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芸听茉莉一味取笑，也起了好奇之心，问道：“什么事，我不知道？”
茉莉见红芸问，故弄玄虚地道：“我不说，说了咱们这位侧妃娘娘该恼了。我现在可得罪不起她。”
傅蓉儿白了一眼，道：“有什么话，你就说你的，惯会拿我取笑，出宫这些日子，一句正经话就没听你说到过。”
茉莉心中一动，却依旧取笑着拉过红芸的手，道：“你听我说，我出宫前，见过瑱王殿下一面。你猜殿下同我说什么？”
红芸笑道：“说什么，难不成，你将来也是个侧妃娘娘么？”
茉莉微微顿足，脸红道：“说什么呢？我哪有这个福气。瑱王殿下说，他实在没办法，只能给芙蓉争一个侧妃的位子，不过，在殿下心中，却还是拿她当王妃看的。而且，以后，也再不会有什么侧妃，与她平起平坐。让我万万不能因为她不是正妃，而轻看了她。所以什么牡丹啊凤凰啊的，她用了也就用了。”
傅蓉儿听到这里，满是忧烦地道：“你再胡说。”
茉莉笑道：“什么叫胡说，我说的都是实情。”
傅蓉儿咬着牙道：“你还说？”
茉莉见傅蓉儿实在有些不高兴了，便道：“好好好，我不说便不说了。蓉姑娘，别生气了，成么？”
傅蓉儿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不是生你的气，我就是不明白，他这么着倒底是要做什么。弄得自己，都快成这京城里的笑话了。你不说弄他遮掩，还乱说。”
茉莉看傅蓉儿实在担忧，上前道：“红芸姐姐又不是外人，再说了，殿下这么着，也是怕你受委屈啊。”
傅蓉儿半晌方道：“我不委屈。”
红芸见屋里气氛尴尬，又觉二人有话要说，便寻了个借口，说还要往别处收租，就要告辞。
傅蓉儿看红芸要走，开口劝道：“红芸姐姐好歹吃过饭再走罢。”
红芸笑道：“饭改日罢，我那里今儿有人给我留下好吃食了。”
茉莉看傅蓉儿虽是与红芸说话，眉宇间却一股忧愁，送走了红芸，便赶紧回来。
待回来之后，只见傅蓉儿一个人生着闷气。茉莉问道：“芙蓉，你倒底是怎么了？我这个人，有些事看不清楚，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别同我计较。要是我真做错了什么，只管摆出娘娘的款，教训我。你别这么着，好不好？”
傅蓉儿长叹一口气，道：“我不是跟你。而是，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
茉莉轻笑一声，道：“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其实，我也不明白。可是不明白又能怎么样呢？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么？”
傅蓉儿叹了口气，道：“没有别的路可走了。茉莉，我还记得前年咱们一起跟着往南方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看出来二殿下的心思了。只是，那个时候，我当局者迷，又光顾着和你怄气，我自己也没往心里去。”
茉莉低下头，柔柔地笑道：“可是，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什么能看出来么？”
傅蓉儿抬起头，望着茉莉，道：“为什么？”
茉莉道：“因为，那个时候，我也动了心思。”
傅蓉儿听了，彷若一盆冰水浇了上来，站起身来，道：“你，我怎么不知道。”
茉莉也站起身来，却是一脸轻松地笑道：“因为，二殿下的心思，在你的身上，你是当局者迷；而我，因为我知道这暗生情愫的滋味。所以，那个时候，我对二殿下的心思，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傅蓉儿轻叹一声，道：“后来呢？”
茉莉笑道：“后来，我发现，我动了心思，只是因为实在也没见过别的什么人，其实，我也不一定是喜欢上二殿下了。”
傅蓉儿道：“在宫里时，你同我说你想出宫嫁人了，你还想不想嫁与二殿下？”
茉莉摇了摇头，道：“他心里只有你，我去做什么？怪没意思的。”
傅蓉儿驳道：“不对，我印象里，你不是那样会把一个人心里有没有你那么看重的。而且，你要嫁，一定要找一个能过上好日子的。”
茉莉笑道：“好日子，什么算好日子？其实，现在想来，像红芸姐姐那般，倒比别人都强，家里有几处可以往外租的房子。自己做个花儿朵儿的，也不过是为了个玩儿。日子不用愁。回到家里也不用为了衣食太过操劳，这就可以了。我现在可不想什么出将入相的人上人了，小时候不懂，到了现在，哪还想那些？有衣有食，有三五个人伺候着。也就罢了。再多了，也闹得荒。”
傅蓉儿笑道：“你要的那个，不说嫁人不嫁人，先皇后这些年给你的赏赐，足够你后半辈子过这样的日子了。”
茉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的事，如今且还不急着说，等你入了瑱王府，我跟你进去，再过上二年，等我到二十五岁时，我再出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去。”
傅蓉儿轻轻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到了二十五岁，你可想着提醒我啊。”
茉莉笑道：“我自然是忘不了的。”
傅蓉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自己若是茉莉，或者二殿下当初看上的便是茉莉，那又该有多好呢？”想到此处，又长叹了一口气。
茉莉劝道：“这又是怎么了，可是为着这屋子，是从红芸手里赁来的，你觉得你做了娘娘，还住宫女的屋子，心里不痛快了？”
傅蓉儿看茉莉说得不羁，轻敲了茉莉的额头一下，道：“净胡说。”说着，比一“噤声”，轻轻地道：“这屋外都是什么人，你给我小心些。”
茉莉凑到傅蓉儿的耳边，道：“我知道，你别急，真有妨碍的话，我一句没说。”
傅蓉儿轻轻摇了摇头，道：“茉莉，你要真想跟我几年，往后，这种话也不许再说了。董娘娘待咱们，也是挺好的。虽然，如果此时娘娘在的话，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