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的手指背轻扣了门、门就开了。不禁就要感叹了，“还是能够心心相印的。这脚步刚踏上来，她就听见了。”
颜暮雪看见来人是凌然，却说：“这么晚了，还没睡？”
“现在睡觉，还早了些吧？”凌然就认为这个客套语假了。
颜暮雪却用了诡谲的一笑。
凌然看了墙壁上的时钟。那个时钟，当时还是他挂上去的呢。时针就要正对九点。晚间新闻联播就要开始。有了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凌然就问：“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喝茶，还是喝咖啡？”
嗯。什么情况？颜暮雪之前是反对喝咖啡的。怎么改口味了？
颜暮雪自己给答案，“一个早年离职的徒弟给的。现在做磁砖销售，一年可以赚到三十万元。来看我，送了咖啡。”
凌然说：“这个，不要对我说。我不是来查户口的。”
“哪你来做什么？”
凌然就笑笑了，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没有先说给颜暮雪家买过年礼物的事，却与颜暮雪商量，给哪些老熟人送些酒和高档饮品。
“儿子十岁刚过。那天，我太忙了，本想叫一些人来热闹的。结果就我们家里几个人在外面吃了一餐。”
颜暮雪盯着凌然看，没有听明白。在她的感觉，凌然现在说话，有时候，出现颠三倒四的情况。是累的关系，还是有意的？
凌然就有了回忆。提及儿子出生时，帮忙的那些人。
这个回忆，自然就勾起了颜暮雪的记忆。忘不了那个凌晨、凌晨四点多，颜暮雪肚子疼到不行，额头上开始出汗。凌然被惊吓到去敲隔壁邻居家门时，整个身子抖缩到厉害。邻居是一对中年夫妇，育有一男一女。是过来人。
女邻居过来，看了颜暮雪情况，就一句话，“赶紧叫车。这就要生了。”
“那，那，怎么办？”凌然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因为，颜暮雪在铺上疼痛到要哭了。
平时说话做事都有些拖沓的女邻居，这时像一个临阵指挥的将军，叫她的丈夫赶紧去叫车。那时，单位有规定，遇上生孩子，还有特急要送医院的病人，直接叫小车班的驾驶员，不需要请示领导。手续，事后再补办。女邻居的丈夫一边往身上套外衣一边下楼去。
女邻居叫凌然赶快打三个荷包蛋，放些红糖。说是就要生孩子，孕妇需要体力。
到了医院后，没有铺，一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找到他在医院里的同学。
这些人，在凌然的心中，一直存着感激之情。老邻居夫妇，驾驶员夫妇，同事夫妇，同事那个同学的夫妇。
凌然说：“我想借过年这个机会，给他们送些礼物。”
“我没意见的。你看着办，好了。”颜暮雪笑笑的。对于凌然这样的考虑和安排，她肯定是要赞赏的。
“好。意见一致，我就这么办了。”凌然也就笑笑的了。
颜暮雪转移了话题，问：“听说，夏红那丫头做上总经理了？”
“三子告诉你的？”
“你不要管哪一个告诉我。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对的。没错。”
“我就知道嘛。你就是放不下她。”
“你说错了。”凌然到了这个环境里，就想斗嘴皮。这是两个人多年生活弄成的一个默契，说：“要是放不下她，我就不会让她做总经理。就是因为放得下她，才让她做总经理。”
颜暮雪只有苦笑。话头是她扯出来了，是她表述上的错误，让凌然这家伙逮着了小尾巴。
“打算，什么时候，把她娶进家门？”颜暮雪已经没有继续斗嘴皮的兴趣，只有这样说了。
凌然说：“没有考虑。这事，还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
“拉倒吧。都住到一个屋子里了。还没考虑这事？”
凌然这就再次感受到，世上的事，真的是纸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怎么知道的？哪个告诉你的？”凌然有些吃惊的，这不会是夏红自己去告诉的吧？
应该不会。夏红现在正在想进步呢，嘴巴已经不是那样的碎了。凌然就又换了句子，“你怎么就发现了？”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颜暮雪说了甩出一个斜视，等于就是用眼角打人的那种表情。
凌然没有再问，但这事，不能再以斗嘴皮来说。他就正式的，坐正了身子，把这次的业务调整，以及为什么做调整说了。他这样说，无非是告诉颜暮雪，夏红住在他那里，也不是什么坏事，便于业务上的掌控。这样，他就是不天天去公司，早早晚晚的，就可以了解到公司的情况。要是有什么风险类的，就可以及时的做出调整。
颜暮雪又盯了凌然一眼，说：“我并不是反对用她。我也不反对她和你住一个屋子里。我是怕她把你给耍了。女孩子的心，你是摸不透的。”
凌然笑了，说：“我又要纠正你的说法。女孩子的心，一般来说，是比较的好摸。只有女人的心，才不太好摸、摸不透啊。”
凌然的话头，是要扯到颜暮雪身上。颜暮雪不傻，当然听的明白。
“不跟你扯这个了。”颜暮雪问：“你是决定了，让三子开一家超市？”
“对的。决定了的。”
“这也好。弄个店面，把他拴在哪，也不错。”
凌然说：“有时间，你也可以去转转，盯着他一点。”
“我会的。有时间，我会去的。那孩子，就是不让我省心。”
凌然拿出一扎大钞，放桌子上，说：“给家里买些什么，你去选。”
“要买这么多吗？”
哈哈。“哈哈。我也是小有钱的主了。有钱的时候，赶紧买一些。没钱的时候，想买也没能力的。”
“留下吧。不用了。年后，你还有大的计划。我知道，你对满山的那个小厂，还是惦记着的。”
“不要这样说，好不好。让人听着，就像我是小偷似的。惦记着，好说，不好听。”
颜暮雪一笑，说：“我还不知道你。你只要动那方面的脑筋。那个小厂啊，早晚，就在你名下。”
“有这么恐怖如斯吗？”凌然貌似被颜暮雪的说法吓住了，做出一副惊恐失色的样子。
颜暮雪说：“你呀。说难听点，要是动刀杀人，那个被你杀的人，还得给你递刀。”
“我就有这么坏吗？”
颜暮雪就笑了。只是这个笑，有些贼，也是坏坏的样子。
凌然貌似生气了，被颜暮雪取笑耍弄，就举了手，说：“我真想揍你。”
“来呀。”颜暮雪今天竟然要开恩的样子。
凌然站起来，说：“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
颜暮雪还真的有些紧张了，盯着凌然。她那个样子，一旦凌然敢往前来，她转身就跑、跑进卧室把门关上。之前，两个人就这么闹过的。
凌然没有上前去，却一个转身，到了门口，说：“不早了。早些睡吧。记住了，桌子上的一万元，你得全部用完，也给儿子买个节日礼物。”
看着凌然顺手把门带上，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下楼，颜暮雪可是愣在那，石化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