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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谢三马绑票恶少

津海道派出了两位县级官员,年轻的是正堂,这年长的倒是佐官,甫社俭对此早就疑惑不解并气愤于胸。因为就在半年前,他曾送厚礼给关一桐,并满口答应将自己的女儿甫俊儿许给关家的独子关镇宝做填房,以此企求关一桐保荐自己做白洋县的下届县知事。另外还备了一项大礼给了津海道,当时的道尹大人也曾哼哈地模糊答应了。没成想,就在关一桐即将卸任的前俩月,津海道尹突然换成了一位姓谭的大人。这事也凑巧了,自己的那个宝贝闺女不知从哪里打听出关家少夫人是被关镇宝的花柳病给气死的,甫俊儿是觅死觅活也不答应关家的这门婚事,所以他的这个官事也就被耽搁下来。昨晚,他曾就此事的蹊跷向关知事询问过。关一桐因甫家女儿看不上他关家儿子的缘故,又赶上自己卸任在即,需要了结的事情还很多,也就没工夫跟他瞎剖析。正巧,这其中之一的杨公鹤自动请缨,非要加入他们,甫社俭正想借这个机会探个究竟。甫社俭一搭杨的肩膀,冲着周围的众僚大声说道:“有了杨县佐的这句话垫底,今天咱们非喝他个天昏地暗一醉方休不可。走,艳春楼咱们包了。”

看着关知事和他的两个跟随走进了一所飞檐起脊锃明瓦亮的大宅门,谢三马只得在宅子四周逡巡了起来。这是一处五进三出院落重重叠叠的大四合院,高大的正厢房建筑雄伟,前廊后厦、抄手游廊、垂拱花门、影壁假山修葺得十分讲究,院中套院,院内有园,院园相通,非一般人家所能居住。院墙足足有两人多高,一律是青砖对缝挑灰灌浆,连个手把缝儿也没有。单从这飞檐起脊的高门楼之富丽堂皇程度上看,就知道这是一位没少搜刮白洋县民脂民膏的大贪官。有这么一位肥得流油的肉票在你眼前晃悠而你不去绑他,那可真是对不住绿林好汉的称号!

谢三马瞥了瞥角楼上手持快抢的护勇,不由地咂嘴嘟囔道:“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是不好抓。”他知道,杨拔贡给他推选的这个肥票,肥是肥得流油,可要想绑到他,难度也是极高。看来今天算是白打白了,谢三马正要转身离去,猛听宅子里传出一阵詈骂声——

“人家结婚,你撮盐入火的跟着瞎起什么兴呀?怨不得甫家闺女不愿意嫁给你,你就是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狗烂儿玩意!今儿你老子刚刚结果了三个恶鬼,天马上就黑下来了,你小子瞎猫闭眼地别再撞上这恶人的鬼魂!”

“我的县太爷爸爸耶,这冤有头债有主,是你下令斩的他们,挨着我什么屁事!今个是我一个顶要好的朋友结婚,我能不去捧捧场助助兴嘛?要不,等我和甫家小姐合卺的时候,人家一个也不来,我看你这个县太爷的脸面往哪儿搁!门房,你支棱着耳朵瞎听什么,还不开门去。”

谢三马怕被里面的人看见,赶紧躲到了大街的拐角处。

关一桐怒斥道:“只要是这白洋城里有结婚的,你小子就说是你的朋友。你来白洋县才几年呢,你的狐朋狗友怎么就这么多呀?还不是你那个臭毛病给闹的!哎,你身边这小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生啊,说,你是哪村哪街的?快给我报上姓名来。”

“回县太爷,小的是清河镇狗卧庄的,在枣林渡码头上混事,小的姓苟单字名侯。今个也赶巧了,是小的一远房表妹嫁到了城里,这不,这新表妹夫听说小的跟关少爷是朋友,非得派小的来专程接大少爷喝喜酒去。”

“苟猴?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名字。去去去,蛤蟆老鼠一大群的,你们就一起瞎凑吧!”

大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身穿洋装和一个身穿玄色短衫的俩小子。远处的谢三马看了一眼那穿洋服的小子,冲着皮狐子一使眼色说道:“人老奸不好拿,可是捉这个肥猪崽子应该还是手拿把攥的。我麻溜着这头肥猪崽子,你回大车店,把咱们的那两匹马喂饱了饮足了,再把那辆皮棚马车的车轱辘膏足了油。只要钓住了这条大鱼,疙瘩刘他们的旋网就是撒飞了天也没啥子事的。”

在这个县城里,穿西装的人是少之又少,这家伙如此显眼,谢三马远远地尾随着这个即将到手的猎物。猎物三拐两拐,来到城北关一处贴着大红喜字的院门前,便头摇尾巴晃地进了那家的院门。这时天已经觑觑眼黑了,谢三马知道他们这是闹喜酒喝去了,一时半会儿走不了,遂暗记下这个地界,转身回大车店寻他的同伙去了。

