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面前。”
蒙面人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副苍老的面孔。
若不是他猩红的双眼太过骇人，他的这一副面孔还是挺慈和、挺有亲切感的。
谁知，看见他要摘下面具，苟小明连忙捂着脸道：“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这一下，蒙面人气得差点犯心脏病了，甚至连散发着猩红光芒的双眼都暗澹了不少。
不过下一刻，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开始变得灰暗。
“孩子，坐在我面前。”
苟小明这才放下捂眼睛的手，坐到了老者的面前，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表面人畜无害的他，警惕心没有一丝减少。
“我的代号是愚，至于我的姓名，我已经忘却了。”老者开始回忆起来，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我已经活了七十多年，现在不过才4阶能力者。”
4阶能力者？！！
苟小明童孔有些收缩，果然，只有领域拥有者才能超越基因锁和精神海洋的枷锁，突破到3阶以上。
同时他的内心一沉，4阶能力者，这说明即便眼前这个叫愚的老者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感觉随时都会死去，但若是想解决他，也是丝毫不费工夫的。
这样下来，自己的逃跑计划提前落空了！
愚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我的领域是序列91的恶灵骑士。呵呵，这原本可以成为一个正义面的领域……”
他突然愤怒极了：“可是那些畜生，却硬生生地将我推到了邪恶面！让恶灵骑士领域归咎到了黑暗领域中！”
“你知道吗？”
他突然目光灼灼地看向苟小明，那副目光要杀人一般。
大哥！哦不，大爷！您要是交代后事我绝对安安静静地不打扰你，这突然提问是啥意思，有奖问答吗？
苟小明心颤着面对着这对眼神，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恶灵骑士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超高危领域，它有无数种成长的进化路线，它的成长方向取决于，宿主击杀的第一个高等物种！”
苟小明脸色一变，他可能已经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我本以为我能成为杀虫族的英雄，但却被人逼成了屠戮同类的祸害败类！”
愚激动地身体大幅度颤抖，以至于已经有血迹从缠得紧紧的纱布中渗出。苟小明看得眉头直跳。
他本能地想挪一挪屁股，远离这个有些疯狂的人，但是理智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
求生欲让他屁股稳稳坐在老者面前。
愚却突然平静了下来，看着他问道：“我杀了很多很多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是一个该死的人？”
苟小明愣了愣，没想到对方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回答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没有经受过你的痛苦，自然不会对你的行为作出评价。”
愚对他的回答有些意想不到，又问道：“如果把恶灵骑士的领域给你，你会选择成为什么？”
苟小明沉默了，没有说话。对方此时的状态极差，他不好轻易做出回答。
“我要死了。”愚说道，“我的领域可以继承给别人，所以我需要一个传承者。”
传承？苟小明看向老者的眼睛，这转变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我知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对于你这种普通人来说太过不可思议了。”愚又干咳了几声，身体状态越来越差了，“不过我还是要和你说明白。”
“大爷您说。”
苟小明乖巧极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对方就西内了，自己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要露馅了。
“我是暗邪会的长老愚，刚刚在被守护者学院的人追杀。”
“守护者学院？”苟小明喃喃道。
“是华夏专门培养领域拥有者的特殊学校。”愚的脸色愈发苍白了，“暗邪会最近找到了复苏远古山海兽的方法，而我也是知道这种方法的内部人员之一，更是主要执行者。所以我的存在让那些人投鼠忌器。”
苟小明脸色发绿道：“我能不能不知道这些。”
一般在电影里面，知道越多的人，死得就越快，他可不想成为那样的人。而且这老头的话里面要素实在是太多了。
“你放心，我签订了保密契约，无法把方法告诉你，即便你想知道我也无能为力。”愚强忍着捏死他的冲动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
“你为什么来星海市？”
愚想了想道：“两个原因，一个是星海市附近发现了沉睡的山海兽踪迹，另一个原因是一个至邪神域降落到我们这一界面。”
至邪神域？该不会说的是……
“序列贰：【魔君神域】”
愚一字一顿道，眼中充满了火热的信徒般的目光。
“序列几？”
苟小明感觉自己的DNA都动了，浑身在颤栗着。
“繁体字序列贰，万界中最伟大的神域。暗邪会的天生领袖，邪恶组织的君王。”愚抑扬顿挫着，脸色也因为激动而通红。
暗邪会的天生领袖？自己可对这个没有兴趣，苟小明内心吐槽，不过表面转移话题道：“你说的那个山海兽复苏是什么情况？”
“那个山海兽叫朱……”愚正欲说什么，脸色突然一变道，“来不及了，我的时间要到了。”
他勐然抬起枯木般的右手，极快地放在了苟小明的脑袋上。
“集中注意力，接下我给你的领域。”
愚大声道，正要继续说什么，突然口中吐出不少黑血，染到了苟小明和他的衣服上。
“感受到新的领域传入，是否吸收！”
一道声音骤得从苟小明的脑海里响起。
“接收，”苟小明眼前一亮，难道说，传说中的系统终于到账了吗？
愚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虽然你没有回答我的那个问题，但我还是选择将恶灵骑士传承给你，希望你以后可以打响这个称号。”
他无力地将手从苟小明的头上放了下来，脸色渐渐有些红润，苟小明知道，这应该就属于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了。
他的内心有些小小的雀跃，自己很快就安全了！
或许愚本来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但是领域的传承让他失去了抵抗黑气侵蚀的能力，也就加速了他死亡的时间。
“暗邪会那边你可以不加理会，如果什么时候你想投靠黑暗了，你就拿着这个戒指，它可以帮助你成为暗邪会的长老。”
愚从怀里取出一个凋刻着骷髅头的戒指，戴在了苟小明的手上，“这是一个空间戒指，也是‘愚’代号的象征。”
老者眸中满是死气，这个时候即便苟小明想要救他也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