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菁跺了跺脚，咬牙起步，却被一只手拦下。
“去哪儿？”魏岩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等等还有个酒会，去指定的酒店，作为魏氏未来的总裁夫人，你难道不要去参加么？”
总裁夫人，倒是真的有些讽刺，不过在这个时候，陆晓菁倒是也没有违背他意思的想法，而只是眼睛一闭，心想情况应该也不能再糟了，于是没有发表意见。
“就在这里换了衣服吧？”魏岩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袋子，里头有一件白色的裙子和一些化妆用品。
他刚才去弄这些了？陆晓菁讶异地抬起头，正对上魏岩得意的脸。
虽然包装看起来比较简陋，但里面的衣服却随随便便都可以价值一套房子的钱。陆晓菁看了一眼，却是不知道魏岩又准备是什么样的打算，所以便保持了一副沉默的样子。
“不要太谢谢我，也不要越来越爱我哟。”魏岩淡淡说道，眼眸当中却尽是温柔的样子。
如果陆晓菁没有足够的“抵抗”力的话，或许轻易便沦陷其中，所谓的“博弈”也就成了一种单方面的“投降”罢了。
陆晓菁笑着撇嘴，拿着衣服转身再一次进了后台。
心情复杂地换好衣服之后，陆晓菁在镜子前发呆，右手轻轻一拉，将纱织的连衣裙拉起一角，看见了自己腿上那个月牙形的伤疤。叹了口气，又将连衣裙放下，拉起侧面的拉链准备离开。
“哟，还在呢，真有胆儿。”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道女音，熟悉得令人心惊。
宁婷萱！她又回来了？陆晓菁第一时间便是寻找自己的手机，迅速拿到手边，还没等她将号码拨出去，就已经来不及了。
迎面而来的液体让她措手不及，抬手遮挡了一部分，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脸上流着什么。伸手一摸，触目一片鲜红。
血吗？不是。
空气中刺鼻的味道让陆晓菁猛然醒悟。是油漆。
“给你点教训，没有为什么。”宁婷萱冷眼看着陆晓菁平静地站着，因为身高问题，泼到脸部的位置不多，但白色衣裙也染得不能见人了。
陆晓菁出乎意料地平静，果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怜悯地看了宁婷萱一眼，转身准备收拾这一身狼藉。
“你什么眼神？说清楚！”宁婷萱突然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弓着身子对陆晓菁叫嚣。
“你别找茬。”陆晓菁眼睛一斜。
她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一言不发本来就不是她的性格，能忍到这地步已经很给面子。
“你用你那狐媚子眼睛勾谁呢？”宁婷萱一看陆晓菁线条明朗的大眼就心里发酸，大声讥讽：“这里也没男人，你对我一个劲地抛什么？”
陆晓菁不理会，打算离开。
身后有罐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陆晓菁察觉到宁婷萱一定是从地上捡起了刚才的油漆罐，立刻回头一看--迎面飞来一个撒着鲜红液体的罐子。
陆晓菁提着裙摆艰难躲过。
“砰！”门边一响，罐子应声落地。
这下整个后台都一片红色斑点，看起来像个杀人现场。
“可惜。”宁婷萱见罐子没砸中，惋惜地摇了摇头。
“疯子。”陆晓菁咬牙。
宁婷萱似乎很乐意听到这样的称呼，眉眼都染上了笑意，冲着陆晓菁咧开了嘴，陆晓菁汗毛倒竖。
“疯子。”一道略带磁性的男音在后台的门口响起，有些低沉嘶哑。
宁婷萱的表情随着来人的步子渐渐靠近而变得越来越无措，盯着魏岩锃亮的皮鞋顶端，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你说我……什么？”她缓缓问，目光涣散。
“疯子。”魏岩张嘴，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掷地有声，甚至在狭小的换衣间里仿佛还能够听见声音在墙壁上弹回来的余音。
这声音在陆晓菁耳朵里是救命的稻草，但在宁婷萱的耳朵里就立刻变为锥心的利剑，一下一下凿着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壁。
“我在你眼里是疯子？”宁婷萱苦笑了一句，抬起头细细看着自己在牢房里日夜思念的五官，开口：“我一直以为谁都不懂我，至少你会懂。”
魏岩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戏谑，丝毫没有将宁婷萱的绝望和哀伤放在心上，而是偏头看了看陆晓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