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灰烬中重生 > 第八十章:密室全文阅读

祁珩带兵一路直接冲进了西北王府邸,阖府上下找不到西北王的影踪,只留下一干姬妾和几个不受宠的庶子,集中在中庭哭哭啼啼。

“爷爷几日前就带着几位叔伯离去了。”祁珩问这些人话,没有一个答得上来,只有一个约六七岁的小娃娃唯唯诺诺地说。

宋玉然蹲下来温声问他话,才知道这是西北王的嫡孙,西北王在府中应当是留有密道,匆忙逃亡之时没有带上这个孙子。

“王爷,怎么办?”林刀将手中的广元刀咣当一声立在地上。

“搜查密道,把这孩子和那几个庶子护送回京,一干姬妾统统遣散,大军留城外休息,亲军在西北王府修整,待本王请皇上示下再做定夺。”祁珩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林刀领命而去。

宋玉然站在中庭观察这个西北王府,前院与江南的亭台楼阁相仿,后院却是西南特有的竹楼,一幢一幢鳞次栉比,十分有趣。

“走吧,我们去看看这府中有什么好东西。”祁珩见他有兴趣,想伸手去揽,但自己身上穿着盔甲不方便,就握住一只莹润的手,拉着他朝西北王的主院走去。

西北王的主院是常见的红柱琉璃瓦,应当是开国之时修建的,正堂上还有太祖的亲笔题词,上书“忠义”两个刚毅有力的大字。

房中的装饰皆东倒西歪,应当是那些姬妾后来又来搜寻值钱的东西给弄乱的。

“值钱的东西怕是都给拿走了。”宋玉然看着桌上的一个紫檀木底座,上面以前应当是摆了什么玉雕的摆件。

“此言差矣,”祁珩神秘一笑,“真正值钱的东西,多是带不走的。”上辈子他可没少做搜刮几个藩王府的事,自然知道其中奥妙,拉着自家王妃朝西北王的书房走去。

书房中也被翻得一团乱,连桌上的镇纸、笔洗都被洗劫一空。

宋玉然走到墙上挂的一副字画前,将破损的地方扶正,待看清了画的是何物时,不由得大为可惜:“抱山散人的画千金难求,竟被这样糟践了。”

祁珩凑过去看,不过是一副山水图,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宋玉然见他不明白,便温声解释。

抱山散人是前前朝的八大散人之一,当时对书法画作的推崇达到了自古以来的最高,而十六散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常在一起研习画作,但由于末期的战乱,这些画作保存下来的甚少。

宋玉然把已经烂了的画卷摘下来,细心地卷好,回去找个行家粘起来,兴许还能恢复如初:“这画可比珠宝值钱得多,西北王怎么不带上?”

“这一代的西北王是个不识货的,跟我来。”祁珩拉着自家王妃朝书房的小隔间走。

大户人家的书房都会有一个小隔间,里面放床榻供平日歇息用,这个书房也不例外,只是这个隔间着实有些偏小,只能放下一张床。床榻凌乱,连枕头上的玉片也被抠了去,看起来颇为凄凉。

“想必西北王府中的奴仆也都拿了不少东西。”宋玉然看着帐幔上被拆了金钩的挂绳道。

“树倒猢狲散,每个人都得寻条活路不是。”祁珩笑了笑,一把扯下了整个帐幔,露出了一面凹凸不平的墙。

祁珩跳上床榻,对身后的人道:“玉然,退后些。”

宋玉然依言退出了小隔间,就见祁珩抬腿,对着那凹凸不平的墙用力一踹。

轰隆一声,墙竟被踹出了个大洞,木头茬子飞溅,宋玉然这才看出来,这面墙竟是木头做的,只是表面砌了一层薄砖。待灰尘散尽,透出里面似乎是个屋子,只是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祁珩拿出随身带的火折子,顺手点燃小几上的烛台,率先钻了进去,很快就点燃了小屋里的蜡烛,伸手把自家王妃接了进来。

宋玉然看着眼前的小屋子,没有窗,应当是个密室,高台上摆着一个五尺高的黑色佛像,下面摆着几个蒲团,屋子正中央摆了一个青铜方鼎,周遭全是木架子,上面许多东西已经不见,但瓷桶里还有四五个画卷,木架上摆着几个长盒,青铜鼎中有些许散落的珠宝,断珠碎玉到处都是。

祁珩率先走向那个木架,翻看几个长盒,都是十分古旧的盒子,里面放着各色精致的匕首、长剑,只有一个压在最底层的,盒子十分破旧,打开来,里面是一把外表已经生锈的兵器,似是窄刀,又似是短剑。看到此物,不禁轻舒了口气,幸好重活一世,西北王依然是那个不识货的西北王。

“君清,你快来看!”宋玉然的声音颇为激动。

祁珩将盒中的旧刀拿起来,凑过去看自家王妃手中的画卷,乃是一副奇怪的图,上面花鸟虫鱼样样齐全,但各自风格不同,凑成一幅画相当怪异:“这是什么?”

