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去到白马的地皮上。
自从宝伊达租借了三座大厂房和一百二十台设备，这块地皮上，又有了往日的生机，当然，离生机勃勃还有一些距离。
之前，这里也有三摊子在做，颜暮雪下面的两个班组。热处理一个小摊子，就三四个人，外接一些零散的活。大修那一摊子，有十几个人。这三个摊子，各自为政，全部是小打小闹。加上白马的管理层几个留守人员，偌大的厂区里，几乎就是没有人气。
现在，不一样了。仅仅一个啤酒促销，就带动了这块地皮上的人气。报名啊，咨询啊，想知道更多事情的人啊，往日少有人走动的厂区里，来来往往的人们。大家也都有了笑脸，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凌然来到合成所在的厂房里。粗加工，精加工，在另外的两座厂房里。每次到这块地皮上，凌然先到合成这边来，是因为宝伊达在白马地皮上的办公室在这边，对外发货，也在这边。
昨天来过，今天，这座厂房里，情况已经大不一样。荣诗远按照凌然的构思，将这里面布局成三个工区，也就是三条合成线。现在、在生产的是靠近大门口的一工区，已经有三四十人在各自的工位上忙活。每个工区有八百平米的样子，工区与工区之间有一条大道样的分界线。
三个工区已经出现三块大牌子，依次向里：合成一工区，合成二工区，合成三工区。另外两座厂房里，粗加工两个工区，精加工两个工区，各有二十几人、三十几人不等。
按照凌然的要求，荣诗远请大修那边给予了帮忙，调整了工作台，电器线路，空中垂下的工位滑动轮。
凌然到了后，颜暮雪和荣诗远陪着察看，从外往里。里面的二工区和三工区里没有人，工作台和工位器具已经摆好，正虚位以待。
“效率高啊。”凌然这时的赞叹，就是对荣诗远工作的一个表扬了。
荣诗远说：“大修那边的人全部过来，晚上加班了。他们报的价格，我没还价。他们很开心。是先拿了钱，后干活的。”
凌然就笑了。现在的账面上，有了不少的流动资金。具体的数额不清楚。
“账面上，大概有多少？”凌然的身子往颜暮雪那靠了靠，声音不大的问了。
这时，荣诗远往一边去。他看见地面上有一根散落的电线，应该是废掉的。他捡起，拿在手中。
颜暮雪在这边也是声音不大的，“将近六百万。”
凌然可是有了迷人的一笑了。
颜暮雪说：“我怎么觉得，你的笑，有些贼呢。”
凌然说：“开局不错啊。我是想到了，却没想到会这样的好。当初做这边的策划时，我最担心的就是客户对VIP定制的反应。担心没人愿意合作。”
颜暮雪说：“当时，我倒是对你的这个设计，有信心的。白马这块牌子，毕竟有这么多年。人们，是念旧的。”
凌然点头。
颜暮雪说：“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对张齐远那一单，那样的用心。感情，你是投石问路。”
“聪明。老……哦。打住。差点又踩上雷区。”凌然可是嬉皮笑脸了。
颜暮雪貌似唬了凌然一眼，“别小孩子似的。这是在上班呢。”
凌然就笑了。转眼就又肃然，叫了荣诗远过来。
荣诗远过来后，三个人站成了三角。
“哦。这有一个事。你俩，可以考虑三个工区的工区长人选。以前，这里叫分厂厂长。这不太科学，在同一块地皮上，哪来那么多的厂。厂就是场子。宝伊达的厂，只能是一家。厂只有一家。我们把分厂改成工区。”
这只是一个划分而已。凌然这个近似较真的说法，只是想把人的一些陈旧意识剥离开去。他想尽量的少些原白马管理上的影响。白马垮掉，其中一个很大原因，就是管理上出了问题。
荣诗远说：“凌总。生产车间，早晚会恢复到十个分厂的。”
凌然说：“借你吉言。不过，我不打算弄十个分厂，我们还是叫工区吧。我倒是倾向于十个工区在五座大厂房里。这样，方方面面有个比较，有一个无形的竞争。”
荣诗远又笑了，说：“这样一弄，今后，会空出很多厂房的。”
凌然看了荣诗远，明白这话真正的含意，说：“应该有新项目吧。真要是有那么一天，这块地皮上，这前半块上，是现在弄的产品。后半块上，应该有一个全新的项目吧。厂房，到时，够不够用，还真不好说了呢。”
颜暮雪就盯着凌然的眼睛，想看到里面，又有了哪些想象。
荣诗远说：“凌总。我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超过白马原来的水平。”
“不会吧。”颜暮雪有些吃惊的。荣诗远，你就不要给凌然戴这种高帽子了。现在，你看他说话，已经霸气不得了。再捧他，会把他重重摔下来的。
白马公司最景气的时候，产值达到了三个多亿。那可是近五千人的一个奋斗。听荣诗远这样说，凌然心头可是一喜。虽然，这个距离还是十分的遥远，但还是激动人心的。
凌然就笑笑地问了，“诗远。我们有那么厉害吗？”
“我有感觉的。就这个势头下去，不是没有可能。”
凌然手拍了荣诗远的胳膊，说：“好。我们一同努力。”
荣诗远也是笑，说：“到时，凌总就是身家亿万的大老板。”
凌然说：“借你的话，有那么一天时，大家都会开心。但我可以先告诉你，这份家产，是大家的。”
颜暮雪也就笑了。她太了解身边这个男人，再多的钱，他说分，就能分掉的。他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荣诗远可不是颜暮雪，不相信。怎么可能？
凌然看荣诗远有怀疑，说：“真的有那么一天，看事实吧。我说真的有三个多亿产值的那一天，利润应该可观。我的前提，不要像白马那样，没有节制的借钱，也不要头脑发热，盲目上新项目。白马那时，一个还没有研究好的项目，一下子就砸掉七八千万。简直就像是搞了玩似的。”
颜暮雪和荣诗远随着凌然的话，就都有叹息声。他们是替曾经的白马失足，可惜吧。
凌然说：“宝伊达有那样荣耀的一天，上任何一个新项目，得由全体员工决定，员工大会投票。新项目的游说者，必须说服大多数人，才有权力上。”
荣诗远问：“到时，你不拍板？”
凌然笑，说：“拍板的可能性不大。真的到了那样的一天，我会远远地站着看的。但不参与。因为，宝伊达可能与我无关了。”
荣诗远听不懂了。他就看颜暮雪。荣诗远一直跟在颜暮雪后边做事。他在白马当调度，享受分厂副厂长的一切待遇。他这个调度，就是颜暮雪提拔的。他以为，颜暮雪能够告诉他，凌然说这话的意思。可是，颜暮雪只是一笑了之，什么也没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