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开河进到宝伊达公司的院子里，看见凌然在总经理室门口站着，就快步的，双手已经在前伸出。凌然笑笑地，看着来人。汪开河还真以为，在宝伊达这里捡到天上掉下的大馅饼了。
“太感谢了，太感谢了。”汪开河几乎就是奔过去，握住凌然的手。
凌然笑着说：“老汪，你这是干吗，想把我的手抖断掉？”
“啊。哦。我用的劲太足了。太感谢了。现在不兴磕头，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头。”
汪开河只是说说，不至于真的跪下磕头。他说话，从来就是说了就了的。至于后面的话后面的事，能不能接上，再说了。这就像他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老总，一下子就砸了二十万元。拉了一大批H酒到K市，风光一个月，后来就灰头土脸再不能见人了。在他的身上，应了一句古话：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凌然把汪开河让进办公室，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汪开河已经坐到这张茶几前。
凌然坐到办公桌前，从桌面上拿了香烟，丢了一支给汪开河。
“我是不怎么抽烟的。今天抽一支。”汪开河给自己做了备注。
凌然真想做一个点评，“你是戒买不戒抽。”
汪开河抽了一口烟，问：“凌总。我什么时候，可以把那些酒拉到你这里？”
凌然呵呵，说：“你瞧你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话，你应该听说了的。”
汪开河就盯着凌然看了。闵捷回家，把与凌然愉快的交谈，全盘说了，当然，免不了的添了油加了醋。夫妻俩都这德性，一支玫瑰花可以说成是一束玫瑰花，一株小树苗可以说成一棵大树。
汪开河说：“老婆说了，你肯帮我的忙。我高兴的，晚上多喝了两杯酒。这一夜，我就没睡着。高兴啊。老弟兄们了，难得这份友情啊。”
凌然心里可是嘿嘿了。难得的友情，你就背后使我的坏，诋毁我。什么人哎。
“这个事情，我是这样来考虑的。”凌然也就不绕弯子，说：“在帮你销售这批白酒前，你得先帮我一个事。”
什么情况？汪开河愣了一下，明显的一个动作，是刚才向前倾的身子，向后坐直了。他像是被凌然从正面打了一拳。
凌然看见汪开河这个动作，这个表情，鼻腔里可是出了气。汪开河呀汪开河，你真以为天下有免费的午餐。
“这样的。”凌然说：“我听人说过。你和**水泥厂，那个工会主席，是亲戚关系。你为什么不把你的这批酒，送他处理？”
汪开河苦了脸，说：“我给秦广闻坑了。当初，我是想要提高档酒的。他说宝伊达在做高档，正面较量，我玩不过你。所以呢，提的是中低档酒。这个酒，不好做福利的。再说，H酒，说真心话，没有名气。就是当福利发了，会被工人们骂死的。”
凌然说：“现在，这样来变通一下。你帮我把S酒的高档酒，去跟你的那个亲戚谈。谈成了，有你的报酬。你也知道，S酒，是著名品牌白酒，权威媒体上有广告的。发这个酒，做过年的福利，不会被骂。过年，都是要用酒的。”
汪开河想想，这事，可以试试。
“行。我去谈。不过，谈成谈不成，我不敢打包票。”
凌然说：“必须谈成。这是我帮你处理H酒的前提条件。你不能帮我，我也不能帮你。你知道的，你手上的H酒，要是好处理，你自己就处理掉了，也就轮不到我来帮你。”
这可是事实。汪开河还有什么话好说。他原本和凌然就不是朋友，凭什么人家要帮你。这当中当然会有互惠的问题。
凌然又说：“只要谈成了，相关人那里的打点费用，我来出。酒发放了后，你的报酬也不少。你那个亏损，差不多能补上一些。”
“有多少？”汪开河想知道底细。要是能够把那个窟窿补上，他可是要谢天谢地了。
“这个，放心，不会望你呆。”底细，凌然不可能告诉。只是，他补了一句，“我这里，动用公司的公关费。”
凌然这样说，是不想让汪开河知道这个酒的利润率。
汪开河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砸在他手上的H酒，如果不处理掉，他的工作真的就没有了。为了工作不至于丢掉，他必须背水一战。
“那我现在就去找他。”汪开河起身。
凌然也起身，做了操作细节上的补充，“两种酒，你带样品酒过去。”
汪开河站在那，有一会的发愣。这就上战车吗？
凌然帮汪开河处理H酒的那批酒，是要等水泥厂的事成了后，给乡下S酒联盟的一个总代理打电话。那个地方，可以销售H酒。
这个操作，即使让汪开河知道，也看不懂。这要是让秦广闻知道，可要笑了，这不就是帮着H酒开拓出一方市场了吗。
可能会让秦广闻失望。凌然有打算，这批酒，低于酒厂的价格放下去。处理掉这批酒，也同时把通向这片市场的路给封死了。
还有问题，这批H酒要以极底价钱放下去。这不就亏了吗？
凌然现在要汪开河去做的这件事，就是去那家效益好的水泥厂，做S酒的团购。要是谈成了，H酒处理掉，亏损的三四万元可以由S酒这边补上。凌然还有打算，再付汪开河一万元的劳务费。
对于凌然来说，水泥厂这一块的业务，少赚而已，只是增加了S酒的销售量。不可能每一单业务都赚钱，有的，不赚钱，要的是走一个量，赶紧回笼资金，兑现同乡下老板的承诺。
凌然从酒水的样品柜里，拿出两种酒，说：“这个，中档酒，对外放价，八十一瓶。这个，高档酒，对外放价，一百二十一瓶。两种选择一种，或者同时操作，都可以。”
凌然把这两瓶酒放进一只S酒的专用礼品袋里。汪开河接了。
“至于你亲戚的报酬，事成之后，我会酬谢的。哦，还有，如果需要吃饭，你可以选择就近安排。水泥厂那一带，也有我们的关系酒店。”
汪开河问：“你过去吗？”
凌然说：“我不去了。你全权代表。”
汪开河说：“可能要买烟什么的，我口袋里没有钱。用钱方面，老婆对我一直就控制很紧的。”
凌然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迭钱数了十张给了汪开河，并说，“记住。所有费用，要有发票。”
汪开河提着酒，拿着钱，想激动却没有激动起来。他有些懒散地离开了。对于这个任务，能不能完成，他的心里真的没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