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凌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脑袋。
“啪”的一声，挺响的。
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不应该这个时间起来的。今天可是有重要的事情，怎么睡迟了。常态下，凌然都是五点半或六点就起来，出去跑一圈回来吃早饭。昨晚，同颜暮雪聊天，晚了。
想到因为和颜暮雪聊天，起来晚了，凌然摇头，还伴了一个苦笑。这都是个什么事哎。
赶紧，去办公室。今天这个事，还真不能掉以轻心。
宝伊达公司现在的办公地点，不说绝对安全，也可以说肯定安全。房东一大家子人，就住在院子后面的三层小楼上，院子里有什么动静，都能听见。何况，他家还养了一条大狼狗。那可是一个人见人怕的家伙。
凌然还住在门面里的阁楼上。门面还没到期。他是打算租一套房子的。也有过考虑，住的地方，就设在办公区内。可是，这个想法被推翻了。总是觉得吧，在办公区里弄个铺什么的，不太好。至于哪一方面不太好，一时还是说不清楚。
打开卷闸门，没有完全的推上去，弯腰从下钻出，再把这个门拉下，上锁。当他直起腰，被一阵刮来的寒风吹了一下，立马就清醒了。他笑了。什么破记性。今天没有睡迟。这是脑子里的安排，有意要睡迟了的。
在路边买了早点，一边走一边吃，到了巷子口，看见院子的大铁门前，有几个员工，似乎，岳峰也在。
这就对了。晚起，迟到，就是要这样的场景。如果像平时，早早的来到办公室，可能面对的就是岳峰一个人。这倒不是怕岳峰会怎么样。在人身安全上，凌然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那十二年的长拳，可不是白练的。
考虑周全一些的，是要让岳峰当着公司员工的面，做出道歉，甚至出出洋相。如果仅仅就他们两个人来了结这个事，起不到应该有的效果。凌然是要把这个事，放大了，要让这个事，成为公司的一个反而教材。也就是说，即使离开公司，不要对着干、对着干的后果，会是什么样子，由岳峰来表演。大家看到，哪怕只有两个员工看见，会口述了传下去的，一直传下去。
凌然看见院子门口有五六个人。这是他需要的人数。
到了院子门口，凌然对大家说，“昨晚有事，睡晚了。大家等急了吧。看来，这个院子的大门，还得有两个人有钥匙才是。”
这样说着，凌然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铁门。在他开门的时候，岳峰叫了他一声的。可能是凌然用心在开门，像是没有听见。刚才，来到门前时，岳峰也叫了一声“凌总”的，凌然也是没有听见。
岳峰叫了两声，凌然没有回应。其他人可是听见了的，就看了凌然，也看了岳峰。岳峰就有了些尴尬。好在，今天来时，就做足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挨训，冷遇什么的，甚至设想过可能会吃闭门羹。
进到院子里，各个办公室的门，员工们都有钥匙的。凌然就直接进了院子一侧的卫生间。门面里没有可以方便的地方。他可是憋了一夜，这时，也就有些急匆匆的进了卫生间。
岳峰看见凌然去到卫生间，居然就跟了过去。他或许是想到卫生间里，单独的把要说的话说了，要表的态表了。可是，卫生间的门被进去的凌然从里面关上。
岳峰可是愣了一下。这样的对话形式，不在他的设想之中。这，还可以说吗？
说吧。岳峰现在已经想明白了，现在的态度，影响凌然对这个事最后的决定。
“凌总。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加上鲍余的提醒，我才这么做的。昨晚，我想了很久。我错了。我来给你赔礼道歉。”
宝伊达公司早来的几个员工，还有陆续来到的员工，有的站在院子里，有的在各自的办公室里，静静的听着岳峰说着忏悔的话。凌然在卫生间里，没有任何的回应。
岳峰还在说：“凌总。你也知道的，我谈了对象，就要结婚。不结婚，不行了，孩子不答应的。”
“扑哧”的声响，从几个地方发出来的。本来，这种声音单个时，不会很响，但多个方向汇集起来，还是有一定的亮度。
岳峰可能自己都觉得好笑了，也有了扑哧的声响。
大家没有看见的是，凌然在里面，也扑哧笑了，只是反应快速，用虚握的拳头消音了。这个是很好弄的动作，就是虚握一个拳头，虚开的小窟窿对着嘴巴，出来的声音就消失了。
“鲍余说，他能帮我弄到一车货。我就想，是不是可以用这一车货，来赚一笔钱，把婚结了，把前几个月的房贷给备齐了。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没有想太多。现在，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很严重。我保证，今后，不再同宝伊达对着干。我保证。”
凌然从里面拉开门。岳峰低头在说，样子像自说自话。凌然从里面开门，包括刚才来开门是有声响的，岳峰没有听见。或许，他用脑子在说话，或许，他在努力背事先草拟好的台词。总之，他是在用心说这些话。
凌然与岳峰一个面对面。岳峰可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凌然出来。
卫生间门口靠院墙的的拐角上有一个洗手池，上面有一个水龙头。凌然去那洗了手，甩了手上的水。岳峰站在凌然身后，没有避让，脸上被溅上了水珠。他并没有用手去摸。这个时候，岳峰真的很虔诚的样子，一副知错必改的表情。
凌然回头看了岳峰，说：“你的这些话，我可以认为就是废话。你把手放在胸口，在宝伊达，我亏待过你吗？你刚才一番废话，是用心说出来的吗？你同曾经的同事，是怎么说的，你说就是要让凌然好看，甚至还说狠话，说就是要把凌然压趴下。什么意思？我是你的仇人？”
“我，我……”岳峰想发誓他没那么说。可是，不敢说出来。宝伊达的人，几乎来齐了。这个时候，要是对质，会把已经起了亮色的事情弄黑了。
凌然说：“废话，我们都不要说了。你把没有销售掉的酒，全部拉过来。从现在起，不允许再出现你销售这种酒的情况。”
“我拉，我拉。我马上就把酒拉过来。”岳峰的语速特别的快，害怕说晚了，这个话就又当成了废话。
凌然说：“至于这批酒的账，等到宝伊达把它们销售完了，同你结。放心，不会少你一分钱。”
岳峰这时的头猛然就大了似的，“凌总啊。我等着钱结婚呢。我这批酒，是贷款来的。结婚用的房子，还在银行押着呢。我求你，给你跪下。”
岳峰真的做要下跪的动作。凌然的手挡了一下，说：“男人，有出息点。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
凌然盯着岳峰看、看了有一会。可能是岳峰那种真的要哭的样子，那副可怜相，凌然动了恻隐之心。
“这样吧。先付你一半的款子……”
“凌总，全部吧。”
“哟。可以啊，岳峰，你倒是敢得寸进尺啊。你再多说一个字，你得把货拉到这，我一分钱也不付。”
岳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真的怕凌然就这样做了。
凌然说：“是考虑到你就要结婚，是要用钱，房子押在银行要付利息。我才决定先付你一半的款子。错了，是要售出代价的。你自己作出的错，你自己认了。就是牙齿碎了，咽到肚子里去。”
岳峰不再敢说话，头低着。他的牙齿，真的要碎了。他在咬着牙齿呢。
“记住这次教训，为人要厚道，不要做过河拆桥的事。”凌然说了这句后，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