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雯雯平静道： “苏石头，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了。”
不等苏三去解决这个“女生通用婉拒”，季雯雯又道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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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知道我多少？你真的了解我吗？”
“或许我会有让你难以忍受的脾气。”
“或许我很不好伺候。”
“这些你也要全部接受吗？”
苏三：“emmmmmm。”
虽然声音很小，两人还是听见了，听见小满在卧房门后面嘀咕着。
“石头伺候你伺候的少了吗？嘁……”
季雯雯深吸了一口气，话锋一转。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光棍呢？”
苏三挠着脑袋，仿佛心中的大石一下子落了地。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像个三百斤的智障儿童。
季雯雯的声音渐弱，仿佛快要听不见了：“你这一上来就问‘咱们结婚吧？’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苏三：“我刚想了想，怎么辞职，一想没什么好理由，都说表白不成朋友难做，这个借口可能会比较好……”
季雯雯一拍苏三的大腿！浑厚的掌力疼得苏三浑身抽抽。
她知道，石头在说谎，他明明比谁都关心自己……
“我现在很没安全感，石头。如果你句句属实，我不知道该相信你的嘴还是你的痛觉。”季雯雯眼神越来越凌厉，仿佛盯上了猎物。
她原本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我原本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季雯雯如此回忆着过去。
“爹爹是个很随性的人，也很浪荡，他是那种见了谁都会上去撩拨的家伙，可是见到娘亲时，他便走不动道了。”
她说的很认真。
“我爹讲，他是一见钟情。”、
“可是……”
老板娘在思考着如何使用语气助词，好把内心的感觉说出来。
“可是……我他妈心想，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是不可信的。”
苏三跟着点点头，又连忙摇摇头。
季雯雯形容道：“毕竟看他俩结婚之后，才知道脾气上有多么不合适。娘亲那么高傲的人，又强势，怎么会迁就一个花花肠子那么多的混账破落户呢？”
所以……
季雯雯回想起家中那个慈眉善目且方圆有矩又不失儒雅气质的父亲，完全判若两人。
“其中肯定经过了非常惨痛的磨合期！"
她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念得非常清楚。
“所以，我就在想，这种草率的决定真的合适吗？”
她将眼神重新灌注于苏三的双眼中，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
过去许久了。
季雯雯才补上一刀。
“就凭第一印象？”
苏三：“你多大了？老板娘？”
季雯雯回绝道：“年龄不是问题！”
苏三：“我形容一下吧……这件事也困扰我很久了。
“但说无妨！-”季雯雯一抻手。
在一旁偷偷暗中观察的小满急得光速撸猫减压，真不知道这俩货色为什么能把表白现场搞出来这么浓烈的火药味儿，真是一对奇葩……
苏三将柜台的小本子拿了出来。枕在腿上。边写边说，以防错漏。
“你二十岁，科考举研，同时在《百晓大讲堂》刊物与《潇湘旧事》上连载了两部小说，之前写了五年，对吗？”
季雯雯言辞闪烁：“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苏三挥了挥手，继续说：“除此以外，每两周六扇门会交过来一题大课件，分六个论题，论文内容均摊到每天的工作量是八千字， 这还不算你副业的内容。”
季雯雯：“啊……对……工作超忙的。”
苏三：“每周四，你会去隔壁峨眉美容院健身塑形，风雨无阻。”
小满默默念叨着：“卧槽……三叔你还真是痴汉啊！”
季雯雯：“等等……等等！这和我刚才说的无关，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的……毛病……”
苏三：“听我说完。你还喜欢唱歌，每天早上会抽一点点时间出来练声，年前看你没事儿哆嗦腿，可能还有在家练舞的趋势。”
季雯雯骇然失色，她知道石头的观察力很强，但是也没想到能强到这个份上。
苏三：“这就是我看见的老板娘了。”
季雯雯的眼神渐渐转柔，她似乎明白了石头话里的意思。
苏三：“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这姑娘很善良，冒着雨，愿意给乞丐一个包子。”
“后来，她给了乞丐一份工作。哪怕它有点难，能让这个不怎么专业的，一无所有又怕麻烦的家伙好好整整他的骨头。”
