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瞧瞧这些该死的霉斑，它们是多么的令人着迷。”将白伸手抚摸着墙上斑驳的痕迹说道。
托尔对此则早就有些见怪不怪了。
这家病院共有三层，二人此时则在二层的一间类似诊室的房间里。
房间中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偶尔脚踩在老旧木板上所发出的咯吱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之中。
那声音如同是雨夜中陡然炸响的惊雷，每一声都刺痛着托尔那不断变得脆弱的神经。
“老大，我看那些人八成是已经离开这个据点了，要不然我们今晚就先回去吧？”托尔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并用他有些发颤的声音对着将白说道。
“不，他们一定还在这栋建筑里。”将白语气肯定地答道。
托尔见老大都已经做出判断了也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跟着将白继续朝着下一间病房探索。
“等等。”走到一半的将白突然叫住了托尔。
托尔停住脚步看着老大的方向，一脸的不明所以。
“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些奇怪的地方？”将白说着脸上逐渐露出了一抹笑意。
当然有啊，你就是这里最奇怪的一个好吧！
当然托尔也只能是想想，你让他当着将白的面这么说那他可不敢。
“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啊，老大，你不是昨天没睡好产生错觉了吧？”
将白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只是关掉了手中的手电然后扶着墙摸黑朝着前方踱去。
托尔知道守夜人都有一种特殊的本领，能察觉出普通人感觉不到的东西，所以他当即也学着将白的样子关掉了手电，随后扶着墙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就在二人像两个潜进主人家偷东西的小贼一样猫着腰往前缓缓挪动之时——
“嘿嘿嘿嘿。”
随着这道笑声的响起，一个灰白的影子从托尔面前一闪而过。
“老……老大……你……你看见了吗……”托尔紧张地拽着将白风衣的衣角努力地压低着声音说道。
“当然看见了，辣么大一坨呢！我又不是瞎子。”将白没好气地白了托尔一眼回道。
这是想跟老子玩捉迷藏么？
嘿，这你可选错对手了。
老子当初在阿卡姆的时候玩捉迷藏就从来没输过。
想到此处将白的嘴角再次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口中也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随后只见他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只留下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托尔在原地瑟瑟发抖。
不是吧老大，你怎么跟个鬼一样，这里就属你最吓人。
看着眼前突然消失的老大，托尔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已经大了到高考都能成为压轴题的地步了。
他哆哆嗦嗦地回到了刚才查探过的一间病房，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追走追不上，打也打不过，我托某人还能怎么办？
我还是躲在这里给老大加油好了，等事情解决后他自然会回来找我的……吧？
实在不行的话，一会天一亮我再出去找老大也来得及。
暂且不提找了个天命圈苟起来的雷神，追着那道灰白人影的将白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一楼的走廊。
看着眼前这道似乎是通往着医院地下室的大门，将白有些犹豫。
他当然不是在合计该不该贸然地跟下去，而是在考虑怎样开门才显得他将白白比较帅气。
良久后他眼前一亮，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FBI，open.the.door！”
嘭！！！
随着一声巨响，通向地下室的大门被将白一脚踹开，倒下的大门掀起了漫天的烟尘。
“咳咳咳……草，忘了这茬了！”
遭重的将白剧烈地咳嗽起来，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装了个不稳妥的逼。
不过有一说一，这股子陈年老灰还真有点FBI的登场烟雾弹那味儿……
“嘿，举起手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我也有权随时开枪。”
将白分别从后背跟大腿上的枪套中取出了秘银双枪。
两把枪随着手臂一上一下地挥动，最终在胸口处重合，对准着眼前的灰白人影，两道银光在半空之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
待烟尘渐渐散去后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影，这熟悉的大脸盘子，这看着就让他手痒的空洞双眼。
没错！正是之前在拜勒街那对中年夫妇家中遇见过的盗火者。
“嚯，你这玩意还是个量产货？”将白虚着眼上下打量着面前这张大倭瓜脸道。
似乎是被对方话语中的嘲讽之意所激怒，这只盗火者猛地尖叫一声，随后疯狂地挥舞着双爪朝着将白面门攻来。
将白一个滑铲从盗火者的双腿之间滑过，还不忘在它敞开的裆部来上两枪。
“3，2，1。”
盗火者被银血子弹打中的部位立刻冒起了白烟，随着将白的倒计时数到1时应声倒地，缓缓融化成一滩黑色的粘稠液体流了满地。
“靠，真恶心，你这东西跟汉尼拔那家伙的烂肺都有的一拼。”
将白说着还嫌弃地甩了甩靴子，把上面沾到的污秽都甩到了墙上。
而在他看不到的鞋底部位，原本粘着黑液的地方不知何时被刻上了一个诡异扭曲的卍字符号。
“好了，杂鱼被解决了，接下来该轮到主菜了。”
他的身影朝着幽暗深邃的地下深处缓缓走去。
原本竭力压抑住的低哼，此时也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大笑。
这个世界的有趣程度简直超乎了将白的想象，各种奇形怪状的怪异、强大的眷族、正逐渐走向衰亡的世界，甚至就连邪神都曾与他有过瞬间的交感。
对于将白来说秩序是一种毒药，它不断地腐蚀着人类的内心，唯有混乱与疯狂才是唯一的解药。
打乱既定的秩序，让一切陷入混乱才能让人们得到救赎，而他正是混乱本身。
随着对这个世界了解的深入，他内心中真实的自我也渐渐露出了狰狞的头角。
在这条路的尽头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丝光亮，那里应该就是邪教所处的地方了，不过路两旁不知何时起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低语者，蠕动的触手挤满了这条并不宽敞的甬道。
“来吧，来吧，来吧，你这杂碎。”
说着将白转动手中双枪，狞笑着朝着那群怪物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