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心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娘亲温柔的话语下,缓缓转过身,她知道有坏人欺负娘亲,如果自己再不听话,娘亲肯定更伤心了吧。
祁连胜用袖子擦着眼泪转过身,抽泣道:“娘亲。”
杨奈目光询问的看着大儿子:“连城,给,给娘亲,留......留点尊严好吗?”
祁连城一双眸子闭着,握着拳头转过身。
老夫人轻哼出声,抬着下巴。
几个婆子上前,按住杨奈,让她跪在地上。
杨奈已经放弃挣扎了。
院子里响起木板的声音,一下,一下......
方如如露出这么久以来最舒心的笑容,打!最好打死了,就当没有你这个人。
杨奈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她担心这几个孩子会跑过来。
老夫人嗤笑:“你要是痛了,就喊出来,没人笑话你,还有十三板子,你要是说了你昨晚去什么地方,幽会了什么人,我仁慈会饶了你。”
杨奈皱着眉,眼里淬满了毒,吸了口气说:“幽会?老夫人用词不当吧,毕竟以前好歹也是个千金。”
她露出笑容,扯了扯嘴角说:“啊,我忘了,你只是一个庶女!”
老夫人从椅子上起身,指着她,咬牙切齿的说:“给我打!狠狠的打!”
壮汉领了命,铆足了劲儿打了下去。
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刺激着杨奈的神经,后背的淤青在板子挥下的那一刻都算是伤了,火辣辣的感觉灼烧着她的身心,尼玛,这下可是下重手了啊,
“呃——”杨奈吐出鲜血
杨奈看着祁连城有转过来的迹象,连忙说:“别转过来!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祁连城抓着弟弟妹妹的手。按理说杨奈刚刚话,他应该庆幸不用做她的儿子了,但是心底有些痛,他只能照做,从她在坑里醒过来就变了一个人,没有再打骂过她们,还很温柔的与她们说话。
他好像真的喜欢这个娘亲了。
祁连城听着杨奈再也忍不住的闷哼声,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愤怒,平常冰冷的面庞此时也燃起火来,格外的可怕。
祁心绒挣脱了哥哥的手,跑到杨奈身边,张开嘴咬着婆子挽起袖子的手腕,发横了咬的动作自然是见了血。
婆子疼痛难耐,一下子甩开了她。
祁连城与祁连胜察觉后跑过去扶住了快要摔掉的妹妹。
杨奈睁开沉重的眼皮,泪水疯狂的往下掉,小丫头这下也不喊她娘亲了,应该是看到了后背吧还有小丫头那么爱美,看见她满脸汗水估计会嫌弃的吧。
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失去了光泽,只剩下疲惫,苍白的嘴唇结了痂。方如如看她被打成这样了依旧有种破碎美,顿时怪那几个壮汉没有用力气。要是把脸划伤该多好啊。
几个孩子似乎是被眼前场景吓住了,只有眼泪往下流,没了其他的动作。
祁连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她身边,小小的手替她把垂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娘亲。”
杨奈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要不然大儿子怎么会这么温柔的替她弄头发啊,还叫她娘亲。
“你叫我,什么?”她颤着毫无血色的嘴唇问着。
祁连城低着头,说:“对不起——娘亲。”
杨奈伸出沾满汗水的手摸着儿子的小脸,虚弱的说:“娘亲,不怪你的。”
……
婆子看了眼杨奈说:“老夫人,她昏过去了”。
老夫人嫌弃的闭着眼睛说:“这才挨了八板子就不行了——”
老夫人接触到祁连城嗜血的目光,后背上冒出虚汗,她腿软等我后腿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看着杨奈和那几个孩子走远,她结结巴巴的说:“给我再去查查杨奈和这几个小野种。”
王妈妈说:“不是之前查过了吗,为——”
话被老夫人打断,她吊着眼睛说:“叫你查你就查,查仔细些!”
“是。”
“等等,把祁墨也再查一遍吧,免等我夜长梦多。”老夫人想起祁连城那嗜血的眸子,就一阵后怕。
王妈妈低垂着脑袋点头说是,然后出了祁府,到了一家挂着葫芦的铺子,左右看了看,才进去。
萝云居。
女子像是毫无声息一样趴在软榻上,祁连城端来热水。
小桃接过来放在凳子上,然后拿起剪刀剪开杨奈的衣服,她看了眼眼巴巴瞅着这边的几个孩子,不忍道:“少爷,姑娘,你们还是别看了吧,会吓到你们的。”
祁连城抿着唇,摇摇头。
祁连胜握着拳头说:“那是娘亲,我们不会怕的。”
“不怕!”祁心绒也跟着说,说完嗨走过去,伸出小手,放在了杨奈的手心里。
杨奈似有所觉,握住了那双肉乎乎的小手。
小桃也没再劝他们,抹了把眼泪,才深深洗了口气剪着被汗水还有鲜血染红黏在皮开肉绽的地方。
“嗯——”
她小心翼翼的剪着,但还是弄痛了杨奈。
等全部剪开足足花了十多分钟,小桃再也忍不住了,捂着眼睛,害怕眼泪掉在伤口处。
祁连城也看见了,红色血丝布满了眼眶。
祁连胜更是哭了出来。
只有小丫头睁大了双眼,昏迷里的杨奈不知是不是也察觉到了小丫头在看伤口,虚弱的手覆上她的眼睛,她的手心有温润的触感,应该是绒儿在哭。
门口传来一声响动。
“听说这里有病人哦?”一妇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桃擦干眼泪迎了出去,待看见一背着医药箱的婆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了进来。
“快看看我家夫人吧。”
婆婆先一看后背那伤口,发出啧的声音,又一看趴着的是谁,叹了口气:“你生来就属于这里啊。”
这句话谁也没听见,只有昏迷的杨奈听见了,她留下了释怀的泪水。
祁连城问:“小桃,这是你叫的大夫吗?”
小桃愣了:“少爷,不是你叫的吗?”
两人都同时的摇摇头。
婆婆处理赶紧伤口,又拿出针说:“没人叫没人叫,是老婆子我啊知天意。”
祁连城:“……”
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