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我呗。”
我侧过身，黑暗的世界出现了光亮。在光亮的中心赫然出现了一滩湖水。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
“谁！到底是谁在说话。”我大声说到。
“是我啊。”平静的湖面开始出现波纹，一圈又一圈从中心扩散到四周。
是湖在说话？
“是你？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湖面再次发出声音。
“你就是我。可笑。你怎么会是我，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了，有本事出来说话。”
“我就是你啊，我是你心里挤压的东西，本来我是不存在的。是你创造了我。”
“我创造了你。”
“白暮，其实很多事情你都清楚的是吧，说出来啊，说出来就好了。可是你为什么还堆在心里呢，慢慢堆积才会形成我。我就是你体内的慢慢发芽的东西啊。”
“胡说八道。”
“没有胡说，你走过来看看就好了。”
我走到湖边，湖边出现了一个倒影，那不是我的倒影。那是初恋的倒影。
终于，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跪倒在湖边狠狠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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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黑暗，慢慢是朦胧灰白。
有个椭圆形的窗口打开了。
我醒了。
脸上感觉湿漉漉的，是泪痕？
我慢慢睁开了双眼，看了看自身所在的场所，毫无疑问。我在医院，身旁只有一个血，再无其它人。
然后是巨大的痛感冲头部传来，直至身体四肢。
我试着略微的动了动手指。
又试着张开喉咙发出声音。“啊~”
“啊，大叔。你醒了啊。你可算醒了。”血看见我醒了，立刻说到。
“我昏了多久。”
“不算久，一个晚上。医生说头部受到了撞击。估计要点时间才能醒。不过好歹醒过来了。”
“没什么大碍。对了。张曼曼呢。”
“她还没醒，我让老人去照顾她了。”
“对了，当时发生了什么啊。”
“一个男人抓住了张曼曼，我们僵持的时候听到了你的声音，随后我们被踢了一脚，从楼梯道滚了下去。大概这样吧。”
“那么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样子吗。”
“没有，不过真的是执行部动的手嘛。”
“恐怕是啊。”
“哎，为什么呢。”
“想不通啊。”
顷刻，一声满腹哀怨的哭声打破了医院的宁静。
“张曼曼醒了。”老人跑过来说。
“去看看。”
洁白无瑕的房间内，我、血、老人站立在病床的四周，张曼曼坐在床上，用双手捂住脑袋，旁若无人的哭泣。百叶窗，天蓝色的窗帘随风舞动，偶尔掠过的鸟、树的稀松。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恢复记忆。”
张曼曼还是恢复记忆了，自从楼梯上掉下的那一刻我就有此预感。我想走上前去拉紧她的手，因为我知道。如果可以的话，谁又愿意再温习一遍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伤痛。
“抱歉。”我说了两个字，往下怕是没有勇气在说其它的。
“说吧。”张曼曼抬起头，带着泪痕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讥笑：“你们品白无故的接近我，想知道什么。”
“当年你自首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血望着张曼曼，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说到。
“啊，真是问的够直接的呢。”张曼曼还是轻笑着说，谁也猜不透她心里想什么。
“怎么说呢，不想杀人了呗，这些年也玩够了。”
“是因为林华吗。”
“闭嘴。不许你叫林华哥哥的名字。”
张曼曼又说到“疯小子与傻妞的故事。我就是那个傻妞啊……”
她说了一个故事：
疯小子只有一个亲人，就是他外公，可是有人就会问了，那么他的爸爸妈妈呢，他没有爸爸妈妈，他的爸爸妈妈根本不知道是谁，实际上他的外公也不是他的亲外公，他其实是那年他外公在外面捡回来的孩子。
疯小子那些年可算是坏到了极限。方圆十里的人家看见了他都会夺得远远的，可是疯小子有时候也会觉得孤单啊，有时候也会觉得寂寞难耐啊。他总是一个人躺在大石板上看着星星。他在想些什么呢，谁能懂他心里的忧伤呢。
所以那年傻妞看见了她。傻妞心里想啊，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孩，为什么他的脸上会有那么深层的忧郁呢，要是我能走近他心里就好了，要是我能治愈他心里的创伤就好了。所以，傻妞努力啊，傻妞想和疯小子成为朋友。周围的人都笑傻妞傻，说她脑子不正常。居然会想和疯子做朋友。
可是傻妞心里知道，疯小子只是表面上看上午疯疯的，坏坏的。其实他的内心是一颗玻璃啊。
后来傻妞成功了。
她终于成为了疯小子的朋友。疯小子开始带她到处玩，开始什么话都和傻妞讲。
疯小子说。嘿，傻妞。你知道吗，听说山的那边是大海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海。
可是傻妞没有等到疯小子带她去看海。
疯小子说，外公走了。以前我不懂事，总是热他生气。往后我得让那老家伙开心呢。
疯小子变了，他开始好好学习，开始不在打架，开始懂事呢。所以，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想去哪里就去那里了。
疯小子走的那天，他对傻妞说。等我回来，带你去看海。
可是……可是……
张曼曼的声音哽咽了。
傻妞没能等到……
傻妞不干净了，傻妞不在是从前那个傻妞了。傻妞不配待在他身边了。
很多次，傻妞在想啊。还是自己乖乖待在那个小镇上就好了呢。也许……也许这样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可是什么都没有用了。
傻妞知道生活的继续向前啊。所以她继续努力啊。还好命运没有抛弃傻妞。傻妞报了仇，傻妞把曾经玷污她的那些男人通通杀掉，一个一个。
可是傻妞还是没有满足，往后只要让他遇见她讨厌的男人她通通杀掉。
可是，傻妞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它会再次与疯小子相遇。就好像是命运在开玩笑一样，那年的绿皮火车上。
两个相离已久的人就如同掠过山脉的地平线，再次相逢了。
可是，傻妞有些东西变了，有些还没变。
而，疯小子有些东西没变，有些却变了。
那个女人。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么幸福的依偎着他的怀中。
这是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啊。
她拐走了我的疯哥哥，不能原谅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所以……我拔刀了……
结果是……
傻妞抱着倒在血泊中的疯小子。他真傻，他为什么要替那个女人挡啊。为什么。
疯小子，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傻妞的脸。疯小子说，他一直记得要带傻妞去看海。只是某一天回去的时候发现傻妞不在了。
疯小子说，他欠傻妞一个约定……
疯小子说，他不怪我……
疯小子说，傻妞不要难过……
疯小子说。那是他失散多年的姐姐
疯小子说……
他说……
他爱我……
泪水再一次覆盖了语言，如果此刻有风的话，是天空在感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