：“我看你一脸失望的样子，以为你是想去民宿。”
“我才没有！”卞芊偷看一眼代驾，又垂了他一拳。
邓朗希啧了声，嘴角微勾：“我怎么发现，你今天特别喜欢打人？”
话音落下，邓朗希手臂上又挨了一拳。
“我要回家！”
邓朗希嗤笑一声。
“我要回家！你听到没有！”
邓朗希没回应，前面的代驾小哥听不出这是到底是情侣间打情骂俏还是男方对女方有什么别的企图，为了女士着想，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请问两位是去原来的地址吗？”
卞芊说了句：“是！”
邓朗希轻笑了声：“麻烦帅哥去原来的地址吧，麻烦了。”
代驾小哥再次点头。
邓朗希想摸一下卞芊的头，被她一手打了回来。
“又动手？”邓朗希伸着胳膊将她搂住：“好好坐着，别打我了，乖。”
卞芊：“……”
车里温度适宜，温暖如春，时间也快过十二点了，卞芊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邓朗希摸摸她的脑袋：“困了就眯一会儿吧。”
卞芊不想睡，也就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她能坚持到回家。
她窝在邓朗希身上，车速平稳，随着车子轻微的颠簸，卞芊哈欠连天，一个接着一个，邓朗希看她那样子，都担心她打哈欠一不小心把下巴给打脱臼了。
他手动帮她合上，换来了卞芊的一个白眼。
“车里太安静了，帅哥放点歌吧，这么晚了，我都担心你开车睡着了。”
代驾小哥：“……”
睡会睡着？他还不至于，他很惜命的好不好。
代驾小哥默默地点开车载音响，他不知道邓朗希的歌单有哪些歌，反正第一首他不喜欢，点了好几下下一首，看到一个熟悉的歌名，他才满意地将手重新搭回在方向盘上。
“他来听我的演唱会，在17岁的初恋第一次约会，男孩为了她彻夜排队～半年的积蓄买了门票一对。”
卞芊咦了一声，跟唱起来。
邓朗希想说什么，动了动嘴皮子却又始终没有开口，算了，他明天就把这首歌从他的歌单里删掉。
邓朗希的歌单都是一些抒情或者慢节奏的歌，卞芊听着听着还真睡着了，还打着小呼噜，一深一浅。
邓朗希垂头看她，她的呼吸声似乎带着点点催眠的作用，他盯着她额头快要扎进眼里的刘海看了一会儿，而后帮她让旁边弄了弄，给她拨成了中分。
捣鼓完后，他自己都笑了，看着卞芊光滑洁白的额头，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