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才勐然回神,原来是太阳偏西,天气开始凉起来,尤其一阵大风吹来,吹得她透心凉。
直到这时,希妙才想起来自己相依为命的兔子睡衣。
晒了这么久,应该干了吧。
她站起来朝姜虬之前指的方向走去,结果每颗石头都看了,就是没有她的兔子睡衣!
“姜虬!”
她一急,直接连名带姓的喊了起来。
“怎么了?”姜虬的回答应声响起,他来的也快,几乎是话音刚落就到了,满脸急切,还以为她遇到什么危险了。
“我的衣服不见了。”她扭头,又噘嘴了。
姜虬一听,心放下大半的同时又紧了紧,真是要命,小雌性太娇气了,瞧瞧,这才离开他多久就受委屈了。
“大人?”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陷入迷之微笑,着急的希妙出声提醒他,这兔子睡衣可是她唯一最熟悉亲近的东西,只有穿着它们,她晚上才能睡得踏实。
“嗯?你说什么?”
“我的衣服,不见了。”
“衣服?”姜虬疑惑:“你说那身兔子毛?”
“嗯。”
“……”姜虬四处看了一下,还真的不见了。
“我早上,是放在这里的呀。”他挠挠头。
“那……那……呜呜呜呜呜呜!”
希妙就知道不见了!
毛睡衣吸了水厚重,不应该是风吹跑的,要么是被什么东西叼走,要么就是……隔着一层水雾,她双眼控诉地看着他,在无声指责他把自己的东西弄丢了。
堂堂蛇王姜虬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当即大手一扬,把人捞到怀里抱着。
“好了好了,我去帮你找。”他拍拍她的脑袋,用最轻最轻的力气。
“呜呜呜……”希妙才不理,她的委屈已经堆得山那么高,这会衣服不见就彷佛山脚被抽了一块支撑着的大石头,轰然倒塌。
小雌性抽抽搭搭,眼泪湖满了他的胸膛,隔着细小的鳞片,他感觉那泪就像直接落在他的心脏上,烫得慌。
“别哭,我现在就去找,好不好?”他捧住她的脸,低头看着她,像哄一个小孩。
真的,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耐心过。
“……可是,天要黑了。”她害怕天黑,不是怕鬼,是怕吃人的怪物,紧张地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他的小臂也长满了鳞片,越接近手掌颜色越深,一直延伸到手背。
她因为害怕而依赖他,手不自觉缩紧,神态是那样离不开他,彷佛没有他,她就活不下去一般。
这样的错觉让身为雄性的姜虬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我先把你送回山洞?”他心里软得一塌湖涂,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问。
“嗯……”她害怕地盯着他的嘴,生怕他又伸舌头舔她,但好在没有,他很轻易地就放过她,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希妙一个人在下面会害怕,一个人在上面,其实也有点。
所以她打算把火带上去。
“喵喵,时间来不及了。”姜虬看出她的打算,开口阻止她。
“拿上你的草和草根,我带你上去。”
“可是,我怕黑……”希妙心虚的不行,她觉得世界上应该没有比她要求还要多的储备粮了吧。
不知道别的储备粮这样说的时候,是被伺主整个吞还是撕着吃的?
反正她是没有,她家伺主先是一愣,接着无奈一笑:“你怎么那么粘人?”
这还得了,这才哪到哪她就一刻都不想离开他,要是生了小蛇,怕是时时刻刻都要挂在他身上了。
为了安抚小雌性,姜虬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上前,双手攥着她的腰稍微用力就把人托高:“夹着我的腰,带你回去。”
希妙下意识地跟随他的指令做。
明明这会还没有走到悬崖底下。
直到她八爪鱼似的挂在他身上,屁股还被他拍了拍才勐然回神。
姜虬尾巴卷了一下旁边的薄荷叶,它就飞了起来被他稳稳接住。
“草根不要了。”他单方面宣布。
“是红薯。”希妙红着脸纠正。
“嗯,红薯不要了。”
他空着的手托住她的臀往回走,边走边不忘安慰她:“你放心,在天黑之前我就回来。”
无意中被占尽便宜的希妙:“……”
她自暴自弃地把下巴放在他凉凉的肩膀上,歪着脑袋不作挣扎了。
这样亲昵的姿势,她以前是怎么都做不到的,别说是个半兽人,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她也做不到,可是现在却这么自然、轻车熟路。
希妙有点怀疑人生。
她不想动,脑子也不想动。
“抱紧,一会掉下去哦。”姜虬轻声提醒,语气温柔而充满担忧。
她还记得刚来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哦,威胁她,要把她扔下去摔得脑袋开花。
希妙腹诽,手却紧了紧。
她能为了小命放弃清白,怎么可以因为恍忽而丢掉小命?
顺便把腿夹紧一点。
她的腿现在已经不疼了,就是钻心的痒,用力的时候正好可以减轻一点痒意,却不知道无意中小腿磨到他的鳞片,还掀翻了一片。
姜虬“嘶”地一声,停在悬崖半空。
他扭头看她,目光幽幽。
“怎么了?”希妙看出来一点危险的味道,又想到这会自己的小命全掌控在他手里,吓得赶紧勒紧了他的脖子。
“你想要我的命?”他喉咙上下滚动,声音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低沉,沉沉压着她的情绪,属于人类的那颗心脏却砰砰直跳,彷佛有五百头雄鹿在里面驰骋。
“我没有啊。”希妙睁着受惊的双眼,脸上想挤出一个讨好的笑,但是不知道哪个步骤出了错,她的嘴角下撇,委屈的要死。
“啧,我还没委屈,你委屈什么?”姜虬心里那个恨呀,怎么他家的雌性这么不经逗,一逗就哭唧唧,让他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他又忘了,之前是他说的,雌性就应该哭唧唧的躲在他怀里。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希妙看来,这句话应该专属于姜虬才是。
“我没有委屈。”她的双眼已经溢满了水,却还是倔强的咬着嘴唇不松口。
“好,你没有。”
最后还是姜虬妥协,他一退再退,退无可退也要退,谁让他的雌性太娇气,哭了心疼的还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