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若有情怀淡如水 > 第九十六章 你是如何伤害他的全文阅读

祝妍的话刚落下,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三人抬头一看,却是白亦恒来了。这几天白亦恒也是与弈凌璟各种明争暗斗,处处都能有偶遇的巧事发生。

寒幽蕴对于两人都是采取无视的态度,因为一开始她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但是二人还是厚着脸皮赖着,她也就不加理会这两人。

因为两人也知道她的脾性,且弈凌璟更是不忍心她晚上没睡好,白日里还不得休息,因此,两人每次的争斗都是避开寒幽蕴的。

“幽蕴的小院倒是热闹,如此相比,倒显得我那处过于冷清了些,便厚着脸皮寻来幽蕴此处凑些热闹,还望幽蕴莫弃。”

白亦恒拱了手之后,便又向祝妍点了一下头,便坐下了。

“我倒不知回之何时喜爱这热闹之处,亦或是说,回之突然喜爱上了热闹,那看来以后你的院子我还是得建议你的属下上些心,连主子喜好变了都不知,好歹是我带了一段时间的人,可莫要让他们被自己的主子罚了去。”

明明讽刺意味十足的话,可是从她那平淡无比的声音里却完全听不出来,却还是令白亦恒有些不自在。不过却又习惯了,甚至是有些高兴。反正这几日下来,他也练就了一副厚脸皮,一直赖着她,然而她却一直无视了自己,现如今能够这般怼自己,与自己说话,这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

白亦恒刚想开口说话,他想说之前多谢幽蕴的帮忙,现如今还惦记着我的手下,然而他话还没开始说,便被一到声音打断了。

“难得白公子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脸皮厚,只是璟有一个疑问,白公子既已认识到自己的缺点,为何却没想到改一改,莫再脸皮如此厚。”

弈凌璟自然不会让他与自己的蕴儿说上一句话,这种对自己的蕴儿死缠烂打的男人还是早些将他赶走未免易,蕴儿已经如此累,还每日变着法子来接近她,若非自己在身边,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以后,无声的火花便在空气中“啪啪啪”地响起来,寒幽蕴懒得去搭理他们。

倒是祝妍此时一脸见鬼、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连表情都忘了收回来。

她所认识的的凌璟何时变成了如此一个小心眼,爱计较的人,会为了一件小事和别人唇枪舌战,暗中较量,且这两人都尽量降低存在感,不影响到别人,只是如此近的距离,要想不影响别人是不可能的。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已经到了决胜负的时候了,便悄无声息地越上院墙出去了。

而此时祝妍的脑海中处于一种极度震惊的状态,她不敢相信刚刚自己看到的凌璟是之前自己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凌璟,那个倔强地即便被亲生母亲说“你为何不去死,我诅咒你跟你爹一样,以后若你爱上女人,那个女人将会亲手杀掉你,她将会将你的生活搅得翻天覆地,如我一般,没有一日欢喜。”那时,那个倔强地男孩眼泪在眼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之后的他更是再不靠近女人一尺之内,也变得越来越沉默,脸上再没有了笑容,无论何时,他都是冷静淡漠的,而如今,他为了眼前的女子变得这般有生气,一个情敌也能让他这般如临大敌。

瞬间,她感觉自己累了,他们之间隔着的距离已经太远,她连追上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可是,她这多年的爱慕又该何处安放?

祝妍再一次感觉到了心碎的感觉,可是,以前至少还能慢慢拼接回来,然而这次,好似那个将那些碎掉的心的碎片拼回来的坚持没有了,她再也支持不住了。

她想,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在此时哭,不能在眼前这个女子面前哭,便算是为了自己争气一次,为了自己的骄傲也绝不能哭。

寒幽蕴看到祝妍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却仍然固执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守住自己已经快要维持不住的情绪,不让骄傲破碎。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自顾自地研究还没下完的那盘棋,她已经被容之吃掉一子了。至于其它的,全当做没看到,她尊重所有爱惜自己,在伤心欲绝的情况下还能够保持自己骄傲的人,即便这个人对自己有怨气,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尊重她。

祝妍暗自平静了一会儿情绪,看着眼前女子依然淡然自若地坐着思索什么,她便如那些寺庙里供奉的佛像,无情无欲,不,或许她比那些佛像更加无情无欲,至少那些佛像的眼里和面容是慈祥安静的,而她,却一直无悲无喜,似乎一切皆与她无关。

