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陪他一起渡过 > 第七十七章 官帽山论道(五)全文阅读

沉浸在童年的往事中,杨亚华笑着,向道平也笑着,大家跟着笑着。“这样才对嘛,出来耍就要快乐。走,爬癞疤庙玩点惊险动作出身汗,中午好多吃点尹总。”

尹婷婷被快乐氛围带动着,一扫隐藏在心底的忧郁,豪爽地说,“吃几顿饭没问题,招待得起!”

“表嫂,说话算话,今后没饭吃就到你家来。”杨亚苹说,众人随声附和,尹婷婷说“包在俺身上”。

随着产业兴起,腊津市文体局成立旅游公司,沿着腊津山脉两侧,打造“春赏花、夏摘果、秋登山、冬泡泉”旅游环线。“攀登癞疤石”“廊桥云海”,就是市旅游公司在这个战略布局中打造的景点。癞疤石高约100米,呈椭圆状,像一座不规则的粮囤,又像层层叠放的天书,四周布满突起,像极了瘌蛤蟆背上的圆疙瘩,是天然的攀援支撑点。市旅游公司因形就势,秉承自然、运动、观景相融合理念,打造了难度系数高、中、低三档攀登线路;在癞疤石的峰顶东侧,打造了半弧形、向外突出的玻璃廊桥。若天气晴朗,站在廊桥上,可以俯瞰万亩花海、层层梯田的田园风光,可以远眺云海追日、碧江东去的壮观景象。

高难度攀登线路只在腰间系安全绳,攀登者需靠自己四肢力量,以圆突、石缝、凹窝为支撑,在坡度为80°-90°的石壁上攀登。这条线路是专业运动员竞技的赛场,每年腊津亚洲攀岩邀请赛就在这里举行。中难度攀登线路除了系安全绳外,还在石壁上楔入小铁环作为支撑。低难度攀登线路除了系安全绳外,还在石壁建有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环形栈道。经量力而行后,杨亚华、向道平、何亚夫、杨媛媛、向启帆选择中难度线路攀援,其余人沿栈道或坐缆车登顶。

攀岩是对登山者体力和意志的挑战。30米过后,身体素质好坏高下立分。向道平父子像两只敏捷的猿猴一样,时而单臂侧行,时而弓身而进,速度不减。最恼火的是白胖肥圆的何亚夫。此时,他贴着石壁,双手各攥住圆环,双脚尖各踩进凹窝,将身体摆成“大”字,喘粗气,喊“歇会儿”。

“姑父,推你一把。”杨媛媛说。

“小丫头片子,小瞧我!”何亚夫嘴巴不服输,惹得杨媛媛呲牙骂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遭不住了,我去坐缆车!”何亚夫攀登约60米时,出现力竭症状,只好抓住安全绳滑至石壁下。这时,向道平父子已经登顶,杨亚华父子还差一二十米登顶。

走栈道也不容易。栈道临崖一侧有护栏,另一侧有圆环,距离比另外两条线路多一倍。越到高处,越有如临深渊、望而生畏之感。100米过后,尹婷婷、罗清香、杨亚苹的双脚开始打颤颤,紧张得不敢下望,只好贴紧石壁,抓住圆环,一步一步向前挪动。还好,郑华碧婆孙俩坐缆车登顶,无需照顾;还好,向道平妻子吕忆萍自小在军营长大,不惧高,由她照顾着何默前行。

半小时后,人们全部登顶。峰顶宽阔,有三个足球场大小。中间建有休憩的亭子、安全管理办公室,边缘建有防护栏。莫道行路早,更有早行人。四五名登山者在峰顶休息。有的铺上塑料布,以石为桌,吃着冷餐;有的围坐在亭看书,细语交谈,感受着春风吹拂;有的头顶蓝天,四处观望,享受着阳光沐浴。

“那边有空亭子,到那边歇会儿。”何亚夫说。

“平时不锻炼,现形了哈。”杨亚苹为何亚夫揉捏脖颈、捶打后背。

“哎呦,轻点。这鬼地方,老子服了,等我练好长跑,一定征服你。”

“哪次不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就是不见行动!”杨媛媛怼上姑父。

“鬼女花花,尽揭我伤疤,白做这么多年好吃的给你吃了。”何亚夫笑着,骂着,带着孩子们走进亭子。

“他俩见面就掐,像斗鸡似的,别人不知情还以为他们在吵架。十多年了,我都习惯了。其实他俩感情好着呢。媛媛在学校有什么委屈,倾述对象肯定有姑姑、姑父。”罗清香由着他俩拌嘴,落在远处解释道。

“亚夫人勤快,做饭好吃;性格似活宝,像支调和剂;人不怕麻烦,两边老人生病住院全靠他。所以,一家人的幸福,并不由权、钱决定,由这儿决定。”杨亚华指着心脏位置说。

“对,心决定幸福的方向!这次登山,我一路收获。”向道平深有感触,见身旁充满关注的目光,接着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简单的说,就是站得高才望得远!之前,在工作上遇到一些困惑,就像在谷底望天,总觉得压抑,伸不开手脚。今天站在山巅,感受天地之博大、岁月之沧桑,心胸一片豁然开朗。人生匆匆百年,不过白驹过隙,在名利场得到的或失去的,犹如这里一缕清风或一片云雾,终归消失殆尽,毫无声息。所以,做人做事做到内心无愧就行了,其余的让别人去说罢。”

“‘智多星’醒了!”挚友悟道,杨亚华很高兴,说话透着爽朗,“‘莫畏浮云遮望眼,风物长宜放眼量’,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往往会遇到很多困扰与烦恼,主要是来自自己。这需要我们以宽阔的胸襟、长远的眼光,辩证地看问题,排解心中的‘牢骚’、社会上的‘浊事’。”

“谢谢,亚华!”向道平张开双臂,与挚友抱在一起。

“但愿我们都能度过名利这个劫!”杨亚华说。

“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让我们情何以堪?”吕忆萍对罗清香说。罗清香说“就是”。杨亚华说“我俩抱在一起的时候,你俩还在军队大院尿裤子、流鼻涕”。“我俩同穿过一条内裤,同吃过一个饭钵,同抽过一支烟……”向道平还想补充,不料被妻子抢白,“还同换过一个女友?”

“除了这个,其他坏事可能干过。”杨亚苹作证。

“你在帮哥哥,还是给哥哥挖坑?”杨亚华问。杨亚苹嘻嘻直笑,反问:在初中,道平哥被欺负,帮他打架把人捶得鼻青脸肿,要不是成绩好,差点被开除,我说错了么?在高中,每逢月底扔三两饭票,打四两饭,捡二两饭票回来,我说错了么?在大学,相互扯谎打靶骗清香、忆萍,我说错了么?

“亚苹,我被你骗了!当时你说你哥好得不得了,我才嫁的。”罗清香一脸无辜被骗样。“堂堂副省长,又没朝三暮四、三妻四妾,骗了你么?”杨亚苹反问。罗清香瞟了眼杨亚华,见亚华对她一眼爱怜,口气骄横,“他敢!”

“我被你骗了!当时你说‘痣耳朵’好得不得了,我才嫁的。”吕忆萍揪住罗清香的“辫子”。“这话怎么耳熟啊?”罗清香大笑,“堂堂常委副区长,对爱情忠贞不二,骗了你么?”“这叫闺蜜信不得,媒人讨人嫌!”杨亚华补一句。

众人开怀大笑,就像山巅阳光,那么纯真,那么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