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小黑找过来的时候，希妙嗓子已经哭哑了，脸贴在虎箤背上，浸湿了好大一块地方。
当事人不想回答，唯一旁观全程的虎箤也没能看出个前因后果，任小黑怎么问，都问不出一个答桉来。
“行了，你伤心归伤心，先把虎箤放回去吃点东西，哪有你这样剥削人家的。”
希妙听到这才睁开眼睛，一看天居然已经是傍晚了。
她已经哭了这么久了吗？
伤心归伤心，生活还是要过的，希爬起来，擦了擦眼泪，说：“走吧，还是老地方吗？”
“什么老地方？”
小黑顺势趴在她脚边，等她从虎箤背上跳下来，就能准确无误被它接住了。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她已经双手抓着虎箤的脖子肉，没有半点下来的意思。
“不是说了要去捕猎吗?还去昨天的地方吗？”
“今天不捕猎，昨天的猎物还没吃完。”
“哦。”
希妙愣了一会才明白它的意思似的，呆呆一歪身体，从另一边滑下虎箤的背。
黑豹的容易算盘再次空了。
“去吧，乖虎箤，你去吃饭，我也吃饭。”她拍了拍大胖老虎的背，转身就走。
黑豹赶忙爬起来，追了过去。
“你要去哪里，储存食物的地方不是这边。”
“我又不吃牛肉。”
“那你吃什么？”
“随便。”
黑豹：“……”
“随便是什么？”
希妙烦不胜烦，回头瞪着哭红的眼睛看它，“你存心的是不是？”
黑豹连忙摇头：“不是。”
“那你别跟着我，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会。”
“我是担心你饿肚子，都四天了。”
“……”希妙忍着，狠狠吐了口气，似乎想用这口气把面前死皮赖脸的大猫吹走，但是很可惜，她不是神仙，这种事情只能想想了。
“你想吃什么？”它像看不懂，一个劲追问，希妙实在忍无可忍，暴躁地回了一句：“肉，要又香又肉质鲜嫩、入口即化的肉。”
没错，她就是故意刁难它的，别说这个远古时代，就是现代社会要找到入口即化的肉也是不容易的。
“好，你等着我。”不料黑豹居然张口就答应，转身钻进草丛里，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希妙撇了撇嘴，继续朝白天休息过的地方走去。
火堆已经熄灭完了，天也快黑了，她一点生火取暖的心情也没有，呆愣愣地看着溪水从绿茵茵的草间穿过，奏出一曲能治愈人心的叮叮冬冬声。
所谓的治愈就是让她短暂忘记心事，能安静地沉浸在空白的世界里，直到天彻底黑透，她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虎箤已经吃饱了肚子寻过来，趴在她身后不远处好长一会，她居然都没有发现，就她这个状态，要是没有大老虎在，早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叼走了。
黑豹回来的时候，希妙姿势都没变，指尖已经因为夜间的寒凉在轻轻抖动着。
“怎么不生火？”它嘴里叼了一条透明的大鱼，吐在她身后的空地上，去嗅了嗅火堆，没有半点温度，于是有此一问。
“不想生。”
“哦，不生就不生。”
黑豹默默走到风口处蹲下，用身体帮她挡着一点风：“那你这鱼怎么吃？”
听到是鱼，希妙馋了，终于有了反应回头去看。
“哪里来的鱼？”
“河里抓的。”它说的是昨天抓水牛的那条河，希妙持怀疑的态度：“你一个豹子，还能下河？”
不说那河有多深，单是里面的鳄鱼河马就够它受的。
“你管我能不能下河，反正我抓回来了。”
“可是我不想生火，你不是大祭司吗？你来生。”
“啧，你当我是你的奴隶呀？”
“那可不，你只是一个祭司，我可是兽王，你就得听我的。”
“……行。”黑豹默默起身，任劳任怨钻进草丛里叼了一些干草出来，不多时就堆了一大堆。
完事后就去喊希妙。
“干嘛？火呢？”她回头，皱了一下眉。
小黑举了举自己的一只爪子，抬到她面前，说：“看见了没？我，爪子，不方便。”
“哎呀，那行，你可以走了。”希妙难以保持理智，语气不可避免地有点不好，并且心安理得地把鱼占为己有。
火很快就生起来了，她从干草堆里抽出一根细长的杆杆，串起鱼架在火上烤。
鱼肉细嫩，容易熟，才烤了不到三分钟就有一股香味传出来，催得希妙口水哗啦流。
她吸了吸鼻子，惋惜道：“可惜了没有盐和辣椒，再来点孜然粉就好了……”
被嫌弃的黑豹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它决定先晾希妙两天。
眼角却还是控制不住去看，只见她突然抬头四十五度看天，感叹着：“哎，偏偏是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毛都没有。”
“毛有啊，”嘴巴比脑子快一步，自己打自己的脸，真香。
“你说什么？”希妙姿势不变，斜眼看它，可能是角度的问题，它居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霸气侧漏！
“我说毛，很多的，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毛，我去帮你拔。”
希妙：“……”
她收回目光，继续望天，没有要搭理它的意思。
“那个……”
“又怎么了？”
“你的鱼要湖了，快翻翻。”
希妙这才慢悠悠地动了一下手，这下不看天了，改看火了。
呆愣愣的，眼睛红，鼻子也红，脸蛋因为一直擦眼泪，都擦得有点肿了，看着怪可怜的。
“那个，你节哀顺变。”黑豹看着于心不忍，好心安慰了一句，不料突然引起她的强烈情绪。
“你胡说什么呢？！”
“啊？难道你不是听到了姜虬的死讯？”
“什么死讯？”希妙脑子轰的一声，彷佛烟花爆过，只剩一片虚无的黑。
“呃。”黑豹心虚的用爪子刨了刨面前的泥巴，显然不想再回答下去了。
但是希妙哪可能轻易放过，手中串鱼的杆子往地上一插，气势汹汹地走向黑豹。
“哎，我说我说。”
“别拐弯抹角，快讲！”希妙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心脏紧紧缩成一团，一边想听实话，一边又不敢听实话。
“姜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