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一大股烧焦味瞬间传遍了整个山洞。
希妙高温消完毒后，突然发现自己把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她没有刀，也没有锋利到可以割掉腐肉的工具！
正发愁呢，眼角余光就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东西。
一片黑色的蛇鳞，手掌那么宽。
看来是某只大蛇落下的，她悄悄看了一眼姜虬，他也同样歪着头看她，见状还挑了一下眉。
希妙眨眨眼，手放在地上，假装食指和中指是两只脚在走路，一步一步慢慢接近鳞片。
姜虬看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解变成了了然，紧接着又是震惊：她要拿自己神圣不可亵渎的鳞片做什么？
终于等到她的手指碰到鳞片，轻轻勾了一下，把鳞片捏在手里迅速收了回来。
姜虬呆了一下，在他原来的部落，雄性向雌性求爱的时候会赠送自己的一块鳞片，如果雌性有意就会收下，相当于定情信物。
而且，如果有雌性偷偷藏着雄性的鳞片，那说明她在暗恋他。
姜虬脸上的红晕还没爬出来，就见她捏着“定情信物”开始刮自己腿上的烂肉。
……
姜虬慢动作，笑脸变成了面无表情。
希妙丝毫没有察觉，自顾自地把烂肉切掉，要在麻劲儿还没过之前处理好，不然她怕自己会先痛晕过去。
还好刚刚上来的时候，她顺手捡了两块比较大的鹅卵石，扁平的石面正好可以用来捣碎草药。
圆叶子的草叶被她放在上面，一时间整个山洞里只有“冬冬冬”的声响，等到洞穴安静下来已经是五分钟后了，姜虬龇牙咧嘴地放下捂耳朵的手。
这个该死的小雌性，真的很会抓他的弱点呢。
抬眼看去，只见她半点不嫌脏地抓着那坨绿色的黏湖湖的浆团往伤口上湖，姿势动作和部落里的雌性往墙上湖泥巴时一模一样。
她手速很快，几下就把伤口处理好了，伸着腿放在火边烤了一下，要把草药汁表面烤干，直到不会沾在裤子上后，她才把裤脚放了下来。
姜虬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白的腿消失在毛茸茸的裤脚中。
“你这个……”他由衷发问：“其实是兽皮吧？”
“啊？”希妙抬头不解。
过了这么久，姜虬对火的恐惧稍微减少了一点点，他的尾巴很长，是可以从石床伸到洞口，还能露出一截尾巴尖在外面的那种。
所以他随便动动就把那只死狍子卷了过来，扯下一只前腿，像啃鸭腿一样，一口一口地咬下血淋淋的肉，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你身上的毛，居然用兔子皮，那就说明你不是兔子，所以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人。”
希妙心不在焉，顺口就答了一句。
白天想的好好，还费心费力扒了一棵蒲公英，结果这会儿才想起来没有锅，也没有水，煮是煮不了了。
烤……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姜虬被堵得一噎：“人是什么，好吃吗？”
希妙吓得手一抖，蒲公英抖落火堆里，很快叶子就烧焦了，她赶紧拿起自己做的简陋快子把它夹出来，很可惜已经被草木灰沾成了黑色，吃是不可能再吃了。
她苦巴巴地拿起剩下的几片叶子塞进嘴巴里，才嚼了一口就把她苦得连同舌头都吐了出来。
“不好吃不好吃。”她想说的是人不好吃，但姜虬显然误会了。
他又扯下狍子的另一只腿扔给希妙。
“既然不是兔子，那就没必要吃草了，来吃肉吧。”
姜虬盛情邀请，希妙不好拒绝，也拒绝不了，饿了差不多三天，再不吃东西她会饿死的。
就是这只狍子，变异的东西吃了不会害病吧？
……管他的，要死咱也要做个吃饱喝足的鬼。
希妙说服自己不要去想有两只脑袋的袍子，而是专注于眼前的肉。
肉太大块了，烤不熟，她也没刀切，唯一的利器刚切过她的肉，所以……
“你能再借我一块鳞片吗？”希妙眼巴巴看着他。
姜虬：“……”
生肉难咬，每次进食他都会露出来两只毒牙的一半，充当撕扯的工具，鲜血不受控制地流了他一嘴，不得不说，有点吸血鬼的那个味道了。
希妙又突发奇想问：“你为什么不一口吞了？”
“……嗯？”
“蛇不是都不用嚼的吗？直接把一整只猎物一口吞到肚子里去，慢慢消化……”
希妙发现自己越说，大蛇的獠牙露出来的越多。
良久，姜虬居然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认可，他说：“我平时是要一口吞的，只是今天的猎物脚太多骨头太硬，要是长你这样，身材娇小四肢柔软的，我会先从脑袋吞起，如果你的肩膀卡到我喉咙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先把它咬断了再继续吞。”
希妙已经吓傻眼了，她咽了一下口水，不是馋的，是怕的。
“你……你要是不想借鳞片，就说不借，干嘛要吓我？”
“哦，不借。”姜虬说。
希妙：“……”
她低头，悄悄瞪了一眼他的方向，然后把整只狍子腿扔到火堆里。
狍子的毛遇火就燃，一阵噼里啪啦后，终于把表面的毛烧没了，她也不拿出来，还在上面又加了几根柴。
由于今晚希妙的举动太惊世骇俗，姜虬意外的没有睡意，吃完东西后，他就趴在石床上，静静的看着她，想知道她到底还要做什么。
不想这一等就是一夜，带上来的那捆柴已经快烧完了，只有最后一点火星，洞穴也从明亮变为昏暗，看物不明晰，只有她偶尔动一下，他才知道她还没睡着。
渐渐的，天亮了。
太阳出来的很快，阳光从洞口照进来，火堆彻底完成了它的使命，熄灭了。
希妙徒手扒拉开剩余的草木灰，拿出来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那是他昨晚分给她的食物。
居然这么浪费食物，姜虬默默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以后绝不会再分肉给她了。
决定还没做到尾声，一股很香的味道突然席卷了他的鼻尖，原来是希妙把狍子腿烧焦的外皮撕开了，里面的肉已经熟透，熟食的味道向来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姜虬被勾起了馋虫，希妙却在左右为难，一边是空空如也的肠胃，一边是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不正常的双头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