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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锁天书》第四章:斗尸

海川从小拜左道通为师,十八岁便受老师传得《山海图》接任巫教掌教之职。所谓“神搭”之术,正是海川巫教一派的镇教绝艺,能请来天界诸神护体的一种法术。以施法者自身为媒,《山海图》为引,召来灵山沧海之中灵兽、鬼差。自从海川得此图之后,只在五年前斗九尾妖狐时使用过一次。

今次海川遇到这三尸诡异、厉害之极,所有克制僵尸的法术、道具一概无用。而且三尸根本不守乾坤八卦定律,法阵也奈何不了它们。被逼无奈,只好亮出压箱底的绝招,准备施展神搭术,周旋一番。

打定主意,海川双手掐诀,口中默念无字真言。随着法术施展,山涧之中刮过一阵阴风。紧接着海川从口袋中抓出一把纸钱,向天空中一抛,口中大喊:“请酆都郡鬼差,丧门吊客到!”

伴随纸钱落地,海川身前站立一位身材消瘦的鬼差。浑身孝袍,头戴高筒白帽,手持一根哭丧棒,一张又瘦又长的马舌头脸,没有丁点血色;一双倒三角眼,双目精光乍现;鹰钩鼻子大嘴岔儿,一条长长的红舌头挂到胸前。胸前孝袍上四个大字“勾魂索命”,正是阴曹地府的勾魂鬼——白无常。

海川心中暗想:虽然这三尸厉害,能不守乾坤八卦之理,不尊万物生克之法,但毕竟还是死鬼。召来酆都郡的鬼差,就算你们有天大能耐,也会乖乖受制。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面对无常鬼差,三尸根本就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其中青书呼啸一声,夹带着一身浓烈的尸气,向着白无常扑了上来。就这一下,把海川吓出一身冷汗:从来没有听说过,天底下有不怕无常鬼差的野鬼僵尸。记得以前老师曾经跟自己讲过,前清本门中一位师祖曾经受聘到湘西对付一具练化金丹的尸王。尸王仗着自己道行高超,体内已经炼出紫金内丹,根本不惧任何法器、法阵。几拨被请去的法师,都有去无回。最后,海川的这位师祖凭借《山海图》奇效,施展神搭术召出无常鬼差。嚣张之极的湘西尸王一见到无常鬼差,立马就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体如筛糠,顺利被收服。

可是今天这三尸根本无视无常鬼差,居然还敢正面进攻。自有魂鬼之说以来,从来没有过如此猖狂的野鬼僵尸。白无常好像也感觉到自己威信扫地,怒从心起。口中“咕咕”怪叫一声,好像夜猫子一样让人听了浑身胆寒。一轮手中哭丧棒,对准扑上来的青书迎头一棍。

僵尸毕竟还是僵尸,没有人的智商和反应。哭丧棒刮着一阵阴风,搂头砸在青书头顶上。海川看到这里心中暗自庆幸:“好,干掉了一个!白无常手中这条哭丧棒,专门对付天下僵尸厉鬼。只要是鬼族类不管多大的道行,被这哭丧棒打中,必然会魂飞魄散。就算三尸胆大包天、不畏鬼差,也必然报销!”

旁边白老、血姬已经赶到,从两边夹攻而上。白无常手中哭丧棒横扫,将两个尸精挡在了身外。他正准备抡棒上前追击时,刚才被打倒在地的青书突然暴起,拦腰把白无常抱住。腰身被制,身体动作不灵便,才被哭丧棒逼开的血姬和白老,这时二度攻上。血姬扑上前去,老实不客气探出右手,对准白无常脸上就是一爪。血姬手指上指甲犹如五把钢构一样,抓到脸上就是五道爪痕。白无常吃痛,连忙奋力挥手中哭丧棒,将血姬二次逼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白老已经绕到白无常背后,伸出双手死死掐住无常鬼脖子。浑身两处要害都被制住,即使再厉害的鬼差现在也施展不出能耐。血姬得势不饶人,也扑上来落井下石。三尸一起,把白无常死死的抱在当中。最后这位鬼差实在坚持不住,怪叫一声化为一阵青烟回归幽冥去了。

