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留给微臣的任务，便是监视大宣余孽。”文荀以这句话作为开场，可第一句话就让李安不理解了。
“监视？不是剿灭？”
文荀摇了摇头：“的确是监视。”
“大宣余孽手中还掌握着很多的财宝，且其中高手极多，想要完全歼灭，非常困难。”
“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在还没剿灭完全之时，其中高手便各自分散彻底遁入暗处，那样的话，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李安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解释。
就如同今天这样，单个的高手伪装起来，除非是出手了，不然几乎无法认出。
更别说有以假乱真的易容术，若真是让几十个高手彻底变换身份，汇入万千贫民之中。
那绝对是十分可怕的一件事，说不定身边的人就被换成了刺客，那将永无宁日。
稍微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李安就忍不住冒冷汗。
“继续。”李安道。
文荀点头，继续开口说道：“这个任务，微臣已经做了有几十年了，从未出过差错，直到一年前偶然发现，前朝余孽似乎和刘烨有着关系。”
“而在那之后不过半年，陛下就在宫中出了事。”
李安点头，这里说的就是他穿越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把刘烨直接抓了，任凭他害我？”李安问道。
文荀笑而不语。
李安微愣，随即反应过来。
在那之前，可还是原本的皇帝，以前的皇帝到底有多混蛋无需赘述，只怕除了刘云熙，没人不想杀他。
“可是这说不通啊，那时候朕还没有子嗣，朕若真是死在了那一次，岂不是你们的失职？”李安不由问道。
文荀却摇了摇人，认真道：“陛下，微臣的任务只有监视大宣余孽，还有抱住李汉江山。”
“至于保护皇室血脉，那是龙卫的任务。”
李安听得脸色一黑，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么你们？
“不过，微臣还可以透露给陛下一点，除了陛下，以及目前云妃肚子里面的孩子，在老臣手上，其实还有最后一个选择。”
“只是那个选择身份太过复杂，称其为最坏的选择也不为过，若当时陛下真的死了，那老臣也只能把他扶上皇位了。”
说着，文荀停了一下，道：“此事只有老臣一人知道，现在多了陛下一人，连龙卫都从未听说过任何消息，还请陛下保密。”
“而且陛下也不要问老臣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事情，提起此事已经有违先帝嘱托，陛下莫让老臣为难。”
听到这，李安也只能强忍下好奇，点点头：“那就继续说大宣余孽的事情吧，他们和刘烨有联系，那一晚他们就是借刘烨刘云熙之手，想毒死朕，然后呢？”
文荀接过话头，道：“然后，那一夜刘烨早就联系了散军五万，聚集于城西，另还有十五万正在往从各地赶来。”
“他是无疑是想起兵造反，老臣在察觉到此事之后，立刻联系了姜城望，以做反手布置——姜城望的任务于老臣不同，老臣也不太清楚，之知道姜城望手中有等同于兵符效益的东西。”
李安点了点头，兵符可号令大汉八十万军队，光凭这一点，其实就能够猜到先皇交给姜城望的任务大概是什么了。
没有出声打断，李安只是眼神示意文荀继续说。
文荀继续道：“只是那一夜，不知为何，即将起兵之时，刘烨却放弃了。”
“事后，老臣才查到，原来那一夜是有人给他秘密报信，陛下并没有死，因此刘烨才放弃了那个计划。”
“陛下，你不妨猜猜是谁给刘烨报的信？”文荀看着李安，笑着问道。
李安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还能有谁？当年第一时间知道他没事的，只有杨瑾瑜、郑高，还有那个太医。
杨瑾瑜不可能，那就只有郑高和那个太医了，而那个太医，也是郑高叫来的。
“是郑高吧。”
文荀点了点头。
李安不由一叹，说实话他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郑高，这个贴身管家其实一直都很好用的，而且也可以算和他同生共死过——之前潮州那次。
只是没想到啊。
心里感慨了一下，李安随即问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在云妃怀孕之后，你们不想办法除掉刘烨？”
“刘烨和大宣余孽勾结已是事实，朕觉得，文大人应该不会这么大度才对。”
能和大宣余孽有勾结，文荀应该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才对，怎么还能容忍刘烨继续存在？
“陛下说得没错，在确认刘烨和大宣余孽有勾结的时候，老臣的确是想把刘烨除之而后快，那大约是五个月前，老臣刚知道云妃娘娘怀了龙种的时候。”
李安点头，那时候刘云熙精神状况不太稳定，在甘露殿扬言要堕胎，也正是因此，刘云熙怀孕的消息才彻底暴露出来。
“你是觉得，刘云熙怀孕了，那刘烨便是国丈，是皇亲国戚，所以你才放过了刘烨？”李安问道。
文荀却是摇头，森然一笑：“陛下觉得，老臣是会顾忌这些事情的人么？”
李安不由咽了咽口水，别看这老头现在和和气气，但他可是跟着先皇李纣打天下的，李纣手底下的亲兵，可没一个是心慈手软之辈。
“那是为什么？”李安不由问道。
“是因为，在那几天，老臣又发现，大宣余孽，又以各种身份，去见了朝中大半官员。”
李安听到这话，眉头紧皱：“朝中大半官员都和大宣余孽有联系？这怎么可能？”
开玩笑，若是那样的话，还需要废这么些功夫？
文荀摇头，道：“当然不可能，这只不过是大宣余孽放出来的烟雾弹，是用来保下刘烨的。”
“大宣余孽去见了大半官员，却不知道他都和那些官员说了什么，自然无法确认还有那些人和大宣余孽勾结。”
“若此时杀了刘烨，无异于打草惊蛇。”
“唯一可以确定，是如今的朝堂，和大宣余孽勾结的不止刘烨一个，而具体还有哪些人，恐怕连刘烨本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