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五是个女的，李贵哪里还敢让莫望京把人带走？
他就同情小五的遭遇，想帮小五一把，如果小五是个女的，让她一个人跟莫望京走？
万一莫望京是那种那种人呢？那可咋整？
莫望京回去了，李贵跟陈阿壮看着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们的小五。
李贵看着她就觉得眼睛疼。
这真的是女人？
一头狗啃过一样的头发，瘦小瘦小的，肤色都比一般的人黑两个度，跟李贵走在一起，都比李贵更像男人！
可是现在，陈阿壮告诉他，这是个女的？
呵！
还骂他眼瘸呢！
李贵指着小五，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贵哥？”小五弱弱开口，声音也是真的难听，粗嘎粗嘎的。
“你……”李贵看着她，又看了看在一旁看戏的陈阿壮，“你来问！”
陈阿壮抱着双臂，咳嗽了一声。“小五是吧？你贵哥问你，你为啥装男的？”
小五：！！！
她一脸惊骇的看着陈阿壮，脑子里嗡嗡作响，这比被胡永旺扇了那么重重一巴掌还要让她懵。
她从小就装男人，装到现在都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男的了。
可是眼前这个人，才见过她一次就认出来了！
她……她扮得不像了吗？
小五下意识的揪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倒是说呀！”李贵一急就嚷嚷。
小五的眼泪瞬间又掉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很坚强了，可是李贵那天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才知道自己多么的脆弱。
“我……我怕别人欺负……”
李贵无语了。
这就是承认她是女的了！
陈阿壮说得对，他就是眼瘸，一个姑娘家在他前面工作了两年多，他都没有认出来！
“……你既然是女的，跟这莫望京去做服装生意就不合适！”李贵一句话，跟判了小五的死刑一样。
小五伤心啊！
她都已经憧憬了把服装生意做起来的生活了，现在李贵一句话，就把她又打回原地了。
“贵哥……”
“白记饭店不是还缺服务员？”陈阿壮咳嗽了一声道。
他最心软了，看不得女人哭。
“那也不行，胡永旺那鳖孙会认出来她。”李贵拒绝。
“那就让她先养养呗，养得差不多了再去饭店上工。”陈阿壮无所谓道。
小五：……
李贵：“这是个好办法，小五……你是叫小五的吧？不会连名字都是假的吧？”
小五摇摇头，抹了一把眼泪：“我是真的姓吴，我叫吴小五。贵哥，我还是想去做服装生意，我需要钱……”
“你想去做服装生意，也要先给白老板说说，她手中才有货源，你跟着莫望京，就是替他打工，可能一个月只能开几十块钱的工资。”陈阿壮觉得小五不灵性，在一旁提点道。
吴小五怯怯的看了看陈阿壮，对他还是很忌惮的，这人第一次见面就认出来她是个女人，是个不能小觑的人。
“那我听贵哥的。”吴小五点点头道。
陈阿壮无语，明明是他提议的！
“行了，走吧，赶紧的，先帮你搬家！这边……”李贵说着，看着陈阿壮，这意思很明显，让吴小五跟她妈过来这边住。
陈阿壮磨牙，也不能反对李贵的主意。
反正这边是两居室，让她们母女住一间，他上课的时候还是会去袁家大院住的。
吴小五看着这宽敞明亮的房间，心中有点难过，这房间，别说是一间小房间了，都比她租的那房子要好很多很多。
李贵跟陈阿壮给吴小五搬家，来到吴小五住的地方就蹙眉。
一间只能放下一张床的小房间中，一个虚弱的女人就那样的躺在床上，看见他们，还挣扎着想起床。
房间黑暗阴沉，湿气还重，这是一个处于弄堂中的院子的一个小房间，连窗户都没有！
房间里黑漆漆的，打开门才能有一丝光。
“妈！你别动！我们今天就搬家。”
吴小五也不墨迹，麻熘的收拾东西……
也没有多少东西，母女两个人加起来就五件衣服，更多的还是盖在床上的。
东西收拾好，其他的东西也要，主要是给吴小五妈妈吴婶子出恭用的痰盂。
另外就是那一床薄被子了。
看着这些东西，李贵的眉头就要拧到一块儿去了。
他真的无法想象，吴小五是怎么在这样的情况下照顾她妈妈这么多年的。
东西收拾好，吴小五就要背她妈妈。
陈阿壮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我来！”吴小五的妈妈身体虚弱，是风湿骨痛，这样的天气，就只能躺在床上取暖。
可是这被子太薄了，根本就不暖和，这样躺着，也只能减轻她骨骼关节承受身体力量的痛苦罢了。
吴小五看着陈阿壮，又想哭了。
她摇摇头道：“没事，我背得动！”
“别墨迹了，赶紧提着那些东西！”陈阿壮蹲下去，伸手小心的扶着吴婶子伏在他的背上。
吴婶子虽然身体痛，但是看自家闺女带来的两个年轻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趴在陈阿壮的背上。
陈阿壮稳稳的站起来，看了一眼低矮的房门，小心的弓着身子把人背出去。
几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就带着吴小五母女两离开这黑暗的地方。
吴小五提着行李跟在陈阿壮的身后，小心的扶着自己的妈妈。
她看着走在前面稳重又踏实的陈阿壮，又想哭，心里却是暖暖的……
把吴小五母女两安置好。
陈阿壮就跟李贵出去买东西。
下了楼，李贵心里就觉得堵得慌。
“我以前真的不知道小五的妈妈是这种情况，难怪这小……这丫头欠了那么多钱。”
“没事的，以后就好了。你放心吧，认识白老板，再差的日子也也会扭转过来的！”陈阿壮自己就是个好例子。
两个人去附近的供销社给她们母女两买了不少东西，把东西给她们送过去，又叮嘱吴小五这几天没事别出去，他们会给她们送饭过来。
这房间是自带厨房跟洗手间的，但是陈阿壮没做饭的本事，厨房就是摆设。
他在这边住的这几天，衣服也是随便乱扔……
没办法，忙着呢。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吴小五居然把房间已经收拾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