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
听到有人喊她，坐在棺盖上的云止，转过头，莞尔一笑：“好巧。煊王也来赏月？”
不远处的陌风听到这句，单手捂脸：“大晚上这坟地里，他们倒是都挺有闲情雅致的。”
云止早就知道他们一路跟着，大抵是好奇太子内丹之事，她倒是无所谓多几个人知道。不过没想到这传闻中一向寡言少语，不喜欢多管闲事的煊王竟会主动现身。
北堂璟没有答话，只是立在一旁默默看向天际的上弦月。
秋虫戚戚，偶有晚风拂过，平和又静谧的空气让云止感觉到几分对活着的卷恋，若有人静静的陪着她看月朗星稀，好像也不错。
“等你的毒解了，打算做什么？”
云止偏过头，看着那张俊美的侧脸，微微眯了眯眼。
月影下，北堂璟眼底涌过一道隐秘的暗光，当他与那双璃眸对视时却消失无踪了。
只听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付诊金。”
云止先是一愣，继而朗声大笑了起来。
“那我得好好想想问你要点儿什么。不过上次那些破烂以后可别再送来了。”
北堂璟看着她不杂风尘的笑容，眼中划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好。”
云止从高高的棺盖上轻盈跃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夜深露重，煊王早些回去吧。我也得回去收拾新府。”
破晓降至，明日她可还约了人。
北堂璟皱了皱眉：“我派人帮你。”
“不用啦。我能应付得来。”
云止拍了拍男人的肩，随后两三步便消失在城郊的密林中。就如他们初见的那日一样，彷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当云止离开后，一切才都运转起来。
一个周身毫无灵气波动的超天阶？
北堂璟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下暗忖：不，她的境界或许更在超天阶之上。
*
回到沉宅，不，如今应是属于她的云府。
云止弹指掐了几个诀，各个角落里的扫帚毛掸都跟活了一眼，自己动了起来，扫的扫掸的掸，十分卖力。
黎明到来的时候，原本蛛网横陈杂草丛生的荒宅已经焕然一新，再添置一些家具便能住人。阳光透过檐牙洒落在院子里时，整座宅邸金灿灿的，竟像是瑞气满盈的洞天福地。
秦牧白将云止昨日留下的那叶竹视若珍宝的捧在怀里，公鸡还没打鸣就已经坐着马车往东郊赶来了。
赶车的仆役远远看见远处沉宅的轮廓便停了下来，紧张的哆嗦了一下。
“秦老，这座荒宅不干净呐……听说靠近的人都会沾上煞气，要倒大霉。您可要三思呐！”
秦牧白横眉喝道：“休得胡言，赶好你的车便是，若实在胆小，到时候你远远儿的等着老夫，不靠近便是。”
见秦牧白态度坚决，仆役只好硬着头皮驾车到了沉宅门口。
当他们看到这座焕然一新的宅子时，面露惊讶之色，尤其是那个赶车的仆役，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那气派的红漆大门上悬挂着鎏金的云府匾额，两旁的瑞兽石像口中含着的灵珠正向四方散发处阵阵令人神清气爽的灵气。
大门开着，里边夹道摆放着新鲜花卉，蜂蝶飞舞，生机盎然，阳光照亮着整座宅邸，有七色祥云伴着五彩瑞鸟在庭院上空飞过……
这哪是什么凶宅，分明就是一座仙府！
仆役啧啧称奇，不停的感慨：“神了，神了！秦老，这座宅子最近是不是住了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