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悔？”曹龙问道。
曹龙问的自然是这羌族部落的首领。
“有什么值得后悔？大丈夫，有仇必报，有恩必还，马将军他们于我有恩，帮助他们理所应当。我无怨无悔。”这位已经生出白发的首领昂首挺胸说道。
啪啪啪。
曹龙为之鼓掌。“说的不错，大丈夫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说到这里曹龙却语气一转。“可惜你为你一人的大丈夫行为，却要让你的族人用生命偿还，那些老者、那些幼童，他们都需要因为你这个大丈夫而命丧与此。那些孩子有些还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不知道怎么骑马，可惜就要死了。”
曹龙语气梗咽，摇了摇头，好像不忍看到这么一幕。
而这部落首领也是看向自己族人。
重重的对曹龙磕头说道。“求将军，饶我族人一条性命，他们都是无辜的，这事都是我一人所做，我愿意一力承当。”
“啧啧啧，一力承当？就怕你承担不起啊，你可听说过坐连？”曹龙笑道。“世界上很多人没法一力承当，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不代表他们自己一人，而是代表百人千人，乃至万人。我有一个朋友曾经说过，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要有面对后果的决心。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这后果也不会少的。”
“请等一下！”曹龙还没有说要怎么对付那些羌族人，马腾就率先上前喊道。
“马将军，对于连累友人的感受如何？”曹龙戏谑问道。
“唉！”马腾叹了一口气，然后盯着曹龙郑重说道。“白将军，不必拐弯抹角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吧，只要我马寿成能办到的，我必定为你办到。只是求你，不要为难他们了，他们皆是无辜之人。”
曹龙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要你做的简单，只要你带领你的部下投降于我，那么我们之间的纠葛就一笔勾销，这里的事情也可以当作没发生，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下属。第二，世界没有无辜之人，上层守护下层，下层供养上层，双方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说只有共荣却不应有共损的无辜之人。”
“在我麾下，任何一羌族头领胆敢忤逆我，其族人无法在五日之内给我交代，那么我就把他们给交代了。既然不能跟我走，我就送他们去跟他们祖先走。”曹龙朗声说道。
之所以来处理这件事，曹龙主要的目的就是两个。
其一劝降马腾部，其二威吓羌族。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能依靠一条道走到黑。
就算是植物除了光合作用，也需要土壤营养。
所以曹龙对于羌族，除了讲利益，施恩义，主要的却还是威吓。
遇事不决，先吓吓他们再说。
马腾张了张嘴，最终咬牙说道。“寿成愿意归降将军，只是我有两个条件，如若不成，请将军赐死与我，不要牵连他人。”
马腾也是看清楚了，这个白戮还真的没有起错名。戮，杀戮。
完全就是一个狠人，这种角色就如同秦始皇那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旦让他不满意，那么他就让你感受到恐惧。
“说说。”曹龙说道。
“一，寿成乃是汉将，虽然降于将军，但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危害大汉江山的事情。”马腾斩钉截铁说道。
曹龙的狼子野心，马腾自然也是看出来了。
从一个无官职的部落之长，瞬息变成西凉之主。
曹龙一举一动都没有敬畏之心。
所以马腾知道曹龙绝对不会忠于大汉。
“合情合理，可以。若是我有那么一天危害到大汉江山，马将军可以告老独坐一旁，以旁观者看看这世界的风风雨雨。”曹龙说道。
