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动了，是的，如同捕捉兔子一般，小心翼翼的。生怕我发现他的诡计。
一只莫名的手把我拉走，我抬头定睛一看——是娘亲
娘的表情极为惶恐，一把把我抱住就往家的方向跑。
关门，反锁，把长凳子拿去抵住门。
家里有口水井。娘把打水的桶拿了上面。让我站上去。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可是，娘……”
“碰碰！碰碰。”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敲打着门。
“快！没时间了，快下去。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接着我慢慢沉入了井底。视线逐渐变的狭小，我全身发抖，把头也埋入水里，汹涌而来的窒息感涌进每个细胞。
紧接着我听到的是铺天盖地的呐喊声、惨叫声、哭声和枪声。水没有隔绝这些声音，全都一字不差的传进了我耳朵里。
等我出来时，这个世界已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
——故事到此告一个段落。
李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烟在手中弹灭。
我和血静静的听完了这段故事，没有打断他。
“后面的事情呢。”血问。
“不想说了。
李大虎摆了摆手。站了起来。
“也罢，不开心的事情还是不要提起为好。”我说。
随后，李大虎回到了医院。
我和血在附近的咖啡店随意吃点东西，神经高度紧张的开了半个小时车，的确需要食物来补充精力。
血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用勺子无所事事的搅动着她面前的咖啡。
良久，血低头盯着桌前的咖啡，缄默不语。
“我觉得李大虎并不知道他爹的事情，我是说隐晦的事情，一种直觉。”血说到，她还是说话了。
“同感。”
“嗯？你也这么认为！真的？”
“嗯，怎么说呢，他今天极为的洒脱。”
“确实如此，伤脑筋啊”
“慢慢来。”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哎，大叔，恐怕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或许。”
至此，血不再说话，我亦不再说话。
下午2点的时候，我们去看了看李福诚，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晚上7点的时候我们又去看望，仍是无果。
我们回到宾馆把房续上，休息了一夜。
次日，早上又去看望。
12点10分再去。
“老是这样不醒怎么办。 ”
“也是，不如我们先回去嘛，大叔。”
“回去？”
“对啊，等他醒的时候我们再来就好了，这次出来收获可不算小，我得赶紧回去把这些报告给老师了。”
我又看了看李福城安详的脸，他好像在做一个美好的梦。
得得。
随后，血留了李大虎的电话，说等老爷子醒了一定告诉我们，届时再来探望。
李大虎说一定，临走前还硬是送我们都医院门口。
我看着车后视镜里的李大虎，憨笑着向我们挥手。
“真是个地道的人呐。”
“谁说不是呢。”
随后 ，我发动了车的引擎——
在夕阳落下之前，我们总算回到了渝城，我把血送回了位于老城的“渡屋”，血下车的时候特意问了我电话号码，说到时候方便通知我。
我把车调了个头，向新城驶去。到新城与老城交接处的时候，我肚子已咕咕作响，环顾四周，想找到上次的那个快餐店。
不料，真正找到的时候，那家快餐店已然被拆除，里面正在做装修。
我无奈摇了摇头，暗叹这世界变化太快，遥想前几天还和血在这里吃快餐来着。
而现在，曾经的场景又消散了一个，我不知还有多少场景在慢慢消散。
末了，总算回到了家。我脱掉快要发臭的衣服，狠狠的洗了个澡，用剃须刀认真的刮掉胡须，又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做完这些事情，大大了呼出了一口气。
总算好受一点了。
我做了一盘简单的沙拉，又在冰箱里倒了一杯啤酒，喝的时候不料啤酒变了味道，已经过期了，我把酒倒掉，就着白水吃掉了沙拉。
肚子多少填了点食物。
不时，我注意到桌上有一封邮件。
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两种可能性。
不对。
是一种。
只有前妻的邮件能够放在桌子上。纵然她已归还了钥匙。
信上说：
“我们都不要骗自己了好吗，我们回不去了，我更不知以何种面目来见你，所以，签了离婚协议对大家都好。”
我在骗我自己吗——我心想。
或许没错，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欺骗了自己的内心，惶恐不安的，潮湿的，卑劣的、阴暗的、和偏把美好当作丑恶的。
犹记得，刚和前妻在一起的时候，在工作的午休时间，我常常会跑好远、买她爱吃的榴莲蛋糕去看她。
“哎，你何至于跑那么远去买这些东西。”
“因为，你爱吃呀。”
“可是也不至于跑这么远嘛。”
“谁叫你口味挑的很，还常常在工作时不按点吃饭。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我知道啦，谢谢夫君大人的关心。”妻子偶尔高兴的时候就会叫我夫君，每次我听到这个词语都会面红耳赤。
“咯咯咯，害羞咯。”
我把头深深的埋下。
埋下，一想到往事就有种窒息的感觉。
所以啊，我也明明曾经那么努力的关心过你，守护过你，爱过你。凭什么你能说我不爱你，凭什么是你来说这些决断性的话，凭什么你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在下决断。
所以，我只能妥协啊，因为我身后是没有余地的悬崖。
我不能后退，不能，绝不！
随后，时间恒久的停在了不悲不喜的维度中。我双手置于后脑勺，用手臂把耳朵压紧，闭上双眼，蹲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不知名的东西开始慢慢侵入内心。浑然不觉——午夜的喧嚣仍充斥着这个世界。
我在黑暗的房间里久久坐立，逐渐与这深沉空间融为一体。
晚风袭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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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电话响起。我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个未接电话。
索性仍在一旁不理。
五分钟后，电话深再次响起，同样的号码。
这次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