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和三两下换好陆今白的毛衣。
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岁岁，我先去做点吃的，你自己待一会儿。”
“好——”
程岁和应了声，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转头打量起周围的装饰，陆今白的房间简洁地不像话。
四周墙上贴着条纹的墙纸，靠墙一面放了张床，加床两边的柜子，和一个衣柜。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等等！
陆今白的房间好像没有窗户？！
程岁和转头看了一圈，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的卧室没有窗户。
“……”
她的目光被床头柜子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过去。
与其说是照片，更准确的其实是一张镶了相框加了塑封的一张素描画。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陆今白还有一个画家的身份。
不过好像跟自己在一起后，就没怎么见过他提跟画画有关的事情。
素描画有些简单地过分，只有一个下颚的轮廓，和一头长发。
头发甚至只有最外层的一条线，如果不是因为角度恰好，看上去很像一个女人的脸，不然程岁和压根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儿。
她现在在乍一看，就很迷。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完成，还是只是故意画成这样。
好奇心地驱使下，程岁和伸手拿起了照片。
下一秒，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贴着床的的墙就缓缓向两侧打开。
程岁和：“！！！”
由于墙纸的原因，她根本就没发现，墙上有条缝隙，能够打开！
她这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能不能关上啊！
靠！
她这是闯祸了吗？
程岁和立马想到电视里放的那些被灭口的人都是因为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她要是进去看了里面是啥，陆今白就会把她灭口。
一个激灵。
她摇了摇头，电脑剧看多了。
程岁和立马把照片摆放到原来的位置，然而丝毫没有什么作用。
她又转动了两下，开着的墙还是纹丝不动。
“……”
程岁和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光线很暗，里面没开灯，外面的光照进去，只能依稀看到墙面上挂着很多照片似的东西。
鬼使神差地程岁和从床上跨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不大，十步走到头。
幸亏她进来的时候带了手机，打开手电筒的时候，她彻底震惊了。
墙上挂着的是她，是她的素描画像。
程岁和快步走进一幅，这是画她画的最详细的一幅画，几乎每一根头发丝都画了出来。
只不过画上的她看起来年岁并不大，估计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边陷出了梨涡。
右下角是“L”字样的落款。
下面一行是日期。
程岁和看着年份，陷入了沉思。
是七年前。
上次陆今白告诉过他们在哪里认识，不过她的记忆里一点印象没有。
陆今白说他们很早就认识了，但是她没有想过会这么早。
早在七年之前。
每一幅画的小号都标有日期，她一幅一幅的看过去，从最早到最后一幅。
日期停留在今年的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也就是……他来学校找自己的前一天。
那天的画只有她脸庞的大致轮廓，依稀能够看得出来是她的模样。
她不敢想象，陆今白会有画画这种方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记录下她的样子。
越到后面越模湖，是因为陆今白已经快要忘记她的长相了吗？
在真正认识之前，她跟陆今白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原来这仅仅只是在她的认知里。
在陆今白的世界里，她存在了好久。
程岁和说不上来此刻自己的心情是什么，复杂的像一团找不到头尾的毛线球。
她突然觉得陆今白好可怕，又觉得自己这么想他有些过分。
程岁和缓缓蹲下/身子，在被自己画像的包围下，她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迫切地想回忆起跟陆今白的相识，想找回自己缺失的那部分记忆。
陆今白的爱太沉重了，重到她站在这些画像面前都觉得直起身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只觉得双腿发麻，站起来都无比困难。
每往前走一步，腿都有千斤重。
而她转过身，是满脸笑意的陆今白。
陆今白手上拿着水果刀，似乎是刚洗过，从刀身上缓缓低下一滴水，砸在地上，被毛毯吞没。
“岁岁怎么进去了那里？”
程岁和避开他的目光，用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腿上，几拳过后，腿才稍微恢复了点知觉。
她走出来，摔在床上。
“我们……七年前就认识了？”
“嗯。”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知道。”
他每一句回答都言简意赅，似乎并没有打算解释那些画像的样子。
也丝毫没有慌张他藏在黑暗里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陆今白松开手，水果刀掉到了地上。
他坐到床边，朝程岁和张开手。
陆今白的脸上依旧是带着笑，连那双灰色的眸子里都是被揉碎的笑意，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他的面部表情此刻呈现出一副标准的微笑。
程岁和迟疑了两秒后，钻进他的怀里。
各自沉默，谁都没有讲话。
程岁和感受到陆今白将她抱紧了些，下颚抵在她的肩上。
许久的沉默后，程岁和率先开口，“陆今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变态？”
“有吗？”
“嗯，有点。”
陆今白敛着眸子，他拿起程岁和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他问：“那岁岁会因为这个离开我吗？”
“应该不会。”
程岁和仔细地想了一会儿后，认真回答道。
“什么叫应该？”
陆今白含住程岁和的食指关节，轻轻地咬了一口。
“不确定吗？”他追问道。
陆今白精心布置，铺满玫瑰，等待猎物跳进以爱为名的陷阱。
只是可惜，过程有些不太顺利。
周身的气场愈发冷冽。
程岁和浑然不知，她陷入自己的回忆里。
而陆今白把她的沉默当成了犹豫。
他缓缓握住程岁和的手腕，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刀片。
只要刺下去，那么程岁和将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这一辈子都会是他的，
刺下去之前，程岁和回过神，吻上近在迟尺的唇。
“确定，我不会离开陆今白。”程岁和仰着头，“我想如果我能够回忆起七年前发生了什么，我大概就会明白你的爱了。”
陆今白收回刀片，藏在袖口中。
他轻笑出声，“不用理解，岁岁接受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