这是一个中年裁缝在娶亲,看着这处拾掇得的还算干净的小四合院,知道主家的买卖还算凑合。苟猴子喊了一声“关少爷驾到”,赶紧就支应着关少爷走进了院子。一位长相老帮的新郎忙不迭地跑出赶紧陪着笑脸往堂屋里让,关镇宝也不客气,大喇喇地坐在了摆着各式果品的迎门桌旁,随手拿了一个菱角,一边瞥着苟猴子和那新郎官咬耳朵,一边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老帮新郎黑护着老脸,看得出他在反复权衡着什么。掂量了好半天,遂牙一咬脚一跺,冲着苟猴子耳边叽咕起来。

苟猴子转身凑到关镇宝耳边低声说道:“你替他洞房可以,条件是警察局一百多身的冬季制服,全套归他缝制。”

关镇宝不满道:“这老小子还真会算计,冬季的制服,又是皮子又是棉花的,他得挣多少银子啊!”

苟猴子说:“常言道,要说味道妙,就属新葱新蒜新媳妇好!”

关镇宝心说,这老小子还不知道我爹已经退任,甭说一百套,就是一套我也答应不了你,先玩了你的新娘子再说。他嘿嘿奸笑道:“行,就依他。”

老帮新郎凑过来,心疼地说,“还有,办这事关少爷你可秀秘着点,等闹洞房的邻居散了以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假装出来解手,你再进去。你别穿这身洋服啦,让她一摸,就知道上她的不是我。”

“这事好办,苟猴子,咱俩换换。”

谢三马吃完晚饭,带着皮狐子赶着一辆皮蓬马车来到了这条街口,这时,闹洞房的人正三三两两地离开。谢三马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看着人群中有没有穿西装的人出来。好几袋烟的工夫过去了,猎物依旧没有出现。吱呀咣当一声,新郎家的当街门插上了。那穿西装的肉票上哪儿去了?莫非他临时有事提前离开了?送到嘴边的香饽饽突然不翼而飞了,谢三马非常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留在此地死死地看住他。

“大当家的,是不是褶子了?反正咱们认得他家,和尚跑了有庙在,咱蹲他的坑,狩他的猎去。”皮狐子有些泄气,“今个算是白打白啦,咱们滑吧。”

“皮狐子,你闻见烟味没有?”嗅觉视觉极为灵敏的谢三马抽动着鼻孔,他环视着月光笼罩下的四周。

“是有股子烟的味儿,不是大叶烟,是香烟卷儿。”

“你看这间倒座房的后窗,是不是有烟在冒出?里面肯定有人。难说这个时候新郎该去忙活新媳妇了?有人猫在这倒座房里?是遛窗户跟儿听房解闷的。皮狐子,搭你的膀梯,我上去看看。”

皮狐子会意,赶紧俯身蹲在南房的窗户跟下,谢三马双脚踩在了皮狐子的肩上,贴了上去。

这倒座房的南窗户并没有关好,从那微开的窗缝中,谢三马看见房内有两个人正趴在北窗台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朝上房张望着。谢三马很是惊喜,因为这两个人中正有那个穿西装的肥票。此时月光皎洁,谢三马怕被里面的人发现,赶紧把头缩到窗台下。就听里面嘿嘿说道:“关少爷,等你给她开了包过足了瘾后,你也跟新郎一样假装出来解手,我再进去,让我给她再刷刷锅,跟着你鞍前马后的,就算是给我的犒劳。”

“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她不是你家的表亲吗?”

“狗尾巴拴棒槌的亲戚,远着呢,抡都抡不着了。”

敢情这两块料躲在这里,是憋着这么一肚子坏水要往外撒呀!谢三马跟皮狐子比画了一下手势,俩人腾身上了西南角的茅房,顺着茅房下到院子里,他俩掩在倒座房的阴影里。皮狐子弯腰溜进门洞,悄悄打开了门闩,谢三马则推门进了南房。里面的家伙误以为是新郎来了,穿短衣的那小子腾地站起身就往外钻。谢三马照着他的脖颈挥掌就是一个劈砍,那小子一声没吭就栽在了地上。坐在椅子上穿西装的那位大吃一惊,刚要叫喊,一杆冰凉的枪管一下就杵进了他的大嘴里。

谢三马把那西装小子押上了马车,一条麻绳似游蛇般上窜下转,一会儿就把这头肥猪捆了个紧绷绷。他刚要向皮狐子寻那遮眼的膏药,回头一看,就见皮狐子把被他打晕的那小子也扛了过来。谢三马瞪了他一眼,皮狐子嘿嘿笑道:“不管好和赖,挑进篮子里的就是好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