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听好了,若你再敢纠缠薛紫,我这将今晚的事说给李毕天,还有你那个凭空冒出来的私生子弟弟听一下,看看你的合作案是否还能成功,再看看晟平公司是否有你的立足之地,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母亲一直反对你和薛紫在一起。。。。。。”

“你敢。。。。。。”倒在地上的苏凌,动了一下身子却没有挣扎起来,他慢慢地坐起,望向淳于亮的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冷。他望着淳于亮,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必不会放弃薛紫。”

“那,你就准备放弃整个合作案和整个公司吧!”淳于亮再不容情,说完这一句,就准备去拉门。

室内的喧哗,惊起了门外的工作人员,一个年青的保安男看到瘫倒在地的男子,再望望一脸怒气的淳于亮,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对着手中的对讲机说了句什么。

不多时,酒店的总经理推门而入,他的身后,是酒店的保安。

“亮少。不好意思。”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总经理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保安将醉汉拖走,一边不停地对着淳于亮道歉。

“不关你的事。”淳于亮手插裤袋,看也不看闻声而来的总经理,只沉下脸来望着苏凌。一字一顿地说道:“明早七点钟以前,若还没有你的答复,我就会将这一切讲给李毕天和你的弟弟听,记住,机会,通常只有一次而已。即便你出尔反尔,我也有的是办法令你生不如死。”

淳于亮说完,越进众人推门而去,在走过屋角的时候扔下一句话:“今晚的所有损失,全部算在我的帐上。”

房门乍开又合,看到淳于亮出门,总经理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坐在地上的苏凌,只简单地交待了几句,然后跟了出去。

苏凌坐在地上,连起身都忘记了。他回味着淳于亮的话,脸色如灰一般难看。

世人皆知,东海市淳于家,是囊括黑白两道精英的家族。

大儿子淳于良,是海淳实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他的手下,几乎囊括了东海市涉处的大部分实业,和从事同一行当的东林家堪堪匹敌。

然而,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淳于家还是本地的黑道之首。虽说淳于烈早在五年前金盆洗衣手,但知情人却知道,在本市,乃至本省,淳于烈之名,依旧如雷贯耳。

和大儿子不同的时,二儿子淳于显,却是一名高级警司。

隶属国际刑警的淳于显,在警界有着极高的威望。向来雷厉风行的他虽说甚少在本市露面,但淳于显之名一出,依然惊动四方。

因为也只有他,敢拿枪指着自己的老子,恨铁不成钢地咆哮:“若你再敢沾黑道的边,不是你毙了我,就是我拷了你!”

奇怪的是,就因为儿子这一番话,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淳于烈始终沉默,更在第二个星期就宣布金盆洗手。

淳于亮是淳于烈最小的儿子。

不同于大哥的精明强干,二哥的雷厉风行。

他是斯文的,也是无声无息的。

自小在国外长大的他,始终自食其力,不靠家里的任何一分钱就读完了号称“世界最昂贵”的希耐尔学院。

而他从事的职业更是多不胜数,但大多数都是中下层的职位。

比如说:保安,侍应。又比如说,业务员、小型公司的管理员等等。

没有人知道他的学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出处。即便是和他长处久待,也没有人怀疑过他是否有着与众不同的身份。

又或许说,他那种人,天生就是一滴油,放在水里,即便不能相溶,也可以相拥。而当人们终于知道蛛丝马迹,他却早已在学完所有之后,脚底抹油了。

就这样,他在这个不算小的城市,已经过了三年之久。

不管在那里任职,他的同事们也只看到一个如同海绵一般的男孩儿,不停地吸收着各种各样的、为那些贵族少年所不屑的中下层知识。

那样的举动,为世人不解,更为他的昔年朋友不屑。但他依然我行不素,不因为任何的人意见而放弃自己的初衷,甚至是自己正在进行着的事。

那样的人,落在苏凌的眼里, 却令他深思良久。

因为,这样的人,不是太傻,就是太可怕。

试想,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放弃原本优裕人生活,却过一种完全脱离自己生活圈子的日子?

又或者说,一个含着金锁匙的天之骄子,就连最低层人的生活都能乐此不疲,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难得倒他的?

