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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玄悖》·之官场蹭蹬·第45章杨拔贡腻歪上路

黎隼先给杨公鹤买了一身衣裤,然后就带着他进了一家澡堂子。因为是上午,所以澡堂子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当杨公鹤脱去那身破烂的脏衣服时,黎隼惊呆了,肿胖的身躯上布满了无数道鱼网状的紫黑鞭痕,乍看上去,就像一枚快要腐烂了的大菠萝。

“哎呀,杨主任,你怎么弄得跟爆炒了的鱿鱼一样?”

“这是土匪们用牛皮鞭子蘸着凉水抽出来的结果。你知道土匪们管这种刑法叫什么来嘛?叫他妈的拔丝面条!嗳哟,他们还有好多整治人的损招坏法呢,想起来我就浑身发颤!”杨公鹤chi身luo体走下了热水池。热水浸泡到了他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浑身颤抖起来。

“是哪位大好人突发了善心,把你给赎出来的?”

“在天津,我是初来乍到。除了认识你和谭大人,啊、啊这两位大好人,我要是再认识别人,那一定就是遇上鬼啦。”

“哟,没人给你出赎金哪。莫非他们是一群和尚土匪,阿弥陀佛的一念,就大发慈悲地把你给放了?”

杨公鹤迟疑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闪烁其词道:“咳,他们看我实在没钱,就一撅屁股,像放屁的一样,就把我给放了。得得得,别说这些倒霉遭罪的事了。都说这树挪死人挪活,自打咱们定武军这次北上,姚奉儒那小子就好事一桩连着一桩。在北京,他是先当营长后当团长,兵败后又弄了一个美娇娃,这刚一转到了天津,本来道尹大人答应给我的官位,这煮熟了的大肥鸭子楞是飞给了人家。你说,我上哪儿说理去!”

“人家当营长当团长那是什么时候,正是马踩着车、车将着老头的当口。在那种生死关头,咱们定武军当时不但是蜀中无大将,就连一个像回事的廖化也没有,只能秃子当和尚将就材料呗。后来人家姚奉儒碰巧采得了一株奇葩,正美滋滋地准备过神仙日子呢。也该他没这个艳福,偏偏遇上了心术不正的你。你为了自己头上的这ding官帽,用计设谋,想着借人家的这只鸡,给自个下个大金蛋。人算不如天算,人家芊芊爽快地答应做大人的如夫人啦,可她开出的条件就是,让她家的哥哥姚奉儒出任白洋县县知事。正赶上你又被土匪帮了票,我们也找不着你,这不这事就成了眼前的这个结果。”

杨公鹤追问道:“什么什么?姚奉儒怎么成了那个瘦马的哥哥?”

于是黎隼就把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杨公鹤,并嘱咐道:“姚奉儒和芊芊的真实关系,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现在芊芊可是谭大人的心肝宝贝,除非你不想在这个官场上混了,否则你必须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芊芊跟了谭大人,难道姚奉儒他不知道嘛?”

“要是知道了,在大堂上,姚奉儒还不把你给劈吧了。行了,澡泡得也差不多了,再泡就糟囊了。来一位师傅,给这位先生好好搓搓澡。”

那位搓澡工可能还没睡醒,就迷迷糊糊地走上来。他拿起一块手巾板,冲着躺在chuang板上的杨公鹤跐溜就是一下子,把个杨公鹤疼得嗷嗷大叫道:“你是来搓澡还是打鱼鳞来了,没看见我都这个样子了嘛?哟哟哟,疼死我喽,妈的不给你们钱啦!”

情知不是友,事急了还必须的一起走。第二天,黎隼带着杨公鹤来到道尹公署的客馆。姚奉儒本来就没有什么行装,不用收拾就早已妥当,专等着二人的到来。姚奉儒说:“天津距离白洋县二百多里,有水旱两路,如果咱们骑马的话两天即可到达,要是乘船的话得三四天的工夫。依我看,咱们多备几匹快马,早到总比晚到的要好。”

黎隼也愿意早去早回,他立马表示赞同,并说他这就安排马匹去。

杨公鹤一听说要骑马去,他的屁股立刻就huo辣辣的疼痛起来。他乞求道:“姚知事,咱们还是坐船去吧。我不是成心跟你们过不去,我这个屁股几乎天天被土匪们劈柴炖肉,还他妈的摇我的电话。如果再骑马,这屁股可就真成了一堆烂肉馅啦……”

“可不是吗,我怎么给忘了这茬啦。”黎隼哈哈大笑起来。

姚奉儒一看,无奈地改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改走水路吧。”

在大清河下水码头,黎隼租了一条体面的三舱客船。中舱方方正正的一丈有余,里面木chuang桌椅摆设得还算整齐。

姚奉儒刚要上船,突然道尹公署的一辆汽车呜呜呜地开了过来。梁斌跳下汽车,冲着他喊道:“姚知事,请留步。”

姚奉儒站定,就见一个卫兵从车里拿出一个大食盒和一个皮箱。

“这是镇守使……夫人,为新上任的官员准备的程仪。听说姚知事遭受了牢狱之灾,今早夫人特命家厨在东来顺烤了一只小羊羔,卤制了一整套的羊的上下水,这可是滋补体虚的大补食材,聊充姚知事赴任途中的馔肴。夫人又准备了二胡一把,可破长途乘船的寂寞。还有,夫人购置了一身文职官员的礼服,以备姚知事上任典礼时穿用。”梁斌交代完后,命卫兵将食盒和皮箱送到了船舱。姚奉儒心里很是疑惑,我并不认识这位镇守使夫人啊,她为什么要给一个新上任的属下送这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呢?

这时岸边驶来两匹快乘。杨公鹤一眼瞥见,不禁大惊失色,他心急火燎地催促道:“梁队长,我们还急着赶路呢,你就快回吧。船家开船!”

一黑红脸老艄公正赤脚站在船尾,他招呼了一嗓子年轻的船工,两杆长长的竹篙同时cha入岸边的硬泥中。他俩一左一右,合力一撑,客船慢慢移动起来。年轻船工放下竹篙,大步蹿到船桅下。他解开缠绕在桅杆上的缆绳,歘歘歘几下,一展阔大的布帆就凌空升起了。老艄公叉腿站立船尾,他手把一棹,遥望着上行的水面。此时东北风正呼呼刮起,驶离码头的客船劈开水面细浪,沿着宽阔的大清河水道,向着西南方向快速驶去。

姚奉儒和杨黎二人闲扯了几句,觉得再无话可说,就出了船舱,来到船头上,背风背日地浏览起大清河两岸的行行黄柳并丛丛衰草,还有那一望无垠茂如春韭的冬麦。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正中,杨公鹤探出头颅冲着姚奉儒喊道:“姚贤弟,都晌午了,是不是该喂喂我们的脑袋啦。”

姚奉儒猛然想起道尹夫人送来的吃食,他活动了一下四肢,转身走进舱内。食盒已被打开,黎隼正举着一把刀具,冲着托盘里一具焦黄的小羊羔下手。杨公鹤撕了一块羊肚塞进口中,一边大嚼着,一边抱怨道:“这么好的下酒菜,居然没有备上几壶好酒?嗨,这不是成心勾人的馋虫嘛!”

黎隼一刀一刀地片着烤羊肉,讦咕道:“这是人家道尹夫人专门送给姚知事的程敬,你一个吃挎傍嘴儿的还好意思挑三拣四。”

“咱们一餐也吃不了这么许多,我看不如把剩下的这个羊腔子就赏给那俩船工吧。”姚奉儒将割下的烤肉放在一个盘子里,便端着被剌得乱七八糟的小烤羊出了船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