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芽芽跟着那个拖脚爬行的乞丐到了夜市中最热闹的地方停下来。
爬行乞丐坐起来把裤管掀起来，露出了那红肿的地方，低着头在那儿大喊着。
“苍天啊大地啊，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吧，我他乡来到这里，举目无亲，还在做事的时候摔断了腿。”
老头这一吆喝，立马围上来很多人，他们看到了那受伤的位置，无比同情。
老乞丐看准时机哀吼着，“这腿废了，没钱医治，哪个好心人给我一点钱，我好做路费回家啊！”
路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在那块布前扔下铜板的人也不少。
张婷婷听着那声音抓了抓张芽芽的手，低声说，“大姐，那不是爹的声音？”
张芽芽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乞丐，“就是爹！”
高秋雪抬着头，“外公？”
张芽芽轻轻摸了摸高秋雪的脑袋，“秋雪，你不要把头抬起来，在布包里躲着了，免得冻到了。”
高秋雪听话地把头埋在张芽芽怀里，头就被布包住了。
张婷婷很久才缓和过来，“我总算明白爹为什么反对我夜晚出来了，他是想借用自己受伤的腿做乞丐，博取同情，挣黑心钱。”
张芽芽也没想到老张会有这个想法。
张婷婷看着老张脸上擦了厚厚的灰尘，穿了脏兮兮的乞丐服，就觉得老张挺厉害的，低声问，“娘呢？她怎么没跟着来？”
张芽芽猜测张氏没脸来，躲在某个地方等待吧。
张婷婷心里没了主意，“大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过去揭穿爹吗？”
张芽芽摇摇头，“静观其变吧！”
她猜测老张想了一天才想到这个挣钱方式，如果过去揭穿的话，老张估计会恨她一辈子，还会做出一些事让张家丢了脸。
老张继续吆喝着自己的编造的悲惨生活：全家死绝了，亲朋好友背叛，一身是病，只能流落他乡乞讨为生。
也是老张一副憨憨老实的样子，围观的人大部分都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大姐，你说爹怎么那么不要脸呢？”张婷婷握了握拳头，“我们活得好好的，就咒我们死了，不怕天打雷噼吗？”
老张在人群中巡视着，看向这边了。
张芽芽担心被老张看到了，就示意张婷婷到旁边的大树下坐着，静静地看老张表演。
还别说，在老张悲惨身世的掩护下，很多不谙世事的贵公子在情侣贵千金的催促下，给老张不少钱。
“婷婷，爹坑蒙拐骗的手段，你可别学了去了。”张芽芽凑到张婷婷耳边说，“可别丢了你的良知，不利于你嫁入豪门的。”
张婷婷郑重地点头，“我当然知道了，我才不会跟爹一样发癫呢！”
她要做个好姑娘，才能得到柳多果的喜欢，才有机会嫁到柳家。
张婷婷看很多人给老张钱，低声问，“大姐，如果爹每天都在这里乞讨，是不是可以挣不少？”
“不是长久之计！”张芽芽摇摇头，“新鲜感一过，就不会有人相信了，爹就不吃香了。”
张婷婷明白了，老张这是一锤子买卖。
当人群中渐渐散去的时候，老张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把布包好提着，趴着前行。
张芽芽看着老张吃力地爬着，就想上去帮忙扶他起来。
可周围还有人，她上去的话，老张就会露馅，那些给钱的人会不依不饶让赔钱，老张可能会以死相逼，不利于他身体健康。
老张费了好长时间才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张氏等在那儿了，看到老张就赶紧走过来扶着老张了，“老头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怎么样了，还算顺利吗？”
“我能回来还不是很顺利吗？就你这胆小鬼，不敢去，少了不少钱呢！”
按照老张的剧本，张氏也要打扮成可怜的老妇女去乞讨，张氏就是拉不下脸，觉得是骗人的。
老张骂完之后很得意，拿了布包在张氏面前晃了晃，“你看，挺多的，我们走吧！”
他们到了拐角处避风口的位置停下来。
张氏把放在那儿的衣服递给老张，帮老张把衣服换好了。
“老头子，我怎么感觉那么不靠谱呢？”张氏低声说，“你这样去乞讨，真的是坑蒙拐骗，你不怕遭报应了？”
老张瞪了张氏一眼，“我腿这是真是疼的，一点也没有作假，确实挺可怜的，他们也是自愿给钱的。”
张氏扶着老张起来，“要是被芽芽或者婷婷知道了，她们就会学坏了。”
老张冷酷地说，“她们要是能把我这一招学起来，以后指不定多挣钱！”
张芽芽及时出现了，“爹，我们才不会学你这坑蒙拐骗的招数。”
张婷婷抱着胳膊嫌弃地看着老张，“爹，你可真行，居然骗人，你从小教我们要诚恳的。”
张氏没想到女儿会跟着来，赶紧解释，“你爹没有坏心思的，他就想挣钱，毕竟医药费跟客栈住的钱得挣回来。”
“娘，你就是帮凶！”张婷婷挺有正义感的，“纵容爹做坏事。”
张氏低着头，老张怎么想，她根本就无法扭转。
老张气呼呼地看着她们，“我都这么老了，还要想办法挣钱，你们不觉得羞愧吗？反而来数落我？”
张芽芽觉得老张的无名火发得挺无厘头的，“爹，我们不是已经把工钱给你一些了吗？你手上还有很多钱呢，怎么就缺钱了呢？”
张婷婷也维护张芽芽的话，“爹，我看你就是闲得很。”
老张是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让张氏搀扶着到最近的有水的地方洗脸，一脸清爽就准备回客栈了。
上台阶的时候，老张右脚一打滑，张氏没扶稳，老张就摔在了地上，好巧不巧，撞到了腿伤。
老张抱着左腿哭天喊地了，“哎幼，疼死我了！”
张芽芽蹲下来看了看老张的伤势，“挺严重的，我带你去找大夫吧！”
张婷婷不忘责备老张贪心所致的，以至于报应来的太快。
老张也感觉到事情不太妙，莫非真的是报应？
他们走到了一家药馆门口，已经打洋了。
张芽芽去拍门，等了好久才等来人开门，说明来意后就被请进了屋子里了。
大夫一检查，发现老张的腿很重，就责备老张肯定是用力过度了，导致新伤旧伤一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