合上了手中的资料,苏凌陷入了长长的思索。

不得不说,淳于亮甚至没有刻意地掩盖自己的过去,才让苏凌查得那样的清晰。

然而,苏凌却敏锐地感觉到,他手上的这份资料,离淳于亮的全部,还差得太远、太远,又或者说,他的其中一部分,被人刻意地删除了。

这个人,或许是他自己,又或许是他家族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些,苏凌都不得而知。

苏凌不知道的是,当他在查淳于亮的时候,他的资料也摆在了淳于亮的办公台上。

闲闲地翻着手中的资料,淳于亮蓦地发出一声嗤笑:“苏凌,晟平公司总裁的大公子,倒真叫我刮目相看了呢!”

说完,他一边摇头,一边将手中的资料顺手往一侧的莫言手中一丢:“言,你说说,这样的人配和薛紫在一起吗?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当妈的羞辱,自己却敢怒不敢言,我若是他,早找一块豆腐撞死了。”

“也不尽然吧!”显然早已对自己到手的资料能祥于耳,从淳于亮的手中接过,他只是用手晃了晃,然后一个旋转,就扔进了一侧的垃圾筒里。

回过头来,他摊手对淳于亮说道:“常言说,近墨者黑,苏丹那种货色,还能教出什么好料来?”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提到苏凌这个名字,莫言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从他口中说出的话,甚至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一看到他那种神情,淳于亮蓦地笑出声来,他转过头去,望着半透明的玻璃窗外不停来去忙碌的工作人员,笑:

“言,我怎么看你都是在假公济私呢!叫你去查一下苏凌,你可倒好,把他的祖宗八代都查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我要声明的是,你现在还不能动他——要想夺之,必先予之,你明白吗。。。还有,那个私生子什么的,就是你搞出来的吧!”

莫言和苏丹家的世仇,淳于亮是知道的,所以那一晚苏凌乍一出现,他就支开了莫言。一想到莫言咬牙切齿的样子,淳于亮又笑出声来:“莫言,你这小子,也太可怕了一点。。。。。。”

“站着说话不腰痛。”莫言望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淳于亮,回头做了一个恨不得掐死他的动作:“还有啊,什么他那个私生子是我搞出来的?那是苏丹自己搞出来的好不好?是他自己抛弃了人家,然后被我三叔拣回来养的好不好?”

“好了,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淳于亮做了一个息事宁人的手势,想要结束这种营养不良的谈话。他说:“虽说我知道最近这几担大的工程都是你这小子在搞鬼,不过,到最后的时候,还是要手下留情一点——冤有头,债有主不是?千万不要连累了无辜。。。。。。”

“无辜?”听了那样的话,莫言忽然冷笑起来,然而最终收住表情:“亮,你太妇人之仁,终是成不了大器。”

“我没有想过要成大器好不好?你没看过我在打什么工?”淳于亮一边收拾手边的东西,一边笑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什么大器。。。。。。现在这样,不好吗?”

“你呀。。。。。。”知道淳于亮还在执着之前一事,执着那个女子所说的话,莫言没有坚持,只不赞同地摇头。然而不知想到什么,又蓦地笑了起来:

“什么叫成大器?你现在就是淳于家高高在的三少呢!”莫言笑笑拍拍淳于亮的肩膀:“是你终是你,你以为你能逃的掉吗?”

“这也能给你拿来说?”淳于亮瞪了一眼兴灾乐祸的莫言。不悦地说道:“不过,你可别忘记了,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走不了我,也逃不了你。。。。。。”

“我又不姓淳于。。。。。。”莫言又是笑,连连摆手:“更何况,我过两天还有个画展。。。。。。。”

“你大可以开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去砸了它。”淳于亮说着,做了一个拆台的手势。。。。。

两人不知道的是,两人才一走进办公室的电梯,就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她先是在办公室里看了一圈,最后拿起垃圾筒中,苏凌的资料,略略地看了一遍,这才拨通了一个电话:“。。。对,苏凌全家的资料,很齐全,嗯,我知道了。。。其他,暂时没什么异常。。。好的,我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