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茶餐厅，里面有煲仔饭。
进去后，在靠近街边的一张台面前，两个人坐下。
两杯柠檬水，送了过来。送水来的服务生，带来了点菜单。
“先生。你点菜吗？”服务生彬彬有礼，腰身向前弯，问了凌然。
“你问魏总。”凌然说了，下巴向前抬了一下。
魏芸说：“不点菜。只要两份排骨煲仔饭。”
在魏芸说话的时候，凌然已经拿出两张大钞，放到服务生拿着的菜单上。魏芸说不点菜，服务生就先退了一张大钞给了凌然。
“要不要喝酒？”凌然问了。
魏芸说：“我不喝酒。你呢？”
“我也不喝。”
服务生转身去了。
凌然笑，“我可是听说过的，说你很能喝酒的。”
魏芸说：“那是在两种情况下，我才喝的。一种是热闹的场合，婚庆喜事什么的。还有，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凌然还是笑，说：“今天，心情不好也不坏。”
魏芸一笑，没接话。
凌然问：“还继续单身？就没打算再找一个？”
“没人要了。”
“什么话？才三十岁的人，怎么会没有人要。要不要我帮你物色一个？”
魏芸只是笑、笑而不答。
“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物色一个。”
魏芸说：“我听讲了。夏艳快要结婚了。你牵的线吧。”
“行啊。你挺关心这个的嘛。”
“你做的事嘛。”
“哦。”
话题到了这，卡壳了。两个人就都看向窗户外。这张台面，临街。
魏芸的眼角，可是有余光看向凌然。想起刚到宝伊达做酒店直销时，一个半天的时间内，她在凌然面前出的三次洋相。想到这，魏芸的脸红了。
那个半天时光，要让魏芸记忆终生了。进客户酒店前，差点崴了脚，要不是凌然那个快速反应，拉了一把，她就摔倒了。还有过铁路时，人和自行车被铁轨绊了一下，摔倒了。压在身上的自行车，还是凌然过去扶起来的。还有一次，进酒店前，上台阶，一脚踩空，要不是凌然即时扶了一把，肯定摔倒了。
想起那个半天里的发生的情况，真糗。事后，魏芸可是郁闷极了。半天时间里，出了三次的洋相。这太丢人了。何况，那个时候，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怕凌然看她的眼神。
其实，凌然就是很正常的目光，魏芸却以为凌然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那个时候，她刚刚离婚，就怕别人说她什么。尤其是到宝伊达做事，没多长时间。她的心很虚，怕被凌然看不起。
后来的事情，出乎魏芸的想象。凌然把她从一个普通的酒店直销员变成了连锁超市的总经理。有一步登天的感觉。记得，那是在夏红的办公室里，听到这个任命时，魏芸可是懵了好一会，没有转过神来。
好在，魏芸很努力，精于学习。现在，连锁超市在她的手上，做得还算是平稳。她接手时，超市只有十二家。现在，已经有三十几家了。年内的目标，是五十家。
凌然的目光没有从街上的景象处收回，问：“在想什么呢？”
“啊。哦。什么也没想。”魏芸说这话时，心虚的掩饰了一下，手撩了额前的头发。其实，额前没有头发可撩的。她在仪表上很讲究的。
凌然眼角的余光看见后，就笑了。
魏芸问：“凌总。你笑什么呀？”
“我笑，路边的那两条小狗。相互追逐，玩的欢呢。”
魏芸说：“前面的那条，可能怀上了。”
“就这，你也能看出来？”
“我养了一条的。一个人，有一条小狗，也是一个伴。”魏芸说到了，又接了刚才说过的话，“后面的那条，不应该追的。”
凌然哈哈笑，说：“你去把它们分开吧。”
魏芸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凌总。我发现，有时候，你很坏的。”
“糟糕。我给你的是这个印象。”
“我说的坏。不是那种真坏。是那个，哦，我说不好了。”
这时，服务生用大托盘端来了两份煲仔饭，还有附带的两碟萝卜条和两盏蒸蛋。
凌然看着这个离去的服务生，对魏芸说：“这个服务员，身上有问题。你有没有发现？”
魏芸说：“他刚才来问要不要点菜时，一脸的笑。现在，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行。厉害。”凌然说：“我们的超市，对客人，可不能这样。这样的态度，在服务业里，可以说是一个通病了。希望顾客买单时，特别的热情。一旦买单后，你再想找先前的那个热情，怕是找不着了。”
魏芸说：“这个，我一个一个的，跟我们的员工聊过这事。只要客人进门，不管买不买东西，态度要一个样。”
凌然说：“我进人家的店，有时，就是逛逛。没有买东西，走的时候，还收获笑脸，之后有东西要买，我会过去的。要是离开时，老板的脸不好看，之前，就是要买东西，我可能去别的店面了。”
“是的。这就是常说的，和气生财吧。”
凌然说：“魏芸。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在宝伊达这里做，你有归属感吗？”
“有啊。我做得很开心的。很开心的工作，就是归属感啊。”
“明白了。”凌然点头，说：“我明白了，看一个人的工作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归属感有无了。”
“是的。”
凌然问：“怎么样，才能让大家有一个好的工作态度呢？”
魏芸可是要想了，想了一会，摇头，“这个，说不好了。”
凌然又问：“你看，我们的超市，现在这样的形式，行吗？我说的，是现在这样的结构。”
魏芸说：“这样的结构，是行的。每个超市，要不要公司配的货，由他们说了算，不是公司强行搞搭配。因为，每个小区的住户情况不一样。”
凌然点头。
“只是……”魏芸想说什么的，却收住了话头，不说了。
凌然催促，“说啊。”
“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我们，这也是在讨论。没有什么对和错。”
魏芸说：“超市进货，可以自己选择，对公司的配货，可以要也可以不要。这在感觉上，让他们觉得，真正有了自主权。可是，刚才你说颜晓三时，那样的口气，他可能不高兴。”
“他做错了事，还要让他高兴？”凌然就觉得这个说法，匪夷所思了。
“我说的，不是老虎机的事。我是说，你给颜晓三的选择，有两个，一个是继续做，一个是他离开。我理解的离开，就是他丢下超市走人。”
哦。凌然点头，有了一个不同方向的感觉了。魏芸莫非是要说……
果然，魏芸说：“不适合继续在宝伊达做的人，是应该叫他离开。他的离开，是带走所有的货。因为，那些货，是他选择了的。门面和字号，不能带走。这是公司的。即使门面是租的，也是公司的临时资产。”
“有道理。”凌然赞同。
魏芸笑了。她的想法，得到了凌然的认同，是件愉快的事情。
“完全的否决权。合作之先定下来的，之外的事情，可以否决。”凌然像是在自言自语。
魏芸没有听懂。
“凌总。什么意思啊？”
“哦。我不是对你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