曹龙这话却是表明，就算软禁马腾，也是不会让他跑了。
这狠劲，马腾也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我虽然已经答应归降将军，但是我这些下属愿不愿意跟随将军，我不会强迫他们，也请将军不要为难他们。”马腾说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宴席将散其心也宽。
马腾这算是最后给手下谋一个福利了。
曹龙皱着眉头，马腾手下有些人，曹龙还真不想放弃。
比如那庞德。
过了一会，曹龙才舒展眉头说道。“服役三年，之后去留自便，或者终身软禁。这已经是我最大让步了。”
马腾思考了一会，也是点了点头。
伸出手掌。“击掌为誓。”
曹龙伸出手和马腾击掌。
马腾的事情搞定。
马腾的手下基本都愿意跟随曹龙传荡三年，而后再决定去留。
毕竟软禁，没有人想去尝试。
至于马腾他们的家人，则全部由曹龙控制起来送往长安。
毕竟此时这批人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得互相压着点什么，这样双方才能有一个基础的信任。
马腾他们的家人送走，马腾他们则是由曹龙带领着前去攻打益州。
当然马腾不会出手，因为他说过了，不会危害大汉江山。
而此时段玖这边虽然有圣旨有大义，但是益州始终是刘焉的地盘，是汉室宗亲，马腾不想插手。
马腾不愿出手。
曹龙也不想他们出手，这次带着仅仅为了防止朝廷那些人给他增添麻烦。
要知道朝廷的人都是很麻烦的，懂不懂就搞幺蛾子。
所以曹龙是不想他们与马腾接触，以免发生什么不好的化学反应。
…………
曹龙步步逼近。
益州这里也是没有丝毫怠慢。
“哼，小儿。”刘焉看一眼圣旨冷声说道。
不知是说汉帝，还是说曹龙。
“父亲，可要出兵教训教训这个狂妄之徒。”刘璋问道。
刘璋身为刘焉之子，是必然继承刘焉事业的。
可是刘璋却知道他自身一直达不到父亲的期望。
纵是如此，刘璋也是一直在努力了，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认可。
刘焉摇了摇头。“西凉铁骑威猛无比，我益州防守尚可，进攻不足。益州……。”
刘焉看了一眼刘璋，随后却是摇了摇头。
刘焉能感受到自身寿命不长了，可惜自己的儿子却是依旧不成器。
而且更为奇怪的还是刘焉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似乎曾经发生过。
好像在梦中有过这样的事情。
“益州稳步发展，可为帝王之基。进可攻略天下，退可偏安一隅。可是益州现在经营时日尚短，还没有底蕴可以去硬碰硬。”刘焉不急不缓说道。“益州发展，在于南方。”
在刘焉看来，益州真的要成为大基地，那么南下就是必须的。
必须将那群南蛮搞定，这样益州才能尽地力。
而有着山岭雄关的庇佑，益州有这个时间可以慢慢收拾南蛮，打下一个稳固的基本盘。
只要基本盘稳固，那么不论是进取夺天下，还是守成安一隅，都是可以。
刘焉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是夺取天下的雄主，最多只能算是守成之主。
所以益州的底子不能破坏，得稳扎稳打，这样将基业交给儿子的时候才不会是一个无权弱主。
“父亲，那这个白戮应当如何解决？”刘璋不解问道。
在刘璋看来，白戮既然胆敢来挑衅他，那么自然是一巴掌抽回去，让其知道知道厉害。
但是看自家老爹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刘璋也只能跟随老爹的想法前进了。
“益州有雄关，益州有大将。那白氏逆贼，我已令张任前去御敌。并且你以为长安很稳固？那些朝廷之人，可没有一个好对付的。”刘焉说道。
在刘焉看来曹龙奉迎天子是好事，却也是坏事。
好事是可号令天下诸侯。
坏事很像随身绑着一个定时炸弹，鬼知道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爆炸。
刘焉知道朝堂之上，那些大人物不会甘愿自身权力流失，所以必然会反抗，而那时就只能看看曹龙能怎样躲过那一层层暗箭。
…………
刘焉与曹龙在纠缠不休时。
天下第一猛将却回到了并州。
那时曹龙袭击董卓军，吕布有率部上前抵抗，可惜最终功亏一篑。
饿在董卓死后。
吕布就开始另谋出路了。
原本吕布想要应陈宫之言，去兖州。
