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蝉回头看向了张博衍的尸体，她能感觉到这股腐臭的气味是从这个家伙的尸体上传出来的。
她操控叶言的身体走上前去，随着不断地接近张博衍的尸体，诸葛蝉能感觉到那股腐朽的气息也变得愈发的清晰。
“准备好了吗？”诸葛蝉问叶言道，倒不是她会害怕一具尸体，而是担心又见到什么把自己的认知踩在脚底下的事物。
说真的，和叶言认识以来这三个月她震惊的次数比之前的一百年都要多。
“准备好了，”叶言也是一副认命的表情，虱子多了不痒，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认知被强X的次数也不算少了，这点抗性还是有的。
一人一鬼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诸葛蝉用长剑在张博衍的身上开了个口子。
叶言屏住了呼吸，不是因为眼前的景象让他太过惊讶，而是因为...这味道太特么冲了！
随着诸葛蝉一剑剖开了张博衍的尸体，一滩脓血从他的伤口中流了出来，虽然是血，但颜色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黑红色。
脓血渗出来的速度很快，转眼之间就流出来了一大滩，随着这股脓血的渗出，空气中的尸臭味更加明显了。
鬼修的嗅觉在鬼珠的加持下异常的灵敏，所以可想而知这股味道对叶言造成了多么强大的暴击。
倒是诸葛蝉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毕竟也是经历过战争年代的人，死人不知道见过多少，这点尸臭味还影响不到她。
诸葛蝉从叶言的甲胃上固定的飞刀中拔出了一柄，长剑用来打架很合适，但像这种精细的操作还是这种小刀比较好使。
屏住呼吸凝住气，诸葛蝉小心地将张博衍尸体上的那道伤口拉大，划拉到一半，诸葛蝉好像是觉得飞刀也不太好使，她干脆直接将手伸了进去。
“我去，师姐你不能这样啊！”叶言赶忙在一旁吐槽道。
徒手去掏一个死人的肚子，这种行为...诸葛蝉不觉得恶心叶言还觉得恶心呢。
“别吵吵，”诸葛蝉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又不是让你去泡硫酸，一会自己去洗手不就完了吗？”
万幸，张博衍的实验室中有非常完备的洗手池和消毒液，要不然叶言可没有勇气在手上沾了这么一滩...叶言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眼前这一堆可怕的不可名状之物了。
诸葛蝉将张博衍身上的伤口用力地扒开，露出了他身体内部的血管和肌肉组织。
随着这道伤口的扩大，更加浓烈的尸臭味传了出来，连诸葛蝉都忍不住摒住了呼吸。
机库里的光线很暗，但在鬼修的超强视力面前这还不算什么，顺着这道伤口，叶言清晰地看到了张博衍的腹腔。
叶言以前曾想过一个问题，如果要用人生中的一个场景来代表“恶心”这个词语，他会用那个，这个问题叶言从来没有想到过答桉，但今天，眼前的这一幕无疑是最好的答桉。
看到眼前的一幕，别说是叶言，连见多识广的剑神大人都绷不住了，诸葛蝉浑身一激灵，操控着叶言的身体飞速地后退。
她看到了自己手上沾着的不可名状之物，赶忙催动鬼炁，将粘在手上的脓血全部震了出去。
从张博衍的伤口看进去，除了能看到一滩黑色的脓血之外，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已经因为高度腐烂而变成黑色的肌肉组织。
不仅如此，张博衍被诸葛蝉一剑枭首之后，他尸体的腐烂速度简直是快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他的皮肤和毛发飞速地消失，肌肉也开始大片大片地渗出黑色的脓水，不一会，地面上就只剩下了一堆森森的白骨。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叶言和诸葛蝉都是一脸的震惊。
“师...师姐，你...”
叶言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诸葛蝉打断了，“别问我，我也没见过这样的事。”
鬼修的尸体因为鬼炁的残留是很难腐烂的，即使腐烂了，也不会烂的这么快，像张博衍的这种情况就像是...在生前就已经死了，换句话说，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开始腐朽。
其实对于眼前的情况，有一种勉强能说得通的解释，于是，叶言对诸葛蝉传音道：“师姐，你说这个家伙会不会是尸鬼？”
“应该不会，”诸葛蝉说道：“尸鬼指的是灵魂化作鬼物之后继续附身在已经死去的身体上，可是那个叫张博衍的家伙...他的身体明显是活着的啊！”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场景过于诡异，诸葛蝉的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叶言还是听明白了。
尸鬼就相当于是一具行尸走肉，它的身体在灵魂化作鬼物的一瞬间就已经死了，而张博衍的身体虽然在被枭首之前就已经开始高度腐烂，但他的身体是活着的。
叶言在和他的交战之中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鼻息以及心跳，甚至在刺穿他的身体时还感受到了血液的流动，这些都是尸鬼所不具备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明明已经濒临死亡，但依旧有什么力量将最后的一口气吊在了这具身体上。
这时，诸葛蝉似乎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对叶言说道：“叶言，你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上，没有鬼珠！”
叶言从沉思中被拖了出来，他抬头看向了眼前的这具白骨，的确是没有留下鬼珠，甚至连之前周围充斥着的沸腾的鬼炁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眼前的这具尸体，叶言甚至都会怀疑自己刚才是和诸葛蝉产生了群体性幻觉。
这时候，异变又发生了。
张博衍的白骨烧了起来，没错，就是烧了起来。
叶言和诸葛蝉分神的一瞬间，地上的白骨突然燃起了暗红色的血焰。
随着血焰的燃气，那种清香和腥甜混合的诡异味道再度弥漫在了工厂中。
这种血焰，和叶言之前在冷冻仓库中见到的的一模一样。
他们之前推测是张博衍在鬼珠中设置了某种自毁装置，但现在，张博衍的尸体里根本没有发现鬼珠却依旧烧了起来，这说明他们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
再结合这种血焰散发出的味道，叶言明白了，有自毁功能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鬼珠，而是张博衍口中的“秘血”。
张博衍应该也曾经用这种秘血淬炼过身体，所以他的体能留存着秘血的精髓，三头犬的鬼珠在生产的过程中被秘血加工过，里面也有秘血的含量。
他们曾经推测过，张博衍生产出的鬼珠应该是属于某种简易版本，但三头犬诡异的异能让他们忽略了这一点，但现在看来，他们的鬼珠工艺的确非常的简易，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真正在其中起到作用的，是那神秘的秘血。
韩青黛此时已经解决掉了最后一名三头犬，她意犹未尽地收起来钉剑，从甲胃上取出了微型电锯，她要用这东西锯开三头犬的盔甲，从尸体中取出鬼珠。
她已经将一名三头犬的胸甲锯到了一半时，她的耳边传来了叶言的喊声，“韩处，别管鬼珠了，张博衍真正的核心技术是他给那些囚犯输的药剂！”
叶言不会无的放失，所以韩青黛立即停下来手中的工作看向了不远处的容器列阵。
然而，叶言还是慢了一步，张博衍的尸体起火之后，机库中的秘血全部烧起来了。
高温的血焰从输液管中烧了起来，容器中的囚徒瞬间被高温的火焰包围。韩青黛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依旧平静的面容，这些人显然是被注射了麻醉剂，他们睡得很死。
韩青黛也不知道这种熟睡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临死前不遭罪其实是件好事。
这时，机库二楼的一扇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