海川看到这,一颗心差点凉了半截。这三尸根本就不能以常理论之,专门克制厉鬼僵尸的酆都郡无常鬼差不光奈何不了它们,还被打得抱头鼠窜。看来鬼差这次被伤得不轻,之后不知道要烧多少纸钱赔礼。现在用生克之法,根本行不通。所有克制鬼族的东西,这三个家伙根本一概不惧。事到如今,只好以强制强,把它们三个的尸身打坏。

神搭术中最为高深的就数“神降”附体,不过此术施展起来非常危险。民间跳大神的神官、神婆只是被散仙附体一下,道出几字天机,之后会口吐白沫、大病一场。现在海川想召灵兽附体作战,凡人肉身道行不够,根本承受不了仙家浩然之气,弄不好会当场毙命。可是此时局势已经势成骑虎,只能破釜沉舟一搏。

想到这里,海川刻破中指在胸口画下请神血符,口中真言再念:“有请山郡九头元兽附体!”传说山川之中居住着各种灵兽,道行有高有低、参差不齐。除了天地四灵兽:苍龙、白虎、朱雀、玄武之外,本领高强的就数九只头兽,这九只灵兽所生头颅数量各不相同。其中九头元兽本是一只九头青狮修炼成仙,生性最为凶猛好斗。今次海川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冒险召出灵兽附体,希望借此能扳回劣势。

山涧中一阵狂风呼啸,海川浑身上下精光四射,摇身一变成为一头青狮。这只巨狮比普通狮子大上不止一倍,浑身铁青色的皮毛闪闪发光。主狮头鬃毛之中,分别生有八个小狮头,狮鬃一摆虎虎生威。

九头元兽一声咆哮,犹如虎啸龙吟,对准三尸猛扑上去。而这时,三尸也是凶性大发,根本不管你是什么九头、十头,带着滚滚阴风三面夹击。血姬从正面扑上,正好和九头元兽打个照面。神兽毕竟是神兽,张开血盆大口将血姬拦腰咬住。此时青书、白老从两边扑上,抱住狮身死不放手。双手犹如铁爪钢构一样,深深刺入九头元兽皮肉之中。元兽吃疼,口中略微一松,血姬抓住机会就势反扑。三尸和元兽纠缠肉搏在一起,三个僵尸衣服都被元兽撕碎,尸身也被划得一塌糊涂。反观元兽也不好过,三尸只伤不疼,根本不惧伤痛越斗越狠,元兽身上被抓得道道血痕。还好九头元兽皮坚肉厚、又不惧尸毒,所以还能勉强支持。长此以往毕竟不是办法,于是元兽倒地翻滚希望能甩开三尸纠缠。可是三尸发狠,说什么也不放手!就这样,三尸一兽在这虎跳涧中打得难解难分,周围山石乱射、水花飞溅。

一轮争斗之后,虽然双方拼得旗鼓相当。但是海川血肉之躯,实在承受不住九头元兽的澎湃仙气。最终支持不住,灵兽失去媒介,化为一阵青烟回归山川。

这时候海川四肢百骸疼痛欲裂、眼前金星乱冒,体内真气翻涌难复。到了此刻,法术失败,没有再和三尸周旋的手段。谁想,来云蒙山闯隐仙阵,居然会落得死在荒山野岭之中。万念俱灰、闭目等死之时,突然听到山外一阵嘈杂呼喊。回头模模糊糊地看到,刘家庙的乡亲们手持棍棒武器前来助阵。