“九曲十六赋!这是湛山散人的合图!”宋玉然欣喜不已,湛山散人终其一生只合画这一幅图,实实在在的传世之宝,于前朝就已经失踪,竟然落在了西北王府,还被弃之不顾,“这画少说也值千两黄金。”

“西北王要逃命,字画自是不好带的,”祁珩笑着把那幅在他看来丑兮兮的图卷起来,将手中的锈刀拿出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宋玉然接过来,上面的锈迹十分明显,刀怎么也拔不出来,刀柄似乎与刀鞘锈在了一起。

祁珩握住她的手,在刀鞘侧面轻轻一按,咔哒一声,机扣打开,缓缓抽出了刀刃。

赤色的刀面,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状若玛瑙,即便在暗室之中,依然艳若丹霞。

“好美。”即便宋玉然舞刀弄枪的男子,但看到眼前的不俗之物,依然忍不住赞叹,刀上没有任何的雕饰,只单单那流畅润泽的刀身,就足够美好。

祁珩顺手拿了自家王妃肩上的一根落发,放到刀刃上:“来吹口气。”

宋玉然看了他一眼,笑道:“吹毛断发不过是个传言,你当这世间还真有这种兵刃吗?”

“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若是当真能,有什么彩头?”祁珩笑着凑到她耳边。

宋玉然见他笃定,也很好奇,便当真对着那根落发吹了口气。

“哎,还没说彩头呢!”祁珩急慌慌的把刀收回去,但依然来不急,落发触及薄刃,立时断成两截,缓缓飘落。

“当真是宝刀!”宋玉然惊奇不已,世间竟真有此等宝物,转头去看祁珩,却见那人气鼓鼓的瞪着他,不由得失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哼!此刀不禁吹毛断发,还削铁如泥!”祁珩没有得到好处,气愤不已,拿着宝刀对着那黑漆漆的佛像底座就是一刀,刷拉一声,一瓣莲花台就被削落,两人顿时愣在了当场。

黑色的外壳包裹下,是金灿灿的实心内里,这五尺高的佛像,竟是纯金所铸!

金佛如此巨大,西北王搬不走,他们两个自然也私吞不了,叫来兵卒将佛像搬运走,连带那个上古青铜鼎一起,即刻押运回京。

虽然没了实实在在的金子,但那几幅古画和宝刀却是可以偷偷拿走的。

祁珩拉着自家王妃走出密室,免得再看着那尊大佛肉疼,他现在算是体会到西北王逃走之时的心情了,明知这值钱的家当就摆在这里,就是搬不走,难怪把嫡孙也给忘了,实在是心中难平。

“你可还记得我教你的一些耍刀的功夫?”祁珩看着宋玉然问道。

“我只会些招式,没有像你那样浑厚的内力,只能在危急之时随便耍耍自保而已。”对于自己的那点功夫,宋玉然并不认为有多实用。

“这柄小刀你以后随身带着。”祁珩将宝刀擦拭干净,挂在了自家王妃的腰间。

“宝刀在我手中多是无用的,何苦白费它一世英名。”宋玉然摩挲着古旧的刀柄,微微抿唇,这刀她看着着实喜爱,又身形小巧适合携带,但在她这个只是略懂刀法的人手中,着实可惜。

“此刀本就该是你的。”祁珩笑了笑,此次来密室,就是为了找到这把小刀。似玉非金,艳若丹霞,古有宝九器,此刀不像其他的刀那样长,正好适合自家王妃随身带着防身。

不多时,搬运大佛的小兵急慌慌的来报:“启禀王爷,那大佛之下,是个密道!”

祁珩蹙眉,上一世的西北王被他斩杀于逃亡途中,所以他一直不曾研究密道究竟在何处,今次西北王提前出逃,不知踪迹,寻着这密道当能知晓。

立即着人顺密道追踪查看,密道狭窄,行路缓慢,直到黄昏时分方有消息,那密道直通城东十里之外的一口枯井,西北王当是搬运了什么沉重之物,路上的车辙十分明显,直往东边去了。

“想必是去投靠东南王了,那车中之物应当是金银珠宝。”宋玉然推测道。

“王爷,末将带一千轻骑前去追击,定能将那老匹夫活捉回来!”孟航跃跃欲试道。

祁珩沉吟片刻,抬手止住了孟航的话:“不必追了。”

“王爷,这是为何?”孟航不明所以,如今西南王身边没带多少人,要杀要剐轻而易举,“王爷,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西北王不死,一旦逃入东南,便是放虎归山!”安排好大军的林刀拎着小虎崽走了进来。

“哇唔!”雪球听到放虎归山立时附和,一双大眼睛却是半分不曾离开林刀腰间的布袋,还在契而不舍地伸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