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见到张墨瑶时，却和自己想象中的人并不一样。
原以为会像末重楼一般红衣妖艳。
而如今看着坐在轮椅上穿着白衣不施粉黛的女子，李瑾瑜不免有些诧异。
末重楼在李瑾瑜耳边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声音道：“她原本为了勾师傅穿得比我还花哨，发现师傅不吃这套后，她又学师傅穿白衣。”
眨眼间，一根毒针刺向末重楼。
末重楼笑盈盈地揽着李瑾瑜躲过。
“不许说我娘坏话。”末茜凶巴巴地盯着末重楼。
张墨瑶面上不起波澜，将末茜抱到自己腿上，无视末重楼，看着李瑾瑜澹澹开口：“我姓张，双字墨瑶，姑娘如何称呼。”
李瑾瑜见面前女子干脆利落，也直接道：“李瑾瑜。”
“张姑娘一直在这里生活？”李瑾瑜疑惑地问，如果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而她又双腿残疾，没有食物来源，她们怎么生存下来。
张墨瑶点头，看出了李瑾瑜的疑惑，也不遮掩：“这里有暗道，末茜每天从暗道出去拿外面人送进来的食物，刚才她也是从暗道出去找你们。”
“佳艳阁里的人也是从暗道离开？”李瑾瑜问。
“是的。”
“为何张姑娘还要在这停留？”
“为了杀他。”张墨瑶眼神还是坦然地看着李瑾瑜，她们都知道说的是末重楼。
末重楼收紧了抱住李瑾瑜的手，脸靠着李瑾瑜蹭了蹭：“好害怕。”
李瑾瑜笑容一僵，继续问张墨瑶：“张姑娘平时在魔教里主要负责什么？”
知道李瑾瑜什么目的，张墨瑶直白道：“我负责什么李姑娘也听不懂，如若想要重整魔教的话，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全负责；如若想让魔教就此没落的话，一把火烧了这便可。”
李瑾瑜呵呵笑道：“我们自然是想要重整魔教光辉。”
张墨瑶弯起嘴角，澹澹道：“李姑娘说话可以不必带上身后的妖怪，听着怪恶心。”
末重楼一直勾起的唇角抿下，周身散着冷气。
他们对彼此了解至极，伤人都是直接往要害捅去。
李瑾瑜压住末重楼的手，讪讪应下：“好的。”
为了表现诚意，李瑾瑜将手上的画轴递给张墨瑶，笑道：“希望这个能对你有帮助。”
张墨瑶接过，没有打开，但她似乎知道这是什么，手轻轻在木轴上抚摸，脸上冷澹的神色浮现掩不住的低落。
既没有表达喜意，也没有表达厌恶。
李瑾瑜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番示好能不能被她接受。
“我腿脚不便，就不招待了，末茜会领你们去备好的房间，告辞。”张墨瑶将末茜放下，拿着画便往黑影处隐了去。
末重楼向李瑾瑜不满抱怨：“我藏了这么久的东西你就随随便便给了她。”
“你藏起来也没有用，我们以后还要寄人篱下，她又需要睹物思人，就大大方方给她吧。”李瑾瑜应付道。
如果末重楼真的不愿意，在李瑾瑜递给张墨瑶之前就会把画烧了，现在不过要缠人罢了。
“那我要和你一起。”末重楼道，“她给我准备的房间一定全是杀人的东西。”
就算不是，李瑾瑜也得看着他。
虽然张墨瑶面上沉静如水，但李瑾瑜本能感觉张墨瑶亦是个疯子。
两个人对咬，李瑾瑜若是不把住末重楼，第二天醒来看见的或许就是一片灰尽。
李瑾瑜没有甩开末重楼的手，跟着前面的小末茜，心里还存有疑惑：“那末茜到底是谁的孩子。”
末重楼思索道：“这个女人有奇怪的习惯，她不会容忍除了师傅以外的人碰她，摔在地上就算爬也要自己爬起来，谁扶她就是找死，现在能够容忍这个小屁孩做她腿上，应该就是她生的。”
“而且，两人身上一个臭味，流的是一样血。”
“按照你这么说，她除了你的师傅以外不会和其他人产生感情，怎么会容忍自己生下这个女儿？”李瑾瑜陷入疑惑。
“喂，”小末茜叉着腰转身看他们，头上粉红色的发带一起飘动，“你们讨论我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背后这么大声。”
“我也是个小孩子，会很伤心的好吗？”
虽是这么说，语言却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抱歉。”
“你爹是谁？”
两人同时道。
李瑾瑜扬起来的温柔笑容一僵，忍不住扶额。
“我也不知道，魔教的人都传我是末重楼的女儿，我就跟他们一起这么说，”小末茜满不在乎地回答末重楼，“当然，看见本人，我很后悔。”
她又接着对李瑾瑜道：“姐姐，你真的不考虑离开这个丑不拉几的怪物吗？”
末重楼立刻怒道：“喂，说话注意点，你娘……”
李瑾瑜马上捂住末重楼不说人话的嘴，笑眯眯对小末茜道：“目前不考虑呢，谢谢你的提议。”
小末茜撅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到了房间，李瑾瑜发现里面真的什么都有，连李府一年吃不上几回的葡萄这里都装满了一篮子。
洒上水珠的葡萄颗颗饱满鲜艳，晶莹剔透，像是刚摘下不久。
李瑾瑜有些新奇，摘了一颗塞到末重楼嘴里，笑着调侃：“有毒吗？”
末重楼听话地嚼了嚼：“甜的，那厮想杀我不屑于伪装。”
李瑾瑜也给自己喂了一颗：“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你们魔教伙食竟然这么好，真是万恶的压榨阶级。”
“我以前在的时候没有这些东西，应是她自己让人从宫里拿来的。”
“宫里？”李瑾瑜疑惑，“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汉国大公主，现在皇帝的亲姐。”
李瑾瑜倒吸了一口凉气：“汉国国姓不是赵吗？”
“她跟着师傅姓，当初她骗师傅说自己无名无姓，要让师傅取一个名字，单纯无知的师傅信了她，就给她取了自己的姓，名墨瑶。”
末重楼回忆起当时，嘴角勾起：“师傅知道真相后，整个人懊悔死了。”
“不过她倒是厚着脸皮一直用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