海川心中感激,担心乡亲们救人不行反而再搭上几条性命。本想张口警示,无奈自己已经虚脱,难以说话。这时候,乡亲们已经冲了上来。三尸看到居然有这么多人敢来揽虎须,嗷嗷怪叫着向人群扑去。带头的正是被海川救了自己两个儿子性命的三叔,看到三个僵尸近在眼前,心中也是害怕。但还是强顶起勇气,抡手中的锄头向最先冲上来的青书打去。虽然乡亲们这时各个奋勇,毕竟不是三尸的对手。三尸冲入人群,就好像虎入羊群一般,这一仗在山涧打得简直是难解难分。

三尸虽然厉害,奈何对手人数实在太多。乡亲们被三尸连伤了十几个人之后,还算勉强把三尸赶回山涧深处。带头的三叔连忙招呼大家把受伤者和海川一起抬回村子,再做之*后的打算。

海川心中感激,被大伙抬回去修养了半天时间,才勉强能坐起来。这时店老板和三叔进来慰问。

海川哽咽道:“今天多谢你们冒死相帮,不然我已经死在这山涧之中。实在让我过意不去!”

三叔连忙说:“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事情跟您一点关系也没有,您能这么出力帮咱的忙,应该是咱们谢谢您才对!”

店老板也在旁边搭腔:“就是!就是!咱到这时候应该帮忙。再说,您是咱们这十里八村的大恩人左大师的高徒,如果您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们一村人今后如何向您师傅交代?”

听到这里,海川心中感激,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随后听三叔介绍,原来海川吩咐让他们躲在村里不要出来,乡亲们都没敢合眼睡觉。后来三叔找到几个直系亲戚一商量,都觉得让海川孤身进山谷有点不妥。于是连夜招呼大家,还从周围几个村把连亲带故的人都找来。山民虽然胆小,不过人多势众,大家在一起胆子也就壮了。等到天亮,乡亲们各自拿好家伙,进山帮忙。刚走到山口,看到里面海川召出九头元兽正和三尸打得热火朝天。只把这些乡亲们看得是目瞪口呆,等到海川法力不止倒地,大伙儿才一拥而上把他救了回来。

海川听到经过之后,首先打听伤者现在都怎么样了。

三叔告诉海川,这次一共去了将近一百人,一共伤了十八个。其中有六个伤得比较厉害,现在昏迷不醒。海川连忙招呼三叔,告诉他自己因为受伤,没有办法移动。让三叔代自己去把伤者抬到这里来,好让他医治。

其实乡亲们早就有这个意思,只是看海川一直昏迷不醒才没好意思打搅。听海川这么一说,连忙把伤者纷纷抬进来让海川帮忙拔出尸毒。整整忙活了一天,把受伤的人都治好。海川又调养了一个星期,才算基本上回复过来。

调养的这段时间,海川担心三尸再次出山作怪。告诉乡亲们,把家畜牵出来放置在山口,这样起码可以拖延一段时间。虽然农村人看重大牲口,毕竟自己的性命要紧。按照海川吩咐,将牲口都牵到山涧口。万幸这几天三尸格外老实,并没有出山来行凶捣乱。

海川将养得差不多,跟乡亲们说:“这次对付三尸失败,实在是有负众望。光我一个人,实在不是这三个僵尸的对手。你们先用我告诉的方法拖延一阵,我回北京再约帮手。慢则一周,快则三天,就会回来,请诸位放心!”

告别了乡亲们,海川坐上长途汽车回到北京。来到家里,打开电话本心中又是一阵惆怅。这次之所以一个人孤身前往云蒙山隐仙阵,主要原因是不想连累朋友犯险。尤其看到电话本上第一个号码“陈丽”更是感慨万千。想起和她之间的经历,海川不禁回忆起五年前的那一天……

注:接下来将有很大篇幅的一段回笔,介绍刘海川和另外三位主人公的经历,进入到故事真正的高潮部分。今后的故事会更加精彩:五年前北外恶斗九尾狐;万圣节东四鬼楼子母凶;四人二闯云蒙山;诛仙阵三度斗三尸;棺材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三才殿恶战四法器;登仙阁大破千手业王等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