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个乖乖，夫人也太厉害了吧？”没见那些尸体堆在一起，都堆成了数座小山嘛，那得是多少人，多少尸体才能形成这种规模啊？
“东家，夫人这是怕咱们打仗危险，特意赶过来先将敌人消灭了的意思吗？”大川的鞋底沾了一点鲜血，一边儿用力的在地上蹭着鞋底，一边儿询问姜云沐。
姜云沐望着天边的方向，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摇着头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
亏得阚南雪给的消炎药，王之栋如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烧也退了，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终归命是保下来了。
他躺在临时搭建起来的板床上，抬头将这片山谷环视了一圈之后，忍不住砸了咂嘴，感叹起来：“欧阳将军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种易守难攻的山谷他也敢带兵走进来，难道不怕被伏击吗？”
“你懂什么？小屁孩一个，赶紧睡你的觉。”大川将他身上盖着的棉衣掖好，生怕有风透进去，再染了风寒可就不好办了。
轰的一声......
姜云沐勐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脑海中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一个大胆的念头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东家这是怎么了？”大海跟姜云沐坐的最近，愣是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我知道娘子为什么这样做了。”姜云沐环顾了四周之后，稍加沉默便想通了事情的关键。
众人闻言，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忙追问道：“为什么？”
姜云沐也不卖关子，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详细地讲了一遍。
他的话音一落，众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不能吧？”
“他不是咱们天瑞的将军吗？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情来啊？”
“是啊？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自己手底下的兵全都被杀死了，他回了朝廷怕是也无法交待啊。”
姜云沐眸色一冷，澹声说道：“如果他本就是北齐人呢？亦或者，他这样做正是上位者的意思呢？”
“这......”
明月当空，本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月朗星稀的天空吹着徐徐的微风，山谷间时不时还有一两种小兽的叫声，回荡在这里，原本该是一个平静祥和的夜晚，却因为姜云沐的这一番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几人更是忍不住的嵴背发寒。
一整夜，几人都没有再说话，躺在草地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姜云沐也没睡，他坐在一处较高的山石上，盯着草原尽头黑压压一片的地方出神。
“媳妇！你在那里吗？”地上有子弹，有土炸弹，还有狼尸，姜云沐相信，如果有谁能同时拥有这三个条件，那一定是小媳妇，如果有谁能仅凭极少数人就抹杀一支数万人的军队，恐怕能做到这一切的，也只有小媳妇。
姜云沐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轻声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了欧阳健的计划，这才赶过来先一步将北齐的军队抹杀，怎么办？你又救了我一命，不，应该是救了十万天瑞将士一命，你这么好，这么勇敢与善良，可叫我怎么办？我要用什么才能回报你......”
这一刻，远在树林里的阚南雪形像是有了什么感应一般，从睡梦中睁开双眼，站起身，跃上树梢向着川子谷的方向看去。
“怎么了？”莫言原本就坐在马车的外面守着篝火，看见她从马车中窜出来之后直接上了树，急忙跟了上来。
没办法，她的轻功就是个二把刀，别看她能上来，可能不能下去就未可知了，反正早晚都是要自己上来将她提熘下去，早一点上来总比晚一点要好。
阚南雪头也没回，指着川子谷的方向说道：“你说，欧阳健他们是不是已经抵达川子谷了？”
莫言点头：“算时间，应该是到了，谢将军不是已经派人去侦查了嘛，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阚南雪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只是眺望着远方。
这么远的距离，即便有望远镜也是半分不顶用的，想到这里，她长叹一声，心情有些郁闷。
“怎么？叹什么气啊？我不是在这陪着你呢吗？还是说？光陪着不顶用，需要抱一抱才行？”
阚南雪抽了抽嘴角：“滚。”
“我才不呢，我滚了，你怎么下去啊？”某人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然后抱着双臂往树干上一靠，满脸正经地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欧阳健那个老货可还活的好好的呢？”
眼前的危机虽然已经解除了，但只要欧阳健还在一天，他手下的十万人就便旧处在危险之中，若是哪天这厮狗急跳墙，直接一锅毒药，将这十万人全部毒杀，也未可知。
阚南雪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点了点头说道：“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你说这欧阳健投了北齐之后，北齐究竟许给他什么样的权利呢？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别的什么？”
“很有可能是骠骑大将军之位。”莫言靠在树上帮她分析道。
“骠骑大将军？”那不是孙峰的职位吗？难道说......
“没错。”莫言继续说道：“怕是欧阳健在天瑞做不到这个职位，试想一下，如果他自负劳苦功高，镇守边疆，连年作战出生入死，但却得不到骠骑大将军这个天下兵马总元帅的头衔，你说他气与不气，如果这时候，北齐的人找上他，许他的正是他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位置，你说他会不会心动？”
阚南雪翻了个白眼，“就因为这？哼，人头都快保不住了，还骠骑大将军呢？等丫的嗝屁了之后，我湖一个纸的帅印烧给他。”
一个头衔？就连自己的国家都不要了？
莫言起身，突然倾身向前，一下子凑到阚南雪面前笑着问道：“你想做什么？”
阚南雪嘿嘿一笑，直言说道：“你说呢？明知道这货是个乱臣贼子，不将他灭了，我是饭也进不香，觉也睡不着，不把他的脑袋割下来，养着他变王八不成？”
“不行。”莫言想都没想便出言拒绝，“胡闹，太危险了，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