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睁着眼睛，就那样愣愣的盯着顾菲发来的消息。
果然，陆墨琛把项链给顾菲了。
果然，陆墨琛处处跟她作对就是为了讨顾菲开心。
心痛吗？顾莞没什么感觉，或许在这一次次精神摧残中，她的心已经死在了某一时刻。
顾莞彻底没了睡意，她关上手机，深吸一口气。
这一瞬间，她脑子里想过很多东西。
有小时候她跟在陆墨琛身后叫他“琛哥哥”的画面。
有她在高中时信誓旦旦说要考上陆墨琛所在的大学，要成为他的学妹。
有她在大学时为篮球场上的陆墨琛加油喝彩的画面。
可是更多的，还是她和陆墨琛婚后的生活。
那是一段黯然无光的生活，顾莞能回忆起来的也只有黑暗。
尤其是知道了陆墨琛金屋藏娇，藏的是顾菲之后。
她这段时间游移反复，说到底心中放不下的还是从前的陆墨琛。
可是现在的陆墨琛已经变了，再也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唯有离婚，她才能把自己从这一片黑暗的沼泽中解救出来。
想到这，顾莞猛地睁开眼睛，她上次起草的离婚协议还有一份床头柜的抽屉里。
她连忙翻身去拿离婚协议，她等不及了，陆夫人这个身份她无福消受，这三年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现在一想到顾菲和她的孩子，顾莞只觉得她每一刻都在受凌迟。
拿到离婚协议后，顾莞便起身去找陆墨琛。
陆墨琛房门半掩，顾莞直接推门进去。
陆墨琛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腰间围着浴巾，刚巧和进门的顾莞对上了目光。
“你怎么来了？”陆墨琛还拿着毛巾在擦头发。
虽然是老夫老妻了，可顾莞还没有看过陆墨琛没穿衣服的样子，这两年虽然有过几次房事，但每次都是关着灯的。
顾莞能感受到的，只有男人结实的胸膛和粗重的呼吸声。
就像半个月前的那样。
半个月前……一想到那晚的旖旎，顾莞红了脸。
陆墨琛轻咳两声，唤回了顾莞的思绪。
顾莞回过神，看向陆墨琛，然后攥紧了手里的离婚协议。
“陆墨琛，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离婚吧。”
顾莞走上前，把离婚协议放在床上。
陆墨琛这次没有暴怒，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床上的离婚协议，他知道最近顾莞很压抑。
陆墨琛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开始换衣服，顾莞要看着他褪去浴巾，然后连忙转过身。
“陆墨琛，你有病啊？”
陆墨琛不明所以，他们是夫妻，他在顾莞面前换衣服怎么就是有病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好了。”陆墨琛换好了衣服。
顾莞转回来，道：“我已经跟你说了，这份协议你觉得不行就让你的律师重新拟一份。”
“我也早就说过我不想当什么陆夫人了，更不想看着自己的丈夫和顾菲那样的女人来往，你让我觉得恶心！”
顾莞眼神犀利，语气也很冷漠，这次她是铁了心的。
陆墨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思考了一会儿后，他才发现，顾莞生气的点似乎不是他在外面有女人，而是因为他在外面的女人是顾菲。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顾菲呢？顾莞是不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顾莞，如果我和顾菲之间什么都没有呢？”陆墨琛问。
“儿子都有了，你说这话谁信啊？”顾莞嘲讽地哼了一声，不等陆墨琛开口，她继续道：“陆墨琛，其实如果你在外面的女人不是顾菲的话，我也不会管这么多，毕竟这是你的私事。”
“可是，顾菲他们一家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也清楚，你觉得我还能视而不见吗？我现在没能力跟你们抗衡，惹不起我难道还躲不起吗？”
“你现在就签字，明天我们就是民政局，我给你们腾地方！”
顾莞一口气把心里话都说完了，她也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顾莞转身想要离开，却被陆墨琛拉住了胳膊。
“顾莞！”陆墨琛抬高了音量，“你就非要这么闹？”
“陆墨琛，到底是谁在闹？我凭什么无条件地包容你做的所有事，我凭什么要成为你和顾菲之间的牺牲品？我都说了我愿意退出你为什么还揪着我不放呢？”
顾莞的气焰渐渐弱了下来，强势过后，她剩下的就只有脆弱。
“陆墨琛，难道真的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我吗？”
“你就这么恨我？”
顾莞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凄凉和痛苦。
听到顾莞这样的语气，又听到她说了“死”这个字，陆墨琛松开了她的胳膊。
“顾菲那边的事，我会处理好。”
陆墨琛走到床头柜边，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喏。”陆墨琛把首饰盒递给顾莞，“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都会处理好的。”
顾莞微微惊讶，这好像是这几年来，陆墨琛第一次和她这样好好说话。
顾莞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精致的首饰盒上。
她伸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那条蓝宝石项链。
“你……”顾莞抬头看向陆墨琛，她眼眸通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这项链不是在顾菲那里吗？怎么会……
“我不会让岳母的东西落在外人手里。”陆墨琛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有些变扭。
“……”顾莞沉默了。
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这段时间来反反复复，她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了，可为什么陆墨琛还要做这样的事来动摇她的决心呢？
“怎么不说话？”陆墨琛想清楚了。
他想要和顾莞好好在一起，就算顾莞心里没有他，那她也还是他的妻子，他应该要对顾莞好，而且，他是真的害怕失去顾莞。
陆墨琛一直都知道，顾莞其实是很依赖他的，从小到大，顾莞就是把他当哥哥看待。
陆墨琛曾经也觉得这样的关系就很好，至少在顾莞心里，他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
可是在大学的时候，看到顾莞身边围绕着许多形形色色的男生的时候，陆墨琛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满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