然而刚刚那两人却都是为了她,矛盾是为了她,还做出翻墙这种看起来不符合两人身份气质的事,然而她的表情却还是与之前那般无二,连细微的变化也无。

最重要的是,那两人里还有一个是自己求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天,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每时每刻,然而却被人这般视若无物。

当下她便觉得有些意难平,为何自己苦苦追求得不到的,有些人却轻而易举得到却完全不当一回事,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多给一点。

她进来以后便发现,似乎这位寒姑娘并不喜欢凌璟,所有的一切都是凌璟倒贴。

她甚至无法想象,骄傲如凌璟,对女人避之如蛇蝎,是如何忍住不去想自己亲生母亲的那个恶毒的诅咒。

而这个女字却还唤他容之,即便这是舅舅为他亲自取的字,然而,亲近之人却从来没有一个会这般唤他,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字里面的意思。

“容之”,便是容下他的亲生母亲,然而,他最容不下的便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他的父亲希望他能放下,莫要执着于仇恨,莫要怨恨,容下他的母亲。

可是这个女子却唤他“容之”,或许她每叫一次,凌璟的心便会流一次血,且她还对此一无所知,祝妍此时觉得胸口有一股气,憋得她很难受,她必须将这口气吐出来。

“寒姑娘似乎不担心他们二人。”

寒幽蕴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她,倒是有些疑惑,适才明明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此时怎的又问起问题了,女人果然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身为女人的寒幽蕴丝毫没有一点作为女人的自觉。

“为何要担心?”寒幽蕴的眼睛看向她,等着她的答案。

“想来寒姑娘知道凌璟做这一切皆是为了你。”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肯定。

“然也,祝小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看来寒姑娘当真不知凌璟对你的感情深到何处,你又是如何一直残忍伤害他的。”

“想必寒姑娘手上这只白玉手环是凌璟给的罢?”又是这种笃定的语气。

寒幽蕴却还是淡淡的,她其实h也很想知道这只手环所代表的含义,只是一直没时间,一再耽搁最后带的时间久了,竟也忘了。

之前在倒茶的时候,这只手环便露了出来,她明显看见祝妍的眼里快速闪过无数情绪,悲伤、震惊、难以置信等等,她便知道这位祝小姐知道这手环的价值和意义,或许还比自己想象中更珍贵,却也没有在容之在的情况下开口贸然询问。她便知道她沉不住气,一定会与自己说出这手环的所有。

“不错。是容之所送。”寒幽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自然,表情更是不曾变化。

“这只白玉手环乃是弈家传家之宝,只传历代当家主母,只是当年的定王妃看不上,便一直保存在其儿子凌璟此处,然而他却将它送给了你,想来他已经认定你为定王府未来女主人了罢。”

说着说着,祝羲的嘴角还是难以控制地露出了一抹苦涩之意,但是她却没有打算停下,甚至还有些报复的快感。

“这只手环一旦带上,便是一辈子,直至它的主人故去,且还会在主人危及生命时救其脱离生命危险两次。”

“可有何方法摘掉它?”

“有,除非死,或者弈家家主死后他有强烈的愿望让你脱下这只手环。”

寒幽蕴早已经猜到了类似的结果,倒也不很吃惊,“祝小姐或许还有话想说,幽蕴在此听着。”

“之前我听寒姑娘一直唤凌璟'容之',可寒姑娘可知,此'之'究竟要他容何人,容的是他此生最害怕,也是最厌恶之人,他的亲生母亲,他的字从来只有陌生人才会叫,因为熟悉的人从不敢叫,每次唤他字时,他的气压便会变得很低沉,故而一般人皆不会如此唤他。”

“寒姑娘或许很想知道为何他会如此痛恨自己的亲生母亲罢?”

寒幽蕴也不说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但其实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但她也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祝妍接下去的话。

“还有,为何他会对女人避如蛇蝎,连女人近身一尺之内便会受不了,这大概也是许多人的疑惑罢。”

祝妍显然也没指望眼前这位无悲无喜,无情无欲的如仙人一般的女子会回答她,故而她中间并没有停顿地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