但是不知为何，心中思绪杂乱，丝毫不想去中原。
于是在张辽的建议之下，吕布退回并州，想要以自身武力收取并州。
“文远，你当真要走？！”吕布问道。
“将军有天下无双之武艺，自身武道趋于圆满。辽，自问相差甚远，是以决定出去走走，看看能否让自身武艺更进一步。”张辽拱手道。
吕布刚刚入住并州，他的两个手下就要辞退。
其中一人还是吕布颇为看重的张辽。
“罢了，罢了，你也是应该感应到什么了。既然心中有缺，那么去寻找吧。”吕布无力的挥了挥手。
吕布也是知道自己缺失了一些什么，甚至他能清楚的知道那是一份记忆。
可惜他却不能跟进一步的去探查真相。
因为他的武艺只能帮助他走到这一步。
“多谢将军成全。（*）”张辽和高顺齐齐拱手拜道。
张辽和高顺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契合，所以交情不错。
这次张辽想要离开，高顺也是提出了辞呈。
高顺冥冥之中感觉，自己或许能找到一个有趣之人，那人会将自己这一生的遗憾弥补上。
高顺不知道自己的遗憾，他没有提前做出布置。
但是高顺知道他的感觉一定不会有错。
他需要离开吕布，需要去找能让自身超脱之人。
那人自己一定认识，再见面一定会认出他。
相对比高顺的执着。
张辽就是简单的觉得待在吕布身边过于压抑了，与自身道路不合，所以想要离开。
“将军，那两个忘恩负义之人离开了？可需要……。”魏续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宋惠、曹性等人不会出这种主意，因为再怎样也是同袍。
而魏续则不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今掌握的陷阵营是何人编练的，所以虽然不说，但是他很忌惮高顺。
原本以为吕布不信任高顺，高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是未成想这个高顺倒是懂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居然率先离去。
一想到高顺这人可凭借其才能崛起，魏续就很不是滋味。
陷阵营，有一支就足够了。
何必再来第二支？
吕布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最终叹了一口气。“皆是袍泽，何必如此。”
吕布的确很想留下张辽和高顺，他本人也知道张辽和高顺的本事。
但是自身的傲气最终使得吕布不想这么下作，他乃是天下无双的第一武将，何必畏惧两个小将？
“当下，我们还是先得去将这并州事宜处理好。陈公台如何？”吕布问道。
“陈先生乃是智者这点将领都相信，可是对于其忠诚之心，我等不好说。”魏续说道。
陈宫刚刚加入吕布阵营，而且还是从文事。
这没有与那些将领发生利益争端，所以众人还算认可陈宫。
可是仅仅也是认可，至于更进一步，他们却是很防范陈宫。
“公台乃是我兄弟，毋须多疑。”吕布挥手道。
吕布对于陈宫也是疑虑多过信任，但是现在这并州需要一个智谋之士帮他们安民，所以吕布选择相信陈宫。
吕布对于信任二字从不关注，他关注的是利益，或者说他比较直白，就重利。
能给他带来好处，那么他可以不计较任何事情，很唯物，独己。
而重利的同时，他也比较相信亲缘血脉。
一个往家族豪强发展的猛将吧。
吕布可以抛弃一起吃过苦的陈宫，去信任新人陈登。
可以将高顺冷藏，重用魏续。
可以认杀主求荣，可以认一个个义父。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其他的缘由，但是重利表现的很直接。
或者说吕布也没想隐藏自己。
只要利益足够，两面三刀对他来说是稀疏日常。
杀丁原，杀董卓，都没区别。
就算从刘备手中夺取徐州，也是理所应当。
从‘利’来说，吕布每一步都走很好，为他得利良多。
杀丁原，他拿到了天下第一武将之称谓。
天下第一，可不止需要武艺，你还需要舞台，这样才能展现自身。
而董卓为他提供了舞台。
杀董卓，坐拥美人，他差点把控朝廷。
一步步，都是在往上走。
可惜吕布却不知道，这种唯利是图，终究是刀尖跳舞，一个不小心就得粉身碎骨。
你不是以信义相交，那么你就别以为天下人都是白痴，会一次次上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