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芮芮软绵绵的小奶音，回答着。
她缩进姚兰的怀中，眼皮没有动，双眸灰蒙蒙的一片。
夜宁想带她回事务所，让玄空给她看看。
随之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姚兰在电话里头说自己要在家看孩子，没法去事务所。为什么，她不带着孩子一起事务所呢？
屋里，陷入了沉寂当中。
半晌过后，夜宁才开口，“芮芮，我们出去玩吧。”
“去哪玩？”
“你想去哪？”
“我想回家。”
她天真烂漫的语气，吓得姚兰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夜宁看了眼姚兰，给对方投去一个平静的眼神，然后又对小芮芮说。
“好呀，那就带你回家吧。”
“我是说，回老家哦。”
“老家长什么样呢？”
“不记得了，只记得，好多山，都是山。”
“胡说！”姚兰怒斥了一声。
夜宁对她摆了摆手。她的女儿，也许早就不是她的女儿了。
而不想去事务所的，不是姚兰，是芮芮！
夜宁继续哄骗，不是，继续哄芮芮，“那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吧。”
“姐姐不要骗我哦。”
“不会的。”
才怪！
芮芮唇角勾起，“姐姐骗人的话，会不得好死的哦。”
姚兰张开嘴，表情愤怒，这是又想骂小孩了。
夜宁摇摇头，示意她别冲动。
那个东西，并没有离开，它还在芮芮身上的！只是，它会隐藏自己。
不过夜宁在开门的一瞬，已经捕捉到了，芮芮身上那一闪而过的精气。那是山精海怪一类的东西，并不是鬼。
姚兰给芮芮穿上鞋子，并把一个儿童小挎包挂在了芮芮身上。“芮芮是要自己走还是妈妈抱？”
“妈妈抱。”
说着，她自己张开了双臂。
夜宁又看到她唇角微扬着。
姚兰把她抱起时，她一只手放在了姚兰的兄部上，唇角的弧度，愈发诡异。
这邪灵修为很高，夜宁也不了解它的‘属性’，就怕自己能把它从芮芮身上弄出来，却抓不住它。还是直接带事务所去比较保险。
萧沉那个老六不知道在没在，但是事务所里玄空和小白蛇一定在。
是吧，玄空今天在吗……
之前听玄空说要带蛇蛇出去玩来着，千万别是今天啊。
那也没关系，事务所里，还有月月，月月一定在！还有上官鹤呢！
夜宁又有了底气。
不管了，先把人带回事务所再说。
几人离开出租房，夜宁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只有两家人晒着衣服。除了姚兰这家，还有就是最角落那家了。
夜宁也是看到姚兰附近没有住人，才会在里面跟她谈话的。不然，这边隔音那么差，被人录起来，这事可就被张扬出去了。
下到一楼，废品站的大叔，也就是这栋楼的房东，忙回到屋里，把门给关上。
姚兰低着脑袋，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这件事跟她有关，却不是她造成的。
上车时，夜宁坐在后面，姚兰抱着芮芮坐她旁边。中间空出个位置，芮芮却还是坐在姚兰的腿上，紧紧搂着姚兰的腰。
夜宁没有把目光过多地落在她们母女身上，而是自顾自地玩手机。表面上，那叫一个风轻云澹。
她直接在公司群里艾特了萧沉和玄空，问他俩在不在。
萧沉：在……外面呢
夜宁发了个揍人的表情包。
接着是玄空。
玄空：阿弥陀佛
玄空：现在不在，马上就在了
夜宁：我半小时回到事务所，需要你的帮忙哦，大师
玄空：阿弥陀佛
玄空：小僧已料到
……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事务所所在的街道。
芮芮趴在姚兰的肩膀上，已经睡着了。在夜宁看来，趴在她身上的，可能是一个没有四肢没有五官的山精海怪。
即将到达事务所门口时，夜宁给玄空发去消息，麻烦他带着蛇蛇到门口等候。
车子停下时，恰好玄空慢悠悠地从事务所大门走出来，手臂上盘着条小白蛇……明目张胆的！也不拿东西装一下！
夜宁不是自己害怕，她现在已经不怕蛇了，她只是会有点头皮发麻。
她怕蛇蛇吓到其他人。
果不其然，大堂里传来了戴小洁尖锐的叫声！
而芮芮也被这一声惊叫给吵醒了。
她抬起双眸，事务所里散发的正气让她皱起了眉头。
姚兰抱着她下了车，她双手突然掐住姚兰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玄空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芮芮的双手。盘在玄空手臂的蛇蛇，悠悠吐了吐信子，竖童意味深长地看着芮芮。
姚兰不知所措时，芮芮双腿蹬起，勐地踹向她。
玄空掐住芮芮的腰，一把将她拽了下来，按在地上。他一手抓着芮芮的两只手腕，一手按着芮芮的脑袋。
芮芮半张脸贴在地上，嗷嗷大叫，眼睛发红，双腿乱蹬，奋力挣扎着！
街上来往的人被吓得够呛。
要是其他地方，必然会有很多人停下来观看。
但这里是阴阳事务所的门口啊，能发生在这里，并且里面的和尚都出来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呀。聪明的人纷纷退避，少数出来围观的，也被其他人给拽走了。他们生怕沾染了晦气啊。
而芮芮，挣扎着挣扎着，额上青筋爆起，发出低沉如勐兽的声音。
姚兰跪倒在她旁边，这种状况下，完全忽略了玄空手臂上那条闪着银光的白蛇。
“怎么了？芮芮怎么了？”
芮芮哀嚎中，那双猩红的眼睛有了光，看着她，流下了痛苦的眼泪。这是想用眼泪来迷惑她呀！
夜宁一把将姚兰拽开。
紧接着，小白蛇的尾巴，漫不经心地戳了下芮芮的脖子。芮芮眼中的猩红褪去，恢复灰蒙蒙的一片，眼皮低垂下去，但是没有完全合上。
她停止了挣扎，身体渐渐瘫软了下去。
玄空松开手，摇了摇头，“怪哉。”
夜宁也松开了搂着姚兰腹部的手，上前，把薛芮给抱了起来。她不确定玄空会不会抱小女孩的，也不知道芮芮会不会中途醒来而伤了姚兰，只能自己把人抱起。
芮芮看着肉乎乎的，抱起来却很轻。
姚兰紧跟了上去，追着问，“芮芮她，她怎么了？”
“等会再跟你解释，这情况，很复杂。”
大堂里的人，都躲在角落。
戴小洁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她害怕的是蛇。可是当夜宁进入走廊时，她看着夜宁怀中抱着的小女孩，神情变得更加惶恐起来！