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张齐远那，凌然提前给汪开河打了电话。张齐远是汪开河负责的客户。去章洪和王根华那，都没有事先打电话。驻地的业务员，都是凌然到了后才知道。
张齐远这个客户，是第一个VIP客户。对他的态度，自然与章洪和王根华就有些不一样。
在凌然的心目中，重视的程度要比后来的高些。这种情感，同一个家庭中的情况有些差不多，对第一个孩子都要特别重视些。比喻不妥，情感上确实是这样。
提前打去电话，却不能按时去。因为夏艳的事情，凌然去张齐远那，就迟了半天。
凌然下午到的。张齐远办公室里有一位客人。两个人谈的正欢。
看见汪开河陪同凌然到来，张齐远赶紧起身。张齐远到K市见过凌然。两个人还同桌喝酒。凌然还留张齐远在K市多住了几天。
宾主一番寒暄后，凌然也就知道了，张齐远和先来这里的客人，在聊一个专利产品。
为了避免为这个产品做广告的嫌疑，还是换个说法吧。这个专利就叫新型MS吧。
这个专利人叫郑广昌。他和张齐远是同学，而且是要好的同学。
“这个专利证才拿到。”郑广昌对凌然特别说明了。
张齐远告诉凌然，郑广昌的这个专利，挺不错的。同学来拉投资，想建一个这样的生产厂。
凌然就有了一笑。今天，这事还就巧合了。这正是他来要和张齐远说的事。可眼前的情况，不能马上就说。凌然想通过这件事，看看张齐远对这个事的认知。
凌然说：“张总，你判断前景不错。投啊。”
张齐远说：“胆子还是小了些。说投，很简单。假如搞不成，或者搞成了，市场并不认可。投入的机械设备，可是大笔的资金，还得征地建厂房。”
郑广昌说：“我估算了一下，用不了太多的钱。”
凌然装成很有兴趣的，身子向前倾，说：“这位郑先生，你能说说思路吗？”
郑广昌说：“我想了，可以租借一个别人废弃的场地，租金可以争取便宜些。这样，厂房就有了。然后呢，找一些二手设备，再聘用几个技术工人，就可以了。”
听郑广昌这样说，凌然的身子直起来，身子靠到了沙发上。他的脸上微微带笑。在凌然看来，如果不客气的说，以郑广昌的设想，就是弄一个小作坊，来批量生产这个专利产品。一个认为市场前景不错的东西，用小作坊生产，能有大的前景吗？
这样，不是不可以。这要是倒退到二三十年前，完全可以。现在，市场格局不一样，消费者的审美层次也与二三十前大不一样。小作坊生产出来的产品，很难卖上好价钱。凑合着做出来的东西，能有个好吗？
张齐远说：“凌总。你是做制造的。你看看，这个事，能不能干？”
凌然借用名言来说自己的意见。“有一个这样的说法，兵法上的。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求其下，必败。”
张齐远问：“我对兵法不太懂。什么意思？”
汪开河没有坐沙发，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他坐在凌然的斜对面，这时就把目光落在凌然身上。凌然的知识水平，汪开河知道。张齐远的水平，汪开河也知道。张齐远高中毕业后，没有考大学，自己做生意。那时，他的家境不好。
张齐远告诉过汪开河。那个时候，一心想赚些钱。当时想，赚到钱后，再去上大学。可到了有钱赚，好赚，就不想上学了。
凌然就把这个说法做了解释。“大致的意思，是说目标大，努力了，即使达不到，效果也不会太差。高水平不行，中等水平应该可以吧。因为努力了，盯着目标努力的。如果目标一开始就很小，失败的概率就会大。”
张齐远就看向老同学郑广昌了。
郑广昌说：“一开始，不能搞大。搞大了，万一搞砸了，我对不起老同学。老同学赚钱也不容易。”
凌然做了一个动作，双手抱拳，对张齐远点了一下，对郑广昌点了一下，说：“两位，是我老哥。看你们真想搞这个，我得问几个问题。”
张齐远没说话，只是看着凌然把抱着的拳头松开。
郑广昌知道凌然要说的话，是冲他来的。
“凌总。你问。”郑广昌抬了一下身子，坐好了，准备有问必答。
凌然说：“我不知道租借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场地。建造年代久远的场地，肯定不能用。线路老化。做制造的设备功率大。会有大隐患的。重新布线，投入不合算。就像一个就要淘汰报废的汽车，你换线路，没多大意义。”
张齐远点头。
凌然说：“做产品，可不是过日子，可以将就。真要想做，就得规规矩矩来做。我可以说一下这个流程。制造这一块，先得有一块地皮；这要投入。有了地皮，要建设厂房；这要投入。有了厂房，要有设备；这要投入。有了这些，得招聘专业的人手，也就是优质员工。做出来的产品没有卖掉，你得按时先把工资发了。还有，图纸这一块，得有专业的技术人员。”
郑广昌接话，“我可以画图纸的。这个专利的图纸，就是我画的。”
凌然微笑，说：“郑兄画的图纸，不是生产上用的。生产上要画工艺图纸。每个零件，即使一个小插件，一个小螺丝，都要有工艺图纸。批量生产，流水作业，得有统一的标准。”
郑广昌说：“可以请这方面的人。外包，也可以的。”
凌然只是笑，不接郑广昌的话了。他要说的，已经说了。
张齐远说：“以凌总这一说，七算八算的，起码要有毛千万元的投入。广昌，这个投入，太大了。小打小闹，是可以。正像凌总刚才说的，产品的质量保证不了。制造这一块，广昌，你没怎么到企业里去看过。你要是去大企业里看看，就明白凌总说的道理了。宝伊达公司，我是去过的。它就是白马的基础。厂房，设备，还有工人的素质，没的说。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厉害。在市场上，竞争力就是强。”
“凌总。你能帮着做这个吗？”郑广昌的脑子转的倒是快。他听了张齐远这一说，马上就汤下面，想到了凌然这边。
凌然这时必须表态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奔这个来的。
“宝伊达的厂房设备，员工的技术，加工郑兄的这个产品，毫不谦虚的说，就是做一碟小菜样的容易。如果你能说服张总，做一个两三百万的投资，就可以了。这个投资，就是采购原材料，加工费。”
两三百万元和上千万元比，这个账再清楚不过了。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对于广昌的这个专利，说实话，以我对市场的了解，应该前景不错。”看来，张齐远已经有决定，要生产老同学的这个专利产品。
应该说，张齐远对市场的嗅觉是敏锐的。毕竟，他投身商海这么多年，老江湖了。
凌然说：“假如张总成为宝伊达的合伙人，这事就好办了。新型MS，先期小批量试制出来，投放市场。如果效益不错，宝伊达可以专门为这个产品设立一个工区，单独对外挂牌。或者，直接剥离，拉出来，另起炉灶，成立一家专门生产MS的企业。”
张齐远问：“凌总的意思，是可以帮着孵化出一个制造企业？”
凌然点头。
张齐远的手在沙发扶手上拍了一下，有响声。张齐远的座下，是木制沙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