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然进了颜暮雪的家门，第一句话，“对不起。我要坏规矩了。”
颜暮雪被凌然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愣了一下，莫名其妙。
凌然在餐桌前坐下，做了手势，是要这个家的主人也到餐桌前坐下。都坐下后，凌然说：“以前，你知道的，我对工作和生活的关系，有一说，八小时外，不在家中谈工作。哦，我说的外人不可以到家中来谈工作。”
哦，是这个啊。颜暮雪就笑了一下。是的，以前，凌然还在单位时，下班后，下属或者是上级，来家中谈工作，是被禁止的。如果是领导，为了不剥面子，就请领导去一个可以喝茶的地方，茶社咖啡厅之类。
凌然说：“我也还想像以前那样的。可是，不行了。不是说我要改自己定下的规矩。这个规矩还是不要改。以后，还会这样做。现在，要变通一下。”
颜暮雪有了一笑。这个笑容，也可以理解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凌然继续说：眼下是非常时期。我想去你的办公室，谈一些事。最近的事，肯定很多。厂房和设备不能闲着。”
颜暮雪就又笑了，说：“我明白，现在的办公室里，确实不方便谈事。”
那只是一间没有阻隔的开放式办公室。不说荣诗远了。就是出纳沈琳，还有新进的会计章小超也在那间办公室里。
凌然说：“是可以在办公楼要几间办公室的。白马的那幢行政大楼，空着的办公室少说也有六七十间吧。”
颜暮雪说：“这倒是可以考虑的。”
“不行。”凌然说：“如果这样的话，宝伊达制造从一开始，就把架子端起来了。这就是坯子出问题了。不能这样做。至于那幢办公楼，肯定是要用的。要用，就是整幢的拿下来。现在，还没到时候。”
颜暮雪点头，也有了一笑。她了解凌然，只要是设计出来的东西，早晚会到手的。
凌然说：“一个企业要想做起来，是先要有市场。市场在人做。所以，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要找到适合我们的人。从现在起，你要把关，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要把关。人选先从白马原有的人中物色。”
颜暮雪说：“这个好办，我找原先劳资处的人，要一份名单来。哦，谷海那里，就应该有的。”
凌然笑笑地，手指头却在桌面上抚摸移动，像在弹钢琴。等颜暮雪把话说完了，凌然才摆了一下手，说：“这个，不行。今后，我们做事，要抛开以前的一些习惯。一切，从零开始，从头来。”
颜暮雪说：“这样子，难度就大了。”
“难度大，也要这样开始。把好人员进来的关口。这个很重要，十分的重要。即使到第一线的操作工，也要严格把关。我说了，目前的人选，大部分从白马原有的人中挑选。这里有一个最关键的，就是我们要有的。对这些人，我们熟悉，印象分只能占挑选人时的百分之三十。另外的百分之七十，由他现在的表现来决定。”
“这，怎么弄？”颜暮雪的脑子里可是一片浆糊了。
凌然说：“具体的办法，我正在想。今晚过来，是提醒一下。可能会有很多老人，找你。不是可能了，肯定会有。”
“还真的是。今天就有几个去办公室打听，是不是招人。”
“你从明天起，就可以做这个事。凡是要进来的，先登记，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这个联系方式，要第一时间就能够联系上的。这个，很重要的。你，或者你叫其他人做这个事时，一定要有这方面的提醒。”
颜暮雪就盯着凌然脸看了，她是想知道这个重要性在哪。她没有听明白，或者是，没有听清楚。
凌然说：“有了联系方式，考核也就开始了。如果需要这个人参加训练，或有工作安排，电话打过去，就应该立马就到位。我听荣诗远说，沈琳的反应，可是够快的。诗远在电话里说的意思，是我们这一摊子，已经很有吸引力。他用沈琳的这个速度反应上来做证明。这也就提醒了我。这也可以成为我们的一个考核点。”
颜暮雪点头。她太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了，一些看似很平常的东西，到他这里，就要升值。这，或许就是他兼收并蓄的能力吧。
凌然说：“以后，我们就是要从这些细节处考察人。一个对新工作，还是他主动要求的新工作，没有第一反应，不能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来报到，这样的人，说实话，我不要。”
颜暮雪没有表情的盯着凌然的脸。她是有感觉，这张熟悉的脸，有些陌生，有些地方，在变。当然，她也能理解。
凌然继续说：“宝伊达，要从白马为什么倒下吸取一些教训。宝伊达要想在市场上立住脚，就要有快速反应能力。这个能力的形成，不是靠一两个人，是大家，是全体员工。”
“好的。我明白了。”颜暮雪又补充一句，“你说，进来的人，要训练，怎么训练？”
“哦。具体的，我还在策划。哦，也可以说，训练已经开始。我说的联系上这个人，看他的反应能力，就是训练。这方面，一定要有相关的记录。开始进来的人，用不用，要由这些记录来决定。”
颜暮雪抿嘴，似笑非笑。她知道，凌然又有怪招术了。
恐怕颜暮雪没有完全听明白，凌然就剖解了说：“举例吧，电话联系上，对方的反应，是说，好，就去，是说，等两天。这是态度。还是说，就去，结果上午说的，下午才到。这是信誉。有这样的记录，我们选择人，就不是凭印象了。几个字的备注，工作量不大的。简单标注，就可以。如，准时，或，二十分钟到。这样类似的记录。一定不要废话。”
颜暮雪点头。现在，她完全听明白了。
凌然站起来，说：“最新进来的人，我要把关。因为。后面进来的人，要由这些人来把关了。”
颜暮雪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知道，凌然这是要离开。有了三个大厂房，有了那么多的设备，却没有相应的人，没有客户，凌然的压力可是够大的。
“注意身体呵。”颜暮雪给了脚步已经到门口的男人，这样一个关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