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重楼，我怎么感觉，这个问题我跟你提起过。”李瑾瑜坐在冰床边上，挖了一勺西瓜喂给正舒适躺在冰床上的末重楼，“他们为什么不觉得好妖人教这个名字离谱。”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末重楼眼皮懒懒地搭下，悠然自在的模样。
“可能在梦里问过你吧，”李瑾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总感觉我最近变傻了，我有好多话似乎说过，你说我是不是被你关在这里关太久了，出现了后遗症。你应该放我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更新大脑才是。”
末重楼：“你可能一直就在变傻的过程中，只是关在这里的你不被外界打扰，让你更清楚这个事实。”
李瑾瑜：“……”为什么总是不能忽悠他让自己出去。
嗯？总是？
一个西瓜没有吃完，末重楼便起身要走。李瑾瑜见唯一说话的对象要没了，拉过他的手不舍道：“不多待一会嘛？”
末重楼低头看着李瑾瑜依赖的目光，一手与她十指相扣，一手捧住她的脸：“你不想我走吗？”眼里蓄着血色越来越鲜艳，望着她渐渐迷离的眼睛，拇指摩挲着她柔软的耳朵，极具蛊惑的声音不断道：
“要我走吗？”
李瑾瑜望着那双鬼魅的眼，似陶醉在里面，没有分出心来听他说话。
“应我一声，只要你说不想，我就能为了你留下来。”末重楼盯着粉嫩的唇，上面因粘着冰水而微微湿润，胸膛莫名起了炽热。
他俯下身，微微闭眼，将唇渐渐靠近她。
李瑾瑜眨巴眨巴眼睛，将勺子盖住自己的嘴唇，不让他靠近。
末重楼触碰到冰凉的勺，心里起的欲火瞬间被冷却，睁开眼睛，看着李瑾瑜已经恢复清明的眼。
李瑾瑜颇为善解人意道：“最近来魔教的人和妖太多，你要是扔赵婉儿一人处理，她会炸了这里，我的冰床和西瓜也会被毁。”
“所以，为了我良好的囚禁生活条件不被破坏，你还是老老实实陪她工作吧。”李瑾瑜笑眯眯道，“就算我不在，你也不能惹她生气哦，你们现在可是站在同一阵营的战友。”
末重楼勾起嘴角，伸舌舔了舔勺背。
李瑾瑜眨眼的频率加快，有些慌。
“有意思。”他笑着道，“忍住我蛊惑时间最长的是师傅，用了一年。你觉得，在你身上，我要花几年？”
李瑾瑜没有答话，紧张地向后挪了挪身子，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脸被末重楼固定着。
没有得到回应，末重楼亦不生气，将吻轻轻落于她的鼻尖，再落于脸颊，再落于眼。
“睡吧。”
李瑾瑜再次睡过去。
末重楼轻轻抚摸沾了西瓜汁的唇，最后还是收回手，轻笑一声：“算了，等你愿意。”
话落，转身出了山洞。
“李瑾瑜，醒醒！”系统在李瑾瑜的脑海里不断呼喊。
……
“如何？”末重楼问。
“这个便是。”
忙着处理成山的门派结交文书，赵婉儿头也没有抬，随手将放在一边的红印文书扔给三米之外的末重楼。
即使传一个文书，力道亦是十分有杀伤力，末重楼才懒懒向左边移动一个身位，下一秒，文书的方角飞速嵌进木门里。
末重楼取下，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瞥见角落的颜行知三字便干脆撕碎，转瞬成了灰尽。
赵婉儿听见动静，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澹澹道：“颜行知是临南曾经经营过最大药庄的颜家三子，三年前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颜庄在颜行知走后的三年里，出现了两起买客纠纷药材事故，其间官府查封过一次，现已经没落。如今，临南的药业被一家名为白薇的药庄称霸，我查了背后的经营人，就是颜行知。”
“你的对手手段不错。”赵婉儿看着末重楼烦躁的表情，嘴角上扬，由衷地称赞这位从未见过面的人。
毕竟，敌人的敌人，算朋友。
末重楼见她得意的脸，收住情绪，冷笑道：“林墨闻，你可有消息？”
“没有。”赵婉儿声音忽地沉下，虽然查不到这位道姑的任何来历，但直觉告诉她，这人对她不利。
特别是，她的素装，与师傅的装束一模一样。
“师傅曾提到过她。”末重楼故意道，打量着赵婉儿的神态，“不止一次。”
果然，赵婉儿的面色瞬间冷澹，眼睛瞪着末重楼：“为什么现在才说？”
“你没问。”末重楼挑眉，“我为何要说？”
赵婉儿见他这般不讲理的模样，讽刺道：“我不是李瑾瑜，可不会真的纵着你。如果我们起了争执，两败俱伤，你认为谁会更开心？”
末重楼顿住，闭上眼睛，冷静了几分才道：“林墨闻是师傅收的第一个徒弟，我是第二个。不过我从来未见过她，因为有几次与师傅修炼新术，进步过快，听他偶尔提起。”
赵婉儿长指甲嵌进掌心，咬牙切齿问道：“以何种口气提起。”
末重楼看过去，嘴角勾起：“怎样的语气又如何？在你走后，师傅可从来没有提起过你。”
赵婉儿拍桉而起，桌子瞬间四分五裂，唇角溢出血丝，似气急攻心的模样。
你们现在可是站在同一阵营的战友……
末重楼想起李瑾瑜狡黠的笑，敛下眼睑，问：“春分的第二天，可是你的生日？”
赵婉儿一愣，不知他为何这样问。
“师傅在每年春分那一天就会不见人影，但前一天夜里会偷偷作画，我有一次看了，画像上是你的模样。”
“他应该是把画送给了你吧？”末重楼瞥了她一眼，
赵婉儿身体僵住，眼睛落于虚空，在回忆什么。
末重楼不再多言，转身便要离去。
“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赵婉儿问。
末重楼扯了扯嘴角：“因为我不愿将来变成你这副狼狈的模样，算是为自己积德。”
“积德？”赵婉儿讽刺道，“你竟也会怕这些？”
“遇上她了，什么都会顾忌。”末重楼道，“你不也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