“再后来，她在工读时，闲暇之余还得打理一家酒店。几乎将二十四个小时当做四十八个小时来用。时常熬到两三点也不听劝，甚至还有时间来扩展一下业余爱好。”
“最后，我从来没见过内心璨似星辰的姑娘，她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小满哭得稀里哗啦，她也会因为路见不平而火冒三丈。她的血是热的，心也是。”
小满：“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这套连击！”
蛋炒饭许是让小满抓得疼了，一顿叫唤。
季雯雯：“我觉得你这些话都不理智。”
苏三：“但是，我觉得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两个人又不讲话了。
季雯雯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烧开水。可她又怎么肯认输。
“这前后的逻辑不对！”
苏三：“你说说看。”
季雯雯：“我问的是……”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季雯雯差些一句“如果婚后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吐出去。
天哪！！！
季雯雯你在想什么呀！
“我我我我我我……”
她开始结巴。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我还是觉得……你有点不理智。”
“我我我我和你说。”
苏三：“我听着。”
季雯雯手忙脚乱，手舞足蹈地形容着：“其实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硬气那么拼命的。不都说，再不努力，还怎么结婚嘛……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害怕这点，然后……到了我这儿就是再不努力，就可能要被我爹扔去哪家‘黑煤窑’了……”
这姑娘开始意乱情迷，不知所谓。
但苏三似乎明白她的意思。
季雯雯这次回五都，梵风庄主可是再一次地提点她，她该嫁了。
“在这方面……我……我其实……对！其实我像一只蚌！”
苏三：“你的比喻还能再生动点儿吗？”
“哈哈哈哈……”季雯雯笑出了声，但脸还是很烫：“你要上来这么一句‘我们结婚吧"，我是会害怕的。我会把壳闭得紧紧的……”
“要你这么说，我应该是只螃蟹，看起来凶不拉几。一言不合就喜欢横着来？”苏三说。
“呃……"季雯雯一下子让苏三问住了。反倒是……
苏三：“喂喂喂，别流口水了，注意形象。”
她倒是挺喜欢大闸蟹的。
季雯雯：“咱们俩都算水产？”
苏三：“行了行了，别搞什么情景模拟了。”
季雯雯：“如我所说，若是晴天太阳暖暖的，我可能就自己出来了。”
苏三：“蚌精姑娘，你能给我十五效果命中吗？”
小满：“这哪门子阴阳师啊！给我认真一点啊混蛋！”
季雯雯满脸问号，不过立马回过神来。
“先不提这些。”
“我现在觉得，你我根本就不是一个范畴里的人了。”
苏三：“举个例子。"
季雯雯：“你这样说的，好像咱们最后走不到一块去，我就得下狠心砍你一刀。这方面我是铁石心肠。”
苏三：“那么……时间不早了。朋友。”
季雯雯点点头，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
“我怎么说呢……”
“今天我算是服了。”
“原以为你是普普通通。”
“结果超乎想象的认真真挚……”
季雯雯强作硬气形容道。
“我真他妈没见过这种路数。虽然还没人向我表白过来着，就算是小说里也不是这么写的……一般的套路不都是你侬我侬浪漫点儿然后低开高走吗？”
苏三：“emmmmmmm”
季雯雯一抱拳：“可以的，开眼了。”
苏三：“emmmmmmm"
季雯雯站起身来，整个人在风中略显凌乱。
“这一通乱拳，在我看来还是很帅气的，虽然我今天晚饭也没吃，因为最近体重好像又多了几两肉，戒糖很痛苦加上武当通讯的股票又跌了很烦恼和最近盛京空气湿度异常还有南海寒流北上有关，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小子……”
季雯雯一路胡言乱语走出门去。
“我先去睡觉了。你要有事儿就去睡。没事儿也去睡。”
苏三：“emmmmmm。"
季雯雯最后提起一句。
“我在想，我爹问起有没有中意的对象的时候，我想了几个。”
苏三：“几个？”
季雯雯话锋一转：“就仨。我还说一句……”
苏三：“你说。”
季雯雯推开门。整个人绷着身子，僵硬得不行。
“我觉得，我的丈夫应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又觉得，他应该也很温柔，会照顾人。”
“后来我发现想来想去……最后好像……”
她下头，看着领口的红绳。
苏三：“这能算一句？”
季雯雯啪的一声用力关上门，扬长而去。留下的话语声中带着颤抖。仿佛又害怕又惊喜。
“没事儿，不要在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