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搭上温庭俞的手腕仔细诊断了一番,发现他的脉象弦涩,舌暗苔白,应是长期忧思所致,不由叹了口气,“庭俞哥哥你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呢,瞧瞧本来好好的身体被你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温庭俞闻言心中苦笑:他这还不是因为听说江离坠崖香消玉殒所以自暴自弃了么,否则以自己的医术又怎会任由病情蔓延至此呢?

但这些话却不能对江离言说,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翘儿放心,我也是大夫,这点病还不打紧的。”

江离白了他一眼,“还不打紧呢?你可知外头都在传你病得都下不了床了,害得我不知有多担心!”

温庭俞虽明知她口中的关心和自己希望的关心不是同一种,闻言还是有些感动,笑了笑“我不过是懒得出去应酬,索性推病在家呆几天罢了。”

江离已把过脉,知他病情并不严重,也知他素喜清静,闻言并不奇怪,只是有些为他担心,“不过庭俞哥哥,你既入朝为了官便免不了官场上的这些迎来送往,若总是这样退避三舍可怎么得了呢!”

温庭俞叹了口气,“其实我又何尝不知,不过是拖得一回是一回罢了。”

看着他无奈的模样江离也不由叹道,“我知道你从小便立志要做一个行走四方救死扶伤的大夫,你若真不愿进太医院何不早些与温伯伯说明呢,也省得委屈自己让心里不痛快?”

温庭俞摇了摇头,“翘儿你不是不知,我家三代单穿,我爹娘还有奶奶怎么会同意我出去四处闯荡呢!”,顿了顿,又道,“而且我爹虽医术至臻化境,但名之一字却还是有些看不破,太医院的名头不管怎样说出去都比走方郎中来得响亮些~”

江离不说话了,她从小便在温府厮混,温府的情况她可以说是如数家珍。朱氏与温有道成亲数载才有了温庭俞,又是一脉单传,自是舍不得他在外受苦。

当下也只得安慰道,“不管是在太医院还是当走方郎中,总归能救人性命就是,而且如今我也进了太医院,我们总算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看着她温柔乖巧的面庞温庭俞只觉心中如被阳光拂过一样,幼时二人无忧无虑嬉笑玩闹的日子顿时浮现在眼前。

他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笑来,伸手捏了捏江离的鼻子,一如小时候那样,笑道,“看来我们翘儿真的长大了呢,现在都懂得安慰人了!”

江离佯装生气拍开他的手,噘着嘴道,“哼,你又欺负人,回头我告诉奶奶去,看她不好好罚你!”

从前他二人闹矛盾时江离也是这么搬出温老太来救驾的,话一出口,两人似乎都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好像一下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彼此间对望一眼,都不由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只听院外门童的声音急急传来,“哎公主请留步,后院是私人府邸,不能擅入!”

两人回身望去,只见一身红衣的萧月正站在院中,愣愣看着他们的方向,面上写满了震惊和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