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安正在院子里和张发说话,见衙门来人,也只是淡定的打了个招呼。

昨天既然张发说了会处理,他便不觉得会有问题。

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会傻傻的问张发有没有处理好。

院里的张猎户和刘红姑一愣。

刘红姑看向乔夏月,只见她神色淡定,便也稳住了心。

她只要知道,自己是过来帮忙解了这野猪的就好,别的一概不知道。

“昨日有人听到你们家传来了人的惨叫声,又见到了大量血迹,说是你们杀了人,可有此事?”衙役转了一圈,随后问道谢子安。

“官差大哥这话说得,昨日这野猪突然下山吓了我们一大跳,我们惊叫也是正常的。野猪的力量有多大,山里的人都知道,好不容易把它弄死,又怎么可能没血?”谢子安笑道。

“你们几个杀的野猪?”衙役问道。

“是,可是弄的狼狈的很呢。”谢子安十分淡定。

“去,检查一下。”为首的衙役抬了抬下巴,便有人去检查那野猪。

“大人,看样子像是昨夜死的。”那人检查完道。

他又象征性的转了几圈,让人检查了一番,还在地窖转悠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昨夜“被杀死”的人。

随后他皱着眉头:“这么说,是有人报假案了?”

他转过头去,便露出了门外偷看的张欢:“你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家杀了人?!”

张欢先是缩了缩脖子想跑,可瞧着那目露凶光的衙役,只能硬着头皮道:“民妇是听人说她家传来了惨叫声……还有血……”

“死者是谁?和你可有关系?”衙役问道。

张欢摇头:“不知道,也和我没关系。”

“那你怎么确定就是人死了呢?”

衙役冷哼一声:“我们官差办案,凡事都要讲证据,人家既然说了是杀了野猪,又有昨晚刚死的野猪,证词证据一致,你若是说人家杀了人,便找出来死者,找出他们杀人的证据,否则就是污蔑!”

“我不是!”张欢打了个哆嗦:“有不少人都听见了!刘红姑!你今儿个不是还问她说人的动静还是猪的动静你们猎户家能听出来么!”

她伸手一指,刘红姑立马道:“我是这样说过没错,但是就算是猎户在面对野猪的时候也是害怕的啊!喊两声给自己壮胆不行吗?”

“这个倒是。”张猎户点头:“我们在遇到凶猛的猎物时,经常会喊几声给自己助威壮胆,也有用声音震慑猎物的作用。”

衙役皱着眉头,直接道:“这个没说错。确实是这样。张欢,你故意谎报重大案情,扰乱县衙治安。按律法要打二十棍以做惩戒!”

张欢立马跪了下来:“大人您再查查!他们怎么可能没问题呢!”

“弟妹啊,我知道你们是想着我在镇上的铺子才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杀人这样的大事儿怎么能随便乱说呢?”乔夏月一脸生气的看着张欢。

“原来是有预谋的。”衙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既然是这样,就更不可能纵容你们这样的行为了!三十棍!就在门口打!”

张欢还想求饶辩解,却被两个身强力壮的衙役按到了门口,抡起棍子啪啪的就打了起来。

张欢一开始还求饶,后来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毕竟这衙役们从县里一路过来风尘仆仆的,以为是个杀人的大案,结果没想到竟是这精明妇人想要争家产的手段,他们怎么可能不生气?

等到三十棍子打完,张欢的屁股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了。

衙役对着张发和谢子安点了点头:“既然没有案情,那我们就回去禀报大老爷了。”

“劳烦。”谢子安和张发拱了拱手。

大门关上,没有人再看一眼趴在地上嗷嗷叫疼的张欢。

张欢只能强忍着疼,爬着回了家。

院子里的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刘红姑忐忑的道:“对不起啊夏月,我不知道那会儿张欢听着呢。”

“没事,不怪红姑姐,这事儿即便是你不说,她听了旁人的话也会这样做的。”乔夏月安慰:“总之事情就过去了,若是有旁人问你们发生了什么,照实说就好。”

“嗯。”刘红姑这才点了点头,感觉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野猪解的差不多了,乔夏月想把猪头之类的东西送给刘红姑,刘红姑却怎么都不肯要,匆匆就离开了。

张发得意一笑:“怎么样,大哥说给你解决,就给你解决吧?刚才那衙役我也认识,我们前几日还一起喝过酒呢。不过这样的事儿上,总得装装样子,免得被人抓了把柄说我们相识,就麻烦了。”

谢子安笑道:“大哥果然就是大哥。”

“行了,你这儿没什么事儿了,我先带着阿奴走,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知道了。”

张发看了一眼乔夏月,随后道:“但有件事当哥哥的提醒你,那位冯小姐你可得处理好,别结亲不成反结仇。”

“我知道了。”谢子安点了点头,送了客。

院子里只剩了夫妻二人。

“夏月……”谢子安刚一开口,乔夏月便有些慌:“我去把猪肉洗出来吧,晚上给孩子们炖白菜猪肉粉条吃。”

“夏月。”谢子安无奈的喊道:“你不能总这样躲着我吧?”

“我没有躲着你。”乔夏月下意识的反驳道。

“嗯,就算你没有躲着我好了。”谢子安叹了口气:“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嗯,你说吧。”事情已经到这里了,乔夏月也只能坐下来听他说。

“我想请那位冯小姐来家里吃饭。”谢子安的话